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生存和生活
月初，九竹山和四通商行交易的前兩天，三清峰又來了一個姓朱的貴客。
朱奎。
朱家兩兄弟，朱渤下地是把好手，真要論做生意還得看朱奎。
幾日前，陸北將頑固分子一鍋端，朱渤得知消息，火速派封四返回大勝關，朱奎星夜趕路，來此穩定局勢。
因爲丁磊的超高效率，陸北一口氣端了四荊峰、五珩峰、六陽峰、八雁峰、九鬆峰五座山頭，除去一根靈竹不長的三清峰，八座山頭只剩三座還和四通商行有合作往來。
朱奎要做的，是以利誘之，通過砸錢的方式擠走四通商行。
對此，他很有信心。
不管什麼生意，但凡老朱家入場，其他人只有拱手相讓的份。
玩陽的，比錢多，四通商行比不上朱家商行，玩陰的……
朱奎巴不得如此。
武周姓朱，不管是治理天下的皇室朝堂，還是總管修行門派的皇極宗，都是老朱家說了算，在武周境內，誰敢對他們姓朱的下黑手使絆子，結果都無異於自殺退場。
朱奎非常看好九竹山的靈竹產業，能操作的細節太多了，好好運作一番，絕對能發展成朱家商行的支柱產業。
遠的不說，保幾代衣食無憂是沒問題了。
人逢喜事精神爽，朱奎樂呵呵上了三清峰，擡手勾住陸北的肩膀，笑道：“陸老弟真是個妙人，不僅佔遠山獨領雅緻，還養了一窩油光水亮的紅毛狐貍，真會享受生活。”
“拉倒吧，奎哥你這樣的才叫生活，我這叫生存。”陸北將烤鵝端給小狐貍，順手薅過一隻擼了起來。
“嚶嚶嚶———”
一個月下來，陸北又是丹藥又是熟食美味喂下去，沒白費，小狐貍們沒了最開始的戒心，對他十分信任，任擼不反抗。
最開始那隻小狐妖也散去了提防，天資聰穎，在陸北的教導下已學會了不少人族文字，目前正衝擊化形，成人指日可待。
順便說一句，學會文字沒多久，小狐妖便在陸北面前寫出了自己的名字——斛郬。
妖族名諱開啓靈智後自成，隱藏在血脈中的傳承，人族羨慕不來。
這是一件好事，否則以陸北起名的能力，上限媚兒、麗麗、8號，下限鋼炮、旺財、來福，很難保證將來這窩狐貍會不會造反。
“哈哈，陸老弟又謙虛了，還是這麼風趣。”
朱奎對陸北所謂的生存不以爲意，兩人聊到正事，他直言道：“我聽大哥說，老弟除了靈竹，還想做些別的生意？”
“沒錯，正要請教奎哥。”
陸北雙目微瞇：“如果我煉製成品丹藥，數額很大的那種，奎哥有什麼好銷路嗎？”
“什麼級別的丹藥？”
朱奎說道：“若是啓靈丹、蓄氣丹之類的消耗品，老弟就別浪費時間了，這門生意做不了。”
“此話怎講，皇極宗不也收貨嗎？”
“收是收，但……”
朱奎組織了一下語言，也不賣關子，一五一十道：“啓靈丹、蓄氣丹之類的消耗品煉製並不困難，拿寧州舉例，大勝關可以和其他門派合作，每月分配數額，一手交錢一手交貨，甚至可以放權給各縣，比如瑯瑜縣，只不過，合情合理但不合規矩。”
“來，慢些嗦。”
“陸老弟在大勝關丹房消遣過一段時間，原材料到成品丹藥之間的水分有多少，你心裡有數，這是一層利潤，大勝關上報每月總數，入庫後再分配各地，這中間的彎彎繞是第二層利潤，是否再有其他利潤，我就不敢妄加猜測了。”
