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傾巢
卻說日前，衆修受命而去，就連長榮真君，都回白雲觀中，領門內一衆真人法師，還有兩位新晉真君，一同前往秦淮大營，正軍備戰。
十五年前，南北便以秦淮爲界，築城練兵，兩軍對壘。
如今北地淪爲魔域，秦淮之北的陳朝大軍，不是投向南方，就是回北送死。
反觀秦淮之南，堅城高築，嚴陣以待，還有七省動員，迅速集結。
修者行動迅速，最遲不過一日，先頭大軍便可開拔。
許陽送別衆人，轉身來到觀中。
“師尊！”
一衆弟子，迎上前來，盡是五境真人修爲。
這些年，三方發展，皆有所成。
鳴霄觀中弟子，更是最早收下，也最得資源傾注。
這般數十年積累下來，已有十萬弟子，論道衆數量，還在萬壽宮，純陽宮等道門祖庭之上。
十萬弟子之中，六境真君，數量不多，只有寥寥三人，畢竟他無法在此世練就“五行結金丹”，羅天大醮也不能常規使用，根本無法批量培養六境修者。
這三人能夠突破，一是自身天資卓絕，二是修行資糧豐厚，三是教師技能的一干特性，錦上添花，量變質變，如此才踏入真君之境。
六境真君雖然不多，但五境真人卻不少，有整整三千之衆。
三千真人，放到現世，就是三千員築基。
搜遍樑國，金丹三宗，恐怕也湊不出來。
但許陽卻憑著各種技能特性，用幾十年時間生生“種”了出來。
若是再加上郭北書院，以及前來投靠的善類精怪，足以拉出一支由五境真人組成的修士大軍。
養兵千日，用兵一時！
如今，正是用兵之時。
許陽看向三名弟子：“你們領三千真人，六萬法師，速往秦淮大營，佈置都天法壇，神霄大陣，召請雷部諸神加身，此番，我等豁出身家性命，同那妖魔做過一場，勝則生，敗則死，無有轉圜！”
“是！”
三人知曉狀況，不敢怠慢，即刻領命而去。
許陽又轉身步上九儀高臺，盤膝閉眼，陽神出竅。
陽神一出，便穿陰陽，直入幽冥。
昔日黑山，枉死之城，已然改做一方陰司冥府。
陽神天降，落入陰司，來到冥府校場，點將臺處。
既是將臺，亦是法壇，八方旌旗招展，十面令牌高掛。
“天清地靈，兵隨印轉，將逐令行，奉吾調命！”
許陽身形化現，立於點將臺上，令旗一揮，法咒一念，便有萬鬼陰兵十方而來。
兵分十方，聚成五路，正是東方九夷兵、南方八蠻兵、西方七戎兵、北方五狄兵、中央三秦兵。
五路兵馬，各不相同，有生冷活納五猖、披頭散髮五猖、遊山捕獵五猖、收魂立禁五猖、南山結納五猖、斬雞祭血五猖、撩雞發喊五猖、自喊自應五猖、搖旗吶喊五猖、咬指滴血五猖、移涼住痛五猖、開刀破血五猖、封刀接骨五猖……
五猖兵馬，十萬鬼兵皆盡於此。
又見五道陰風滾滾而來，落於點將臺前俯首聽命，正是五方鬼帝元帥。
“中方鬼帥姚碧鬆！”
“北方鬼帥林敬忠！”
“西方鬼帥蔡子良！”
“南方鬼帥張子貴！”
“東方鬼帥陳貴仙！”
“拜見府君！！！”
五方鬼帥，應命而來。
許陽又將令旗一揮：“增壽損命二將何在？”
“轟隆隆！”
話音未落，便見陰間世界，一陣電閃雷鳴，驚得萬靈哭嚎，神驚鬼怕。
兩道身影，雷霆天降，化作一青一紅兩名大將，青面獠牙，赤面炭眼，身高皆十丈有餘，威怒宛若金剛，兇煞更勝修羅，直令鬼神夜哭，妖魔驚泣。
許陽見此，也不多言，雙手令旗一搖，招來十方雷電。
“天地無極，陰陽造化，神明吾命，令行合一！”
“疾！！！”
話語之間，雷霆疾出，落在二將之身，助其增損相合，陰陽一體。
片刻之後，雷霆炸裂，璀璨神光之中，一將威怒而出，三頭六臂，各執神兵，額上又見天目，噴吐雷電神光。
正是……
“順天應人，吾命敕封，爾爲陰山府司大護法，五猖兵馬大元帥，風火雷電急先鋒！”
“領兵開路，陰陽通幽，斬妖除魔，殺鬼滅怪，誅邪去惡！”
“去！！！”
厲喝聲中，許陽一拍桌案，八方旌旗，十面令牌飛出，落入五路兵馬之中。
“得令！！！”
萬鬼齊尊號令，增損大元帥咆哮一聲，立時風火呼嘯，飛沙走石，更有電閃雷鳴，直接貫通陰陽兩界，開出一條幽冥通路。
“吼！吼！吼！”
萬鬼咆哮，相隨而行，直向人間奔赴而去。
……
人間，白日，乾坤郎朗。
秦淮界限，一方空蕩無人，一方堅城嚴守，看來略顯怪異。
此時，秦淮北界之內，一行人正倉惶逃竄。
“快快快！”
“前邊就是秦淮河！”
“過了秦淮河，就是南方了。”
