豔陽高懸,烈日揮灑,刑堂金門前,圍觀的羣衆已有數百人之多,這炎熱氣候之下,修爲弱的弟子,受不住高溫,流下汗來,卻仍然一臉興奮,不願錯過門派這數年難得一見的熱鬧。
“鄭乾來啦!”
突然,人羣中一聲喊叫響起。
人們順聲音,四處張望過去。
只見遠處,一素袍青襟修士,正手提一人,跨步而來。
人羣立即紛紛向兩邊分散,爲此人讓出一條寬敞道路,直通這刑堂金門。
鄭乾面色沉靜凌厲,穩步走到金門前,伸手推開,豪不猶豫便走入刑堂廣場,直奔鳴冤鼓而去。
身後人羣熙熙攘攘,緊跟鄭乾腳步,如潮水一般,一涌進入刑堂之中。
鳴冤場上,一座3丈高巨鼓巍然挺立,鼓邊雕刻青龍盤旋,閃電雷霆,散發出一股濃烈的威壓。
巨鼓之旁,李元鬃背手挺立,道袍隨風飄擺,一臉厲色,等待鄭乾前來。
少傾,只見人潮涌入刑堂,人頭聳動,一片烏壓而來。人潮正前方,一素袍道人,手提一人,穩步領頭走來。
待鄭乾走進之時,李元鬃看到鄭乾手中所提,竟是蔣由南的伺奉師弟柳白,驚詫之色一閃而過,又回覆一臉厲色,怒斥鄭乾。
“站住!鄭乾,你好大膽量。你伺奉師弟被人打傷,不過區區外門弟子鬥毆之事,竟召集如此多弟子旁觀,不僅如此還想驚動主事師叔?你是不是覺自己在這青雷派修行太過舒坦!”
“什麼,這鄭師弟竟真的因爲這點小事去敲鳴冤鼓?這也太夠膽了。師叔若是出來,固然能幫他主持公道,可這隨意驚擾的懲罰恐怕也免不了啊。”
人羣之中,聽聞李元鬃話語,頓時窸窸窣窣議論起來。內門弟子只覺這鄭乾實在不值得,外門弟子卻多數心中激動,沒想到鄭乾能爲自己伺奉弟子做到如此地步。
鄭乾不管人羣言語,一把將柳白扔摔在廣場之上。臉色凌厲,死死盯著李元鬃,慢慢說道。
“這柳白在外門弟子中仗著自己有點實力,便到處欺凌弱小,外門弟子多有怨言,他可受過一點懲處?”
說完上前一步,語氣加重,厲聲再道。
“那蔣由南在其後庇護,但凡討求公道之人,皆被威壓趕走。這蔣由南,可受過一點懲處?”
李元鬃聽到鄭乾提到蔣由南,面色瞬間漏出少許遲疑,又恢復嚴厲,迴應道。
“鄭乾!你所道之事,刑堂自會調查。現在你且退下,我念你新入門派不久不懂刑堂規矩,且不追究。”
旁觀人羣聽聞李元鬃如此言語,瞬間譁然。
“這李師兄外號‘兇雷惡獸’,這麼容易就放過鄭乾?”
“嘖嘖,這鄭乾到底什麼來頭,我看李師兄對他頗有忌憚。”
“非也,我猜是這李師兄自身壞事做得太多,生怕鄭乾驚動王師叔,吃他一壺。”
鄭乾嘴角冷笑一聲,渾身真氣運起,氣勢飆升。
“調查?我可不信任李師兄的調查。我鄭乾今日必敲這鳴冤鼓!”
“放肆!”
李元鬃聽聞鄭乾之言,面色瞬間陰沉下來,心生不詳預感,怒斥之中,腳下亦發力向鄭乾而去,欲先把對方擒下再說。
一股雷霆氣勢向自己壓迫而來,鄭乾面色淡定,毫不慌張,自知雙方實力差距過大,亦不出手反抗。
突然,人羣中一閃驚雷躍起,猶如晴空霹靂,猛然衝向李元鬃。
“鄭乾,快去!”
這驚雷與李元鬃即刻扭打在一起,一時雷光此起彼伏,交相閃爍,待人羣仔細看去,那施展雷光身法出手幫忙之人,竟是張中正。
鄭乾心知張師兄在李元鬃手下亦阻擋不了多久,抓緊時機,急忙狂奔向鳴冤鼓而去。
“給我攔下他!”
李元鬃一身陰雷功夫,恰巧被張中正陽雷所克,雖境界大於對方,一時間被對方近身纏上,竟也不得分神離脫。便大聲命令一旁兩個跟班師弟,阻下鄭乾。
那兩個李元鬃的跟班修士,聽聞李元鬃命令,其中一名立即上前阻擋鄭乾,另一位卻原地不動,一臉旁觀架勢。
鄭乾渾身真氣運起,如臨大敵。
早從張師兄那裡得知李元鬃手下兩名師兄皆是四軀境界,已重塑雷元。還好另一位已被張師兄說通,兩不相幫,不然自己想敲響這鳴冤鼓,可是一點機會都沒有。
那師兄迎向鄭乾而來,出拳相阻,拳週一片雷意覆蓋,氣流滾動,竟是“雷法千鈞”之勢。
鄭乾怎敢怠慢,右拳熾白真氣灌入,在經脈中直接化作一條猙獰電龍,龍尾垂肩,龍頭隨掌,以掌迎拳,亦是“雷法千鈞”。
拳掌相交,雷力吸引之下竟閃出陣陣電光。
鄭乾稍阻對方拳勢,強忍手臂經脈被激震的巨大酥麻之感,掌心下滑,一手順勢緊抓住對方手腕。頓時心中一喜,施展《千機煉體決》,轉動手臂關節,欲將對方此軀卸掉。
不料剛稍稍轉動,掌心又一股強大電力傳導進來,鄭乾只覺手心一麻之下肌肉竟失去知覺,被對方輕易將手抽離,掙脫開去。沒想到對方雷法如此強勁,雷意勝自己太多。
兩人瞬息交手之下,鄭乾未能制敵,身形受阻,再無法前進。
“張中正,你竟然連自己死活都不顧,到底意欲爲何!”
另一邊,張中正已力漸式微,多次差點被李元鬃掙脫出自己“雷法天羅”手段之中,硬是抗住對方幾下“陰雷掌”,不顧內傷,才堪堪將對方拖住。
張中正此時雖是強弩之末,卻有一股強烈的意志毅然支撐,一臉決然之色,心中目標堅定不移,今天就是身死道消,也要幫鄭師弟,將這李元鬃攔下!
“師弟,你過不去我這裡。勸你還是省點力氣,讓你張師兄也退下來吧,我怕他再這樣掙下去,有性命之憂。”
那阻擋鄭乾的師兄,看到另一邊局勢,實在不明白,今日這二人,爲何如此執著。心中又不忍同門師兄受難,便勸說起鄭乾。
鄭乾亦撇見張師兄那方局勢,心中感動,知道張師兄苦心所向,明白自己這邊不能再做保留。心中沉靜,氣息內斂。
“我說過,這鳴冤鼓,我敲定了!師兄,你若不讓,我唯有得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