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天雷畢竟是內門十大長老之一,修爲又在凝峰境九極巔峰,在一瞬的驚詫之後便立刻鎮定下來,雙臂一陣,渾身真元似風暴般在掌中凝聚,唯見一道旋風似的雷光閃電轟了過來。
風來立時變得大驚失色,付天雷這一擊居然不是向一拳轟向他而去的宗主藥屍發出的,而是朝著風來打出的!
風來身形一個翻轉,順勢一把拉起身後的趙燕,幾個閃落,遠遠地躲了開去。
轟!
只聽身後傳來一聲驚天動地的轟炸聲響,風來扭頭看去,原本古木叢生的地方已經完全變成了一片焦土,滅絕了一切生機。
風來雙眉緊鎖,死死地盯著遠處四下閃躲宗主藥屍攻擊的付天雷,面色凝重無比。
他嚴重低估了凝峰境九極武者的實力,也嚴重低估了付天雷的反應。
宗主藥屍確實是喚神境實力無疑,但那僅僅是指他的肉身實力,即便風來控制地能夠如臂使指,他的反應速度依然趕不上付天雷的十分之一。
而付天雷顯然在第一時間就看出了宗主藥屍同風來之間的關鍵點所在,只要殺了風來,宗主藥屍也就失去了戰鬥力。
從方纔那一擊,風來已經判斷出哪怕他用盡所有底牌拼死反擊也不會是付天雷的對手。
看著身後受了傷的趙紫燕,風來更是懊悔不已,本來想著宗主藥屍在手,可以輕而易舉地除去付天雷,卻不想反將自己和趙紫燕置於了危險之境。
女人的感覺何其敏銳,趙紫燕第一時間就感到了風來心中的焦慮和愧疚,她反將手緊緊握住了風來的五指。
風來感激地看了一眼趙紫燕,不過眼下並沒有到了必死之境,他的最大依仗宗主藥屍還在他的控制之中,就總體實力來說,還是風來佔優。
風來一邊操控著宗主藥屍由攻擊轉爲守護,一邊護著趙紫燕閃躲著付天雷的伺機攻勢。
宗主藥屍攻擊不利,改爲守護之後,由於範圍縮小,反倒可以牽扯住付天雷伺機攻擊,雙方一時誰也奈何不了誰,僵持了下來。
荒林間寂靜異常,此刻所有的黑鳥早已逃亡了這裡,風來護著趙紫燕警惕地盯著如孤狼般圍獵的付天雷,耳邊不時傳來四周轟擊過後的焦裂聲。
久攻不下,付天雷心中感到無比焦急,但他也無可奈何,那具宗主藥屍雖然不比他的速度,但攻擊力卻遠遠要超過他,這一點讓他在進攻風來時不得不小心地方,而現在風來又將宗主藥屍用作守護,更是讓他感到束手束腳,難以施展。
噠噠噠……
這時荒林之間忽然響起了一陣馬蹄聲。
付天雷沒有扭頭,他的神魂已經感知到了來人,他滿臉雷火的表情緩緩舒展開了一些。
風來感知到了那匹馬,正是他剛從豢養園租借出來的龍鱗馬,本來在他運轉朱雀之翼之後,那馬就成了無主之物,隨意行進,可現在馬上還有一個人。
“真是福無雙至,禍不單行!”風來心頭一陣苦笑,騎在龍鱗馬上的竟然是在武鬥大會上被風
來廢掉丹田的李浩天的父親,宗門十大長老第十長老李如鬆。
風來自然不會認爲李如鬆是來勸架的,他對自己的仇恨,不比付天雷少多少。
但就在李如松下馬的剎那,風來念頭突然一轉,想出一個決死逢生的辦法來。
不過,在此之前,他得先試探一番李如鬆對自己究竟恨到了何種程度,是否也同付天雷一樣必須要將自己轟成肉渣。
“十長老,您怎麼到這裡來了?”風來厚著臉皮笑著打招呼道。
李如鬆見風來如此,心道風來定是已經被付天雷逼到了絕境。
他自然不會理會風來,一個廢掉自己兒子丹田的仇人,他如何也不會笑臉相迎,但他卻也不敢真的就此殺掉風來,因爲風來的身後可是有兩個長老在爲他撐腰。
李如鬆就在這樣前後矛盾的心態下尾隨著風來,既不動手,也不放棄,直到半路殺出個付天雷。
李如鬆現在也多多少少猜到了付天雷對風來的殺意源於何處,付天雷的寶貝女兒在從亂獸峽反宗途中突然失蹤,風來卻在歸宗之後如彗星般崛起,這之間不得不讓人懷疑。
李如鬆懵懵懂懂地下了馬,卻不知自己要做些什麼,而此時的風來和付天雷的目光卻同時射向了他。
李如鬆不由有些後悔自己在沒做好決定就闖了進來,但此刻他卻必須做出一個選擇。
“如鬆兄弟,你來的正好,毀掉你兒子丹田的兇手就在那裡,你我聯手把這小子擒住,砍下他的人頭送到承天宗那裡去請賞,不難謀到一個長老的位子!”付天雷親切地引誘道。
李如鬆聽後卻是心頭一驚,付天雷難道已經準備背叛應天宗了嗎?
