幽洛眼中閃過一絲滿意，“當然，精心給你準備的。”
江鳶心情瞬間變得舒暢，暫時覺得幽洛最近的欠揍行爲是可以原諒的。
不過，她也沒有放鬆警惕。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說吧，你到底打的什麼主意？”
幽洛則在一旁坐下來，不知道從哪裡拿出來一套茶具，行雲流水地沏茶。
他聲音輕緩，“沈雲死了。”
這個消息對於江鳶來說並不意外，從上次見面的時候，她就斷定沈雲活不過一個月。
還是讓他死得太輕鬆了。
“那幕後黑手這都不出來救一下人？好歹也是給他當過一段時間傀儡的啊。”
江鳶揮了一下手，便把幽洛剛剛沏好的那杯茶給搶了過來，細細地品味了一口，眼中有些意外。
好喝！
她一口喝完，又再次把杯子送了回去，等待第二杯茶。
幽洛掀起眼皮子看了她一眼，還是默許她這土匪般的行爲。
“救？他現在自身難保，從異界逃走了，神域向他發出了誅殺令。”
江鳶動作一頓，猛地起身，“這件事情怎麼神域也知道了？”
誅殺令！
那可是犯下不容於三界的罪孽纔會用的，江鳶印象中都不記得有幾個妖魔鬼怪有這樣的待遇。
對方到底是什麼來路？
“神域每十萬年則會重新挑選八方尊主，而能夠成爲候選的都是天資聰穎之輩，神力更是極高的，這種神往往是神域中極爲關心保護的存在。”
幽洛緩慢地給江鳶解釋其中的糾葛。
只這麼幾句話，便讓江鳶腦子迅速轉動起來，想明白了很多事情。
她僵硬地轉動著眼珠子，難以置信地開口問道，“你的意思是，顧臣頤在歷劫期間的一舉一動都是被盯著的？”
“是。”
幽洛嘴角含笑地點頭。
那一刻，江鳶真的想直接暈死過去，絲毫不敢繼續細想下去。
偏偏幽洛不如她所願，非要細說給她聽，“包括你的出現，你和他之間的事情，上面可都是一清二楚的。”
江鳶眼珠子不自覺地往天上看一眼，拿過旁邊那杯茶水再次一飲而盡。
喝杯茶，壓壓驚。
驚嚇過後，她又爲顧臣頤打抱不平，“有必要嗎？顧臣頤是下來歷劫的，現在他是人還沒有人權了？”
“你現在都已經這般維護他了？”
幽洛也喝了一口茶，一副看熱鬧的樣子詢問著。
江鳶噎了一下，不作答。
這番模樣在幽洛眼中就是在默認，便微嘆了一口氣，卻久久沒有說出一句話來。
氣氛漸漸就變得安靜下來。
江鳶瞪著微圓的眼眸看著他，對方也投來疑惑眼神，彷彿在問她幹嘛。
“所以你出現在這裡的原因是什麼？”
從華國追到毛里求斯來，有時候她覺得幽洛這個異界之主做得還挺輕鬆的，一天到晚就跟在他們身後轉悠。
幽洛聽出她的嫌棄，故作難過地嘆了口氣。
“我還能來幹嘛？當然是保護你們啊。”
“什麼？”
這下讓江鳶摸不著頭腦了。
什麼時候他們還需要幽洛來保護了，況且他之前乾的那些事情，怎麼看都像是要把他們往火坑裡推。
幽洛雙眸變得深沉起來，“我不會讓你受傷的。”
江鳶鮮少見到幽洛這番模樣，有一瞬間的怔愣。
她能感受得到幽洛是認真的，真的只是因爲她曾經救過他嗎？
“那顧臣頤呢？”
倏地，幽洛低頭一笑，“剛纔不是告訴你了嗎？他有神域保護，可你不一樣。”
江鳶雙腿盤坐在暖玉牀上，靜默不說話，雙眼就這麼看著幽洛，每次見到他時都覺得他一次又一次把她推進迷霧中。
以至於讓她搞不清幽洛到底是什麼人。
“給我一個相信你的理由。”
江鳶好歹也活了一千多歲，更因爲打小聰明，修煉的比別人要快很多。
即便她和幽洛淵源不淺，在這一刻她也是不能輕易相信他的。
幽洛則在聽到她這句話時，眸色微緊，心底深處泛起一陣陣酸楚，不曾想到有一天她會懷疑他。
可，他拿她沒有半點辦法。
“這個給你。”
幽洛將手上的金絲紅繩扔給她，臉上又恢復那戲謔笑意，一副對世間萬物任何事都不在意的樣子。
江鳶下意識伸手抓住，在看到那條金絲紅繩的時候，瞳孔緊縮。
在金絲紅繩下有一小塊玉骨牌，那是……異界之主的令牌！
這玩意就這麼給她了？
“這是假的吧？”
幽洛瞪了她一眼，眉間仍舊是那不可一世的孤傲之意，“你什麼時候見過我會把假貨帶在身上？”
江鳶想了想也是，可是這等同於是幽洛的全副身家了啊。
爲什麼要給她？
“你到底想幹嘛？爲什麼要讓顧臣頤回想起成神前的記憶？這不是你給我一個令牌就能讓我無條件信任的事。”
江鳶十分清醒。
幽洛看見她這般執拗的模樣，記憶不自覺地飄回到許久以前……
那時候她也這般執著，用黑白分明的眼眸盯著他，向他再三強調。
“我就是要救他！”
無論旁人怎麼勸，怎麼說都沒用。
明明她都因爲自己的倔強受了那麼多傷，卻總是要飛蛾撲火，這一次時空扭曲出現了差錯。
又再一次把她送到了那人身邊，到底是上天在開玩笑還是她心之所向呢？
幽洛也很清楚，當時她如果飛昇成功，那她還是會見到身爲紫月神的他。
他們之間的羈絆遠比他想象的要深。
“咚咚！”
敲門聲響起，將幽洛從記憶深處拉了回來。
他眸光不明地瞥了江鳶一眼，“好好休息。”
江鳶一頭霧水，眼前的幽洛就消失了，根本就不給她說話的機會。
接著她眼前一黑就睡了過去，結界很快也消失了。
門外傳來一陣嘈雜的聲音，像是有人在外面說話，
江鳶睜開惺忪雙眼，映入眼簾的還是她最喜歡的小窩模樣，果然幽洛沒有騙他。
可是誰在外面說話啊？
擾人清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