朱奎嘿嘿一笑，繼續道：“大家都知道各縣直接收購成品丹藥會減少開支，起碼運輸上省時省力省開支，可斷人財路……大家都會不愉快，吃力不討好的事，老弟別給自己惹麻煩。”
“多謝奎哥指點迷津，小弟悟了。”
陸北深以爲然點點頭，而後眉頭一挑：“那假如，某些人不好錢，原材料到成品之間的利潤不賺，奎哥你直接收購，再集中送去大勝關，有沒有搞頭？”
“當然有搞頭，兩層利潤都在，以前怎麼賺，以後還怎麼賺，甚至賺得更輕鬆了，合情合理合規矩，最重要的是，比以前合法了，不會被人抓住把柄。”
朱奎疑惑看向陸北：“可問題是，老弟你白忙一場，瞎浪費時間圖什麼？”
陸北灑然一笑，沉聲道：“國家興亡，匹夫有責。”
“……”
朱奎沒說話，看陸北的眼神像是在看一個智障。
都看到了，不怪他挑釁，是陸北侮辱他的智商在前，他才罵回去的。
“奎哥，實不相瞞，賺還是能賺的，薄利多銷嘛，這個道理你應該懂。”
“不懂。”
朱奎頭搖得像撥浪鼓一樣：“老弟，錢不是這麼賺的，我以次充好出售煉丹的原材料不影響丹藥最終的質量……影響了一些，還在品質的標準範圍之類，可以說不影響使用，但拿成品丹藥以次充好，按律當誅，我就是姓朱也沒用。”
“奎哥誤會了，以次充好的事我能幹出來？我是真有的賺，向你保證，丹藥質量絕無問題！”陸北神秘一笑。
“怎麼，陸老弟開發出了新的煉丹姿勢，能節省原料？”
朱奎兩眼放光：“細說，快些。”
陸北出丹，他轉手，貼上大勝關的皇極宗官方標籤，利潤可期。
作爲一名商人，聽到這種暴利，很難不心動。
“商業機密，無可奉告。”
陸北果斷搖頭，和朱奎約定，只要他能煉製符合品質標準的消耗品丹藥，且是大批量，朱奎便負責收購以及轉手下家。
“具體時間呢，你什麼時候能出貨？”
“這個不急，再等等，最遲明年年初！”
陸北一口咬定，他記得很清楚，公測時間是武周824年，也就是今年。這都年中了，要不了多少時間，內測就該來了。
當夜，三清峰上開懷暢飲，朱奎帶來了明月樓的燒鵝，陸北的最愛。
陪同的還有五隻狐貍精，只要忽略它們尚未化形，不僅嘴饞還偷酒喝，‘3人の男と5人のキツネが酔っ払った夜のことについて’的劇情聽起來還是很刺激的。
酒桌上，朱奎拍著胸脯保證，陸北幫朱家商行拿下大生意，朱家兄弟定會厚報，以後每月，陸北可在靈竹生意上抽一份淨利潤。
至於這筆錢誰出……
大勝關按原價收貨，朱奎表示自己有的賺，九竹山一衆掌門也表示自己沒虧。
生意上的事不宜細說，大家賺，大家開心就行。
……
次日，朱奎連跑幾座峰頭，拜訪了幾位掌門，在交易日當天，當著四通商行管事的面，用重金取走了幾峰的靈竹。
這一趟，幾位掌門賺的合不攏腿，朱奎砸錢砸的合不攏腿，大家都很滿意，四通商行管事例外，他也合不攏腿，不過是被氣的。
前往瑯瑜縣宰李大人家哭訴，也被對方幾聲嘆息送客，無奈嚥下了苦果。
陸北這邊，交易日結束的當天，從各峰嫌棄的賊子小人，原地升級成了各家掌門的座上賓，哪怕是此前還有嫌隙的龐妙鬆，也因拿人的手軟，和陸北姐弟相稱了起來。
送走朱家兄弟，陸北和他們約好，改日去大勝關再聚，讓小狐貍們看住前後門和院牆，順著井繩下滑，尋找那處被遺落的地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