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長老給肖長青安排的任務說簡單也不簡單,說難也不難。
血晶島有她坐鎮(zhèn),再加上四階層次的護島大陣,本身的安全是沒有問題的,冥河夫人就算再利害,手上有破陣寶物,也攻不進來。
在青墟界,有不少寶物是可以用來破開陣法的。
不像大虞修仙界,當初面對離陽山脈的護山大陣,即便有元嬰宗門在暗中推波助瀾,也沒辦法攻破,只能靠著收買叛徒的方式在裡面搞破壞,從內(nèi)部突破。
覆海宗內(nèi),不乏能短暫破開四階陣法的寶物。
但這些寶物不但珍貴得很,而且施展的條件要求也比較高,得結(jié)丹後期的頂尖修士才能破開四階陣法,並且只能短暫的將大陣破開一道口子。
時間長了,口子就會被陣法修復。
現(xiàn)在血晶島的情況便是如此。
冥河夫人身上的破陣寶物,在她的操控下,可以將血晶島的四階護島大陣短暫攻破。但就算她親自殺進去,島內(nèi)有黎長老坐鎮(zhèn),她進來也只能無功而返,甚至會有一定的危險回不來。
所以她並不敢輕易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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局勢的轉(zhuǎn)折點,出現(xiàn)在血晶島的西角處的深淵海底,前段時間發(fā)生了不可知的變故,像是天災,導致西角的陣法開始變得不穩(wěn)定。
平時還沒什麼大問題,能夠護得住。
可一旦冥河夫人開始操控破陣寶物,大肆攻擊,西南角的缺陷就會被放大。
再有一名結(jié)丹中期的真人出手,手持破陣寶物猛攻血晶島西角,到時候護島大陣就有真正完全被破開的風險!
黎媛給肖長青安排的任務,就是鎮(zhèn)守島上西角的位置。
等下次冥河夫人捲土重來,開始破陣的時候,她負責正面對抗。
但肖長青,就得將猛攻西角的覆海宗結(jié)丹中期長老拖住!
“覆海宗的結(jié)丹中期長老實力肯定比方長老你強,甚至有可能會強很多。但是方長老你只需要守好陣法,不要讓對方攻進來,相較而言會容易很多。”
“只要撐過片刻,陣法的力量很快就能修復,覆海宗就必須得撤退了。否則,留下來他們會丟掉性命!”
“記住,千萬不要貪功,不要因爲看見對方露出破綻,就主動出擊!”
“不管對方的破綻是真還是假,我們都不需要理會!因爲我們的目的不是要擊殺覆海宗多少人,而是守住血晶島!”
黎媛告誡道。
肖長青點頭,“黎長老放心,我不是一個冒進的人,更不會貪功。我所做的事情,都必須是百分之百的把握,不會拿血晶島去賭。”
黎媛聞言放心了許多。
一個修爲剛剛突破結(jié)丹中期沒多久的長老,要是貪功冒進,中了覆海宗結(jié)丹長老的圈套,那可就壞大事了。
對方那位結(jié)丹中期的長老,上次進攻的時候黎媛感受過,在結(jié)丹中期修爲屬於佼佼者,距離結(jié)丹後期都已經(jīng)不遠。
隨後,黎媛親自帶領著肖長青前往血晶島的西角,給他操縱西角陣法權(quán)限的同時,也傳授他鎮(zhèn)守的一些技巧。
半個時辰後。
見肖長青對於操縱陣法已經(jīng)熟稔於心,能夠駕輕就熟的運轉(zhuǎn),才放心準備離去。
離去之前,還不忘再次告誡:“方長老,務必記得你的任務是守好陣法,不是殺敵。你剛剛突破結(jié)丹中期,那些積累深厚的結(jié)丹中期修士,即便受了傷,也不是你能對付的。”
肖長青自然也不會在這時候爭辯什麼。
事實勝於雄辯。
等他將覆海宗的結(jié)丹中期長老拿下,甚至報了冥河夫人的仇後,這位黎長老自然會明白他的實力。
……
接下來的時間,肖長青便在血晶島住了下來。
島上的諸多神異,以及大海的深不可測,對於他來說也是一段頗爲奇妙的旅程。
再加上平日裡大部分時間也會用來修煉,時間倒也不算難熬。
轉(zhuǎn)眼間,便過去了兩個月有餘。
這兩個月覆海宗對血晶島也經(jīng)常做一些騷擾,但卻並沒有真正猛烈的進攻過,都是一些試探性的攻擊,肖長青完全不用出手。
可對於其他血晶島上的三陽宗修士,包括韓策這樣的結(jié)丹長老在內(nèi),卻是愈發(fā)的憂心忡忡。
覆海宗這般反常的舉動,很有可能是在醞釀什麼陰謀,爲了下一次更加兇猛的進攻做準備。
正所謂風雨欲來。
肖長青雖然也是有些著急。
但他著急的不是下次覆海宗的進攻太過於兇猛,而是著急覆海宗來得太慢!
