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莫？”李哲聖有些吃驚地捂住嘴，“良人你會覈算報表？”如果他沒記錯的話，這小女人好像智力不正常吧，居然能幹得來這份活計。
陸良人擡起一張苦瓜臉，點點頭，又繼續埋頭苦算。
正站在幾個大木箱前挑選趁手武器的黃子濤樂呵呵笑：“放心，這些都是她做慣的，她就是又懶又膽小，給點壓力就乖乖幹活了。”
說著用沒裝子彈的步槍槍尖敲了敲陸良人腦袋，陸良人沒好氣的一把拍開，嘴裡還唸叨著數字，手也沒停。
想當初在“江湖無悔”裡，最開始的A貨都是陸良人在管賬，後面黃子濤和鹿含的攤子越鋪越大，有些生意見不得人，能給他們做賬的除了陸良人他們又還能全心全意的相信誰？
陸良人以前之所以數理化差是因爲她的語言理解能力有問題，就像她曾經自我調侃的那樣，每每看到文字就會出現“這道數學題超出我語文理解範疇”的結果，那答案當然是一片空白。
可如果是純數字，心細又有耐心的陸仙女還是能幹好這份活計的，畢竟她可是鐵公雞邊白賢的姐姐啊，平時邊白賢炒股那麼複雜的股市分析表都會偶爾讓她幫幫忙整理，更何況這種月度核賬。
被陸良人霸佔了位置而委身擠沙發的樸燦列信手拎起茶壺給冰臼和李哲聖各倒了一杯熱茶：“大哥，你怎麼跟哲聖一起來了，我還準備給你一個驚喜。”
李哲聖笑了笑，給冰臼分了杯茶，然後捧起自己那杯道：“我們在路上碰到的，冰臼大哥說他正好有事找你，我們就一起來了。”
樸燦列轉頭看向冰臼，等他說話。
冰臼正色：“其他事情都不重要，燦列，你告訴我，你真能弄來軍火？能有多少？”
樸燦列笑呵呵道：“很多，妮兒說只要有錢，還可以接受訂貨，最重要的是，價格比以前從沈勝賢那裡買還便宜。”
冰臼呆了呆，許久之後，長長地吐出一口濁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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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臼把陸良人拿出來的武器帶走了，當然不是全部，樸燦列只讓陸良人給出數量不多的槍械和子彈，準備投石問路。
冰臼有一件事還是看得很準，樸燦列膽大心細，他並沒有把自己能夠無限量弄到軍火的消息散佈出去，事實上如果不是冰臼恰巧遇上，他連這個老大哥都想瞞著。
樸燦列的想法是先丟出一部分軍火，讓109基地的各方勢力知道他樸燦列也是可以繞過沈勝賢自己弄到軍火的，看看各勢力的反應如何再決定下一步行動。
現在的局面對他不利，又有人盟的人鎮著，由不得他不小心仔細。
冰臼走後，陸良人在繼續算賬，黃子濤跑出去做任務了，樸燦列和李哲聖則在木屋旁的空曠雪地裡悠閒踱步。
李哲聖悠悠道：“你的那位好大哥來的時候臉色可不大好。”
樸燦列平靜回答：“這就是僱傭兵，沒有人在意我快不快樂，所有人都只看我有沒有用，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我們這羣人的尿性。”
李哲聖微微一笑：“那丫頭運氣著實不錯，每次冰臼忍不住想要插手的時候，她總是能適時的發揮出價值。”
聽見有人稱讚妮兒，樸燦列立刻開心的大笑起來，之前的陰鬱消失的無影無蹤。
李哲聖白他一眼，繼續道：“趙金澤剛發話過來了，說是想要再和你談談。”
樸燦列撂下臉子，冷冷道：“不談，最後的機會我已經給過他了。”
“那白麪的事？”
樸燦列沉吟片刻：“哲聖，我告訴你，你別告訴別人。對外就說我是從113基地拿的貨，實際上也是妮兒給我的。”
李哲聖美眸靜靜地盯了他幾秒，忽然一笑：“你知道你現在像什麼嗎？”
“什麼？”
“一個華國女人操縱109基地的前臺傀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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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樸燦列悶悶不樂的坐在窗臺上抽菸。
因爲家裡的二表弟金仲仁也有很重煙癮，所以陸良人對香菸的味道稍微有點判斷，像樸燦列現在抽的這種肯定是劣質煙，刺鼻又嗆人。
“下次我給你帶條好煙過來。”陸良人走過來說。
沒想到聽見這話樸燦列並沒有多高興，反而壓滅了手裡的煙，直勾勾地盯著她看。
“爲什麼？”
“什麼爲什麼？”
“爲什麼要對我這麼好，我缺什麼你就給我什麼，那麼你想要從我這裡得到什麼？”或者說你背後的勢力想要得到什麼？最後一句話樸燦列還是沒說出口。
陸良人聽不懂他的潛臺詞，只按照字面上的意思理解，頓時又是一笑：“因爲你也對我很好啊。”
看著她天真浪漫笑容的臉龐，樸燦列嘆了口氣：傻妮兒，被人利用了都不知道。不，這不怪你，是我自己太粗心，忘了這世上哪有無緣無故的幫助。
“過來。”樸燦列伸出手。
陸良人看見他比平時靜逸不少的眼睛，慢慢走過去。
樸燦列把她拉到自己懷裡，手指靈活解開她的髮髻，指尖順著她的頭髮一路下梳，幫她理順有點捲翹的髮絲。
梳了幾次之後，手掌突然在她頭頂的位置停住，想想自己現在掌心下方幾釐米的地方所存在的東西，樸燦列心寒又心痛的在她頭頂發旋上揉了揉。
不是妮兒！！！
就算有誰真的要利用你來掌控109基地，那也不會是這個被人弄壞了腦子的傻女人，所以樸燦列，她沒有錯，你不能生她的氣！
“燦列吶，你好像很不開心？”陸良人皺眉問道。
樸燦列低頭看她，眼睛裡也有些迷茫。
她同意留下來，他應該慶幸不是嗎？
她能弄來他需要的物資，他應該感恩不是嗎？
終於有能力和基地裡那些老頭子們掰腕子了，他應該得意不是嗎？
可爲什麼又覺得心裡空蕩蕩裡，所有這些都像空中樓閣一般不切實際。
“是啊，我不開心。”樸燦列手上力度突然加重，把陸良人往懷裡壓，“但是那又怎樣？喜歡一個人是在一起很開心，愛一個人是即使不開心也要在一起！陸良人，你合該是我樸燦列的！”
粗糙的大手挑起她的下巴，男人溫厚的嘴脣叼住她細薄粉嫩的雙脣一陣瘋狂允吸，將胸前兩隻小手的抗拒之力完全忽略，一整個房間裡都是他低沉沙啞的聲音：
“妮兒，傻妮兒，你可知，第一眼見到你的時候，上帝就在我耳邊說了四個字——在劫難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