“這些惡鬼，必不敢追，快！” 一行人倉惶而逃，有僧有道，有文有武，或駕祥雲，或乘法器。
在他們身後，則是陰風陣陣，洶涌如潮，欲要追趕而來，將他們吞噬淹沒。
一塊袈裟飛空急遁，白眉老僧駕馭法器，後方還站著一個面目驚恐的小和尚。
小和尚回望身後，眼見洶洶陰氣潮涌，內中浮現惡鬼猙獰面目，不由得面色發白。
他們乃是佛門僧衆，北地佛門僧衆，因爲廟小，偏居一隅，所以未往京城參加那要命的水陸法會，僥倖逃過了一劫。
但逃過這一劫，還有下一劫，北地淪爲魔域，妖魔惡鬼肆虐，他們歷經千辛萬苦，門內師長死傷殆盡，最後只剩下他們一老一少逃到此地。
生路就在眼前，但死路緊追身後。
看著面目枯槁，法力即將耗盡的老僧，小和尚眼中盡是絕望。
“白雲，爲師不行了，你抓緊禪杖，我送你一程，記住，一定要將金佛帶到鳴霄觀，交給石天師，如此，才能將我佛門此次犯下的大罪消減幾分。”
“去！”
說罷，老僧一把抓住小和尚，將一個包裹塞入他懷中，又將最後法力注入禪杖，就要拼死將其送出。
卻不想……
“轟隆隆！！！”
悶雷轟鳴，天地驟暗，似有殃雲降下。
隨即，陰風呼嘯，鬼氣噴涌，前方虛空隨之扭曲，現出一片幽冥世界。
“踏踏踏！”
“駕駕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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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咴咴咴！”
幽冥之中，兵馬聲響，黑霧如常噴涌而來，竟是凝成實質的陰氣。
隨後，大地轟鳴，蹄聲如雷，黑潮之中影影綽綽，似有千軍萬馬奔騰而來，直接堵住了前方生路。
“這……”
見此一幕，縱是老僧，也經不住變了顏色。
青天白日，乾坤郎朗，竟有萬鬼出行，陰兵借道，直入陽間？
這等威勢，比之身後死死追殺的百鬼惡潮，還要強盛千倍萬倍啊。
那妖魔之勢，已至如斯境地？
駭然之間，千軍萬馬，已至眼前。
“阿彌陀佛！”
“天意！”
“劫數！”
老僧無奈，只能閉眼，準備接受這一命數。
卻不想……
“轟隆隆！”
陰風呼嘯而過，死者不觸生人，千軍萬馬奔騰衝撞，後方追趕的千百惡鬼躲避不及，直接被碾碎成渣，消沒於黑潮之中。
“呼！呼！呼！”
陣陣陰風呼嘯，驚得身軀顫抖，但等了許久，也不見疼痛，更無噬魂之感，小和尚經不住睜開眼睛，又拉了拉老僧的衣袖：“師，師父……”
“嗯！？”
老僧亦是疑惑，睜開眼眸，向前看去。
隨後便見，一尊鬼神，一尊三頭六臂，威若金剛，兇似修羅的鬼神，邁動百丈身軀，自從陰間踏出，身後還有五方兵馬，軍容整肅。
方纔萬鬼，不過前陣小卒！
如今中軍，纔是陰司精銳！
“這……”
“增損陰陽將！”
“是陰山府司！”
老僧也驚醒過來，急忙抱起小和尚，站到一旁躲避陰司兵馬。
“轟隆隆！”
無人理會於他，增損大元帥，令五路鬼帥，並百萬陰兵，做大軍前鋒浩浩蕩蕩，直向北地衝殺而去，沿途妖魔盡成齏粉。
陰兵借道，先鋒開路。
隨後……
“轟隆隆！！！”
遠方天穹，又聞轟鳴。
老僧擡頭，循聲望去，又是滿面駭然。
只見秦淮之南，已是大暗黑天，一片黑雲壓空而來。
黑雲連綿，遮天蔽日，雲上影影綽綽，盡是道人法師，又有雷鼓捶響，電光如龍，好似雷部天兵，遣入人間。
正是……
“鳴霄觀！”
“是鳴霄道衆！”
老僧還未回神，便見一旁同樣倖存的道修驚呼。
“聽聞積雷山鳴霄觀，石法王座下真人三千，道衆十萬，皆修雷法，又供奉雷部諸神，一出積雲遮天，雷電蔽日，猶若雷部天兵，果然名不虛傳！”
“當年石法王掃蕩天下妖魔，鳴霄道衆隨行，佈置都天法壇，立下神霄大陣，催動玉清神雷，不知多少妖魔，乃至萬年老妖，在此雷霆之下魂飛魄散。”
“此番是要那妖魔也嚐嚐苦頭了？”
看著積雷遠去的鳴霄道衆，劫後餘生的衆人驚疑猜測。
就在此間……
遠方天穹，輝光煌煌，千劍萬劍浩蕩成流，呼嘯而來，又是遮天蔽日，風驚雲走。
“轟隆隆！”
劍流飛空，遮天蔽日，大地亦見轟鳴，鐵甲森森，千軍萬馬，洶洶奔騰而出，又見諸多鋼鐵巨獸噴吐靈光，滾輪而走，浩浩蕩蕩，接連如龍，直向北方而去。
三個小時寫一章，我的手是真的殘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