來得越早,對他而言越好。
他能早一點賺夠貢獻值,也能早一點打出名氣,獲得足夠的寶物。
等拿到了寶物,他便可以考慮回大虞修仙界的事情了。
來到青墟界,也已經(jīng)過去大半年的時間,也不知道本尊的情況怎麼樣。
就這樣又過去了兩個月的時間。
終於,在一次陰風怒號、海浪滔天的時候,覆海宗的修士,浩浩蕩蕩的出現(xiàn)在了血晶島上空。
爲首者,正是大名鼎鼎的冥河夫人。
沒有任何的戰(zhàn)前宣言,當冥河夫人出現(xiàn)的一剎那,強橫的氣息便已經(jīng)攀升到了極致,雄渾的法力瀰漫,一時之間彷彿令周圍方圓十里的狂風暴雨都爲之停頓,波濤洶涌的海浪也短暫的凝固。
隨後她催動一件約莫丈許的錐形寶物,像是通體由玄冰水晶打造。
該寶物殺伐之力沒有太過於明顯,但卻散發(fā)著詭異的波動,盡情的吸納著冥河夫人雄厚的法力,以及周圍雨水、海水的力量。
不消片刻,這錐形寶物就像是‘活了’過來,化作一條半透明的水晶蛟龍,朝著血晶島猛地扎過去。
轟——咔嚓!
寒氣與水霧瀰漫,讓本來就悽迷的血晶島變得更加滲人。
四階的護島大陣,當即被正中間轟出一個巨大的豁口!
陣法根基雖然沒有被損壞,但卻像是被水晶蛟龍化作的漫天寒氣給‘凍住了’,除了露出巨大的豁口之外,陣法其他地方的運轉(zhuǎn)也變的生澀起來,不如之前的流暢。
特別是血晶島西角,肖長青駐守的地方,肖長青更是明顯感覺到陣法的力量被極大程度的削弱,成爲了整座大陣的薄弱點、破綻!
“殺!”
“今日,我覆海宗奪下血晶島!”
冥河夫人黑色如瀑的長髮紛飛,看見了坐鎮(zhèn)島中央位置的黎媛,身先士卒的殺入了進去,不讓其修復補全陣法。
她身後的覆海宗結(jié)丹長老、諸多築基弟子,也按照事先規(guī)定好的排序,朝著不同的地方撲殺而去。
……
“等了這麼久,終於來了!”
坐鎮(zhèn)島內(nèi)西角的肖長青,面露笑意,看著前方陣法之外的空中,一位結(jié)丹修士如法炮製,又拿出一件破陣寶物,全力催動將本來就薄弱的西角陣法給轟出窟窿。
肖長青對於陣法的掌控、能調(diào)動的防禦力量,不足之前的三分之一,變得非常弱。
不過因爲他神魂乃是元神,能夠融於天地,掌控更高層次的力量。
所以即便陣法滯緩,他也能憑藉強大的元神調(diào)動更多的力量,運轉(zhuǎn)效率變得更高。
覆海宗的結(jié)丹長老見狀也面上露出笑容,抓緊時間破壞。
這裡的陣法本來就有問題,最重要的還是坐鎮(zhèn)此地的人並非黎媛那般結(jié)丹頂尖高手,只不過是一個剛剛晉升結(jié)丹中期不到一年的‘萌新’,實力比他差了十萬八千里。
拿捏這樣的結(jié)丹真人,他把握很大。
若是計劃順利,他可以順利入主這一角,利用特殊寶物‘以點破面’,將血晶島的護島大陣徹底摧毀。
到時候,這島上的三陽宗弟子,包括黎媛在內(nèi),都得死。
哦,也有兩人不能死。
一個是名叫胡璃的築基境小女修,另外一個便是眼前這個屢次‘好運’的方元。
這兩人,現(xiàn)在是絕對不能死的。
不得不說,眼前這個方元是真的命中有著氣運在。
先是結(jié)丹初期的修爲,被冥河長老施展神魂秘術重傷,不但能活下來,竟然還因禍得福,修爲提升;爾後又發(fā)現(xiàn)有胡璃這麼一個弟子,直接性命無憂了。
要不然,他能僥倖從冥河長老手中逃過一次,今日也絕對逃不了。
“雖然不能殺,但先擒拿下來是沒問題的。”
覆海宗長老把握十足,有了詳細的計劃。
‘咔咔咔咔!’