在李如鬆出現的一刻,風來的心魂之力便如蜘蛛網一般撒放了出去,李如鬆的心態從剛開始的矛盾到現在的震驚,全部被風來感知得一清二楚。
風來心下立刻打定了主意,對著尚在震驚的李如鬆大聲說道:“李長老,付天雷這狗賊明顯已經背叛宗門,那可是要誅九族的重罪,難道李長老也要步他的後塵嗎?”
付天雷雙目險些就要噴出雷火來,不等他說話,風來接著道:“李長老,你我的仇怨不過是因爲我在武會之上毀掉了貴公子的丹田氣海,但你身爲這屆武會的主持長老也應該清楚,武會比鬥,受傷總歸難免,更何況當時貴公子咄咄逼人,若我不反擊,被毀掉丹田的就是我了!”
李如鬆自然清楚自家兒子的心性,但風來總歸是毀了他兒子的丹田,令他大好前途瞬息之間毀於一旦,這口氣他無論如何也順不下來。
“如鬆兄弟,別聽他胡說,當時我也在旁觀戰,這小子分明就是故意毀掉了令公子的丹田!”付天雷眼見風來也要拉攏李如鬆,登時趕忙大聲叫道。
李如鬆也感受到了付天雷心中的瘋狂之意,但他兒子並沒有死,他不是孤家寡人,而且從心理上來講,他對應天宗有著很深的歸屬感,讓他選擇背叛,他很難做到。
風來見火候差不多了,接著大聲道:“李長老
,如果我能將貴公子破損的丹田治好,我們的仇怨是不是也就此一筆勾銷?”
“什麼?”
不僅李如鬆,就連付天雷也是一臉震驚。
李如鬆的心情頓時變得無比激動了起來,補天丹一丹難求,就是宗內的煉藥宗師也不會煉製此丹,他也託了各方關係,但得到的消息都是補天丹已經絕跡,現在根本無法煉製出來。
他甚至準備散盡所有家財各處拍賣場黑市打探有關補天丹的消息,但無一例外,全部都如石沉大海,了無音迅。
眼看著自己的兒子李浩天一天比一天頹廢,李如鬆也跟著無比心痛,頭髮白了一片又一片,現在卻聽到有可以治好兒子丹田的辦法,他如何能不激動。
感受著李如鬆心中的激動,風來知道他的辦法奏效了。
付天雷見狀,登時一聲雷喝:“哼,要治好破損的丹田,必須要補天丹才行,可補天丹就是我宗最頂級的煉藥師也無法煉製,你一個矛頭小子也敢在這裡信口雌黃,如鬆兄,他明顯是在戲耍你吶!”
李如鬆被付天雷一聲雷喝,情緒稍微穩定了下來,想著之前自己費盡力氣,耗費了不知多少財產也沒能得到半點補天丹的消息,風來一個初出茅廬的小子又是從何得之?
一時之間,李如鬆看向風來的神色又變得警惕疑惑了起來。
趙紫燕看到李如鬆的表情,鼻尖冷汗都滲了出來,她趕忙用力握了握風來的手,示意他立刻說話,打消李如鬆的疑慮,但風來卻像是沒有感覺到一樣,不爲所動,沉默了下來。
付天雷見風來不說話,頓時哈哈大笑:“如鬆兄,你看,被我說中了吧,這小子無法圓謊了!”
李如鬆卻看到,風來雖然沒有說話,但卻氣定神閒,極有自信,心中不由又有些動搖了起來。
“如鬆兄,不要跟這小子廢話了,快,你幫我牽制住那具怪屍,我來替你拿這小子的人頭!”付天雷用近乎命令的語氣說道。
李如鬆卻眉頭一皺,他沒有應喝,更沒有動彈一分。
風來這時突然指著付天雷厲聲喝道:“狗賊,你身爲應天宗內門十大長老,卻一心想著殺害宗門人才,背叛宗門,似你這等畜生,早就成了過街老鼠人人喊打,還居心叵測陷害他人與你一同遺臭萬年,你當真是喪心病狂!”
付天雷登時一口逆血自胸口猛地上涌,他強行壓住,卻一時說不出話來。
李如鬆也被風來的一聲斷喝震得徹底清醒了過來,付天雷顯然已經在承天宗找好了退路,但他卻沒有,一旦背叛他將兩頭不是人,而他在應天宗苦心經營的勢力也將就此毀於一旦,甚至他的家人也會因此而被羞辱一生。
想到這,李如鬆心中已經徹底同付天雷決裂,不會同他再站到一條線上。
但接下來,他是離開,還是選擇幫助風來,李如鬆一時又陷入了矛盾之中。
他很難相信風來能夠獲得補天丹,帶著這個疑惑,李如鬆扭頭向著風來看去,正好迎上了風來自信無比的目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