隨著覆海宗長老的攻入陣法中,狂暴的法力操縱一件巨傘法寶,遮天蔽日班,不斷旋轉(zhuǎn)散發(fā)出一道道破壞性極強的攻擊,想要對護島大陣進行破壞。
肖長青捏著法訣,將殘餘不多的法陣之力凝聚起來,抵擋著巨傘的破壞。
“殘存這點陣法力量,還想抵擋住我嗎?方元,我勸你還是束手就擒吧!”
覆海宗長老出言嘲諷。
實則內(nèi)心卻是有些詫異,因爲他此刻破壞陣法的速度,比想象中的要慢很多。
似乎剛纔冥河長老的破壞和他的破壞,沒有達到預想的效果。
這是怎麼回事?
血晶島的護島大陣加強進化了?也不可能啊。
這乃是四階大陣,以三陽宗的實力,是沒辦法更進一步加強的。
他顯然是怎麼也想不到,並不是陣法變強了,而是肖長青的神魂乃是元嬰層次,強行讓陣法的運轉(zhuǎn)變得更加效率。
不過雖然內(nèi)心感到詫異,表面上卻是不露出分毫,而且已經(jīng)準備啓動預備計劃。
“既然你還想負隅頑抗,那就受死吧!”
覆海宗長老表現(xiàn)出一副很急切的樣子,施展出禁術,一邊要破壞陣法,一邊還要與陣法內(nèi)的肖長青拼命。
他的打算是先這樣佯攻片刻,看似竭盡全力,其實是留有一手。
等到肖長青放鬆警惕的時候,他才真正出殺招,打肖長青一個措手不及。
至於黎媛告誡肖長青,不要貪功冒險殺出去,覆海宗也沒想過利用這一點。
因爲在他們看來,肖長青只要不是蠢貨,也不至於纔剛剛晉升結(jié)丹中期,就敢不龜縮防守反而主動出擊。
可下一瞬,肖長青的舉動就驚呆了他。
只見本來肖長青只需要穩(wěn)坐陣法之內(nèi),借用殘存陣法力量,就能勉強守住一段時間,等待主戰(zhàn)場的黎媛和冥河夫人大戰(zhàn)結(jié)束。
結(jié)果忽然他催動了一套成型的法寶,十二面陣旗在法力的催動下迎風而張,並且吸大海中無盡的水行之力,瞬間將周圍數(shù)裡全部籠罩,猶如形成了一片結(jié)界。
這套陣旗超出了血晶島陣法籠罩的範圍,將覆海宗長老也包圍在內(nèi)。
正式肖長青從賞功殿花了一萬多貢獻點兌換出來的法寶,山河旗。
曾經(jīng)四階中品法寶,一位元嬰中期真君的成名寶物,現(xiàn)如今跌落到三階。
“什麼意思?”
覆海宗長老看著突然出現(xiàn)的結(jié)界,隔絕了外界的視線。
而後就見肖長青竟然從陣法,直接朝著他飛了過來!
他都還沒來得及施展後續(xù)計劃,佯攻都還沒有完成,真正的手段還沒施展出來,更沒有假裝受傷。
這個方元,怎麼自己跑出來了?
還是以這種隔絕外界,偷偷的方式跑出來?
覆海宗長老念頭一動,像是想到了什麼,瞬間明悟過來,冷笑道:“方元,金木提前跟你通氣了?你這是打算跟隨金木,背叛三陽宗?”
肖長青正考慮著以何種方式這位覆海宗不知名的長老斬殺,要假裝花了多少時間……
他今日要暴露一部分真正的實力,但目標可不是斬殺一個不知名的長老,而是那冥河夫人。
所以不能直接表現(xiàn)得太強悍,將冥河夫人給提前驚嚇到,讓她逃之夭夭。
結(jié)果肖長青也有點懵。
這位覆海宗不知名的長老,見他捨棄陣法主動出擊,並沒有想象中的驚喜,連忙出手,而是停了下來,並且說了一番莫名其妙的話。
不過肖長青反應很快,當即回過神來,神色怪異地問道:“金木?我三陽宗執(zhí)法長老金木?他和你們覆海宗勾結(jié)在一起,背叛了宗門?”
當前戰(zhàn)況如此緊張,千鈞一髮之際,眼前這位覆海宗不知名長老,應該不會在這時候使詐騙自己。
他這麼說,十有八九是真的。
而且再結(jié)合之前金木的弟子周桐,跑來遊說他的弟子胡璃,想讓胡璃跟著他一起叛逃離開,看來是上樑不正下樑歪啊……
只是。
這位覆海宗不知名長老,爲何會說金木跟我通氣了?
難道我是叛徒?
不對啊,如果我那前任真想叛逃三陽宗,也不會被冥河夫人重傷至死了。
到底怎麼回事,有點古怪啊……
“不管了,先將此人拿下再說,拷問不了就搜魂。”
肖長青將諸多念頭暫時放下,悍然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