龐嬤嬤不敢不從，開始說……
“用人屍體種植罌粟花的時候，是剛來莊子上第三年。那個時候，我丈夫剛死，前面生了個兒子，也死了，因爲不受莊子上人的待見，還有胡興家的老孃們，那會兒看我不順眼，剋扣我的工錢。
我實在是沒法子，正巧，去青龍鎮買絲線，遇到了一個人，他還是個走街串巷的貨郎，因爲得了一包的花種子，怎麼種都種不活，就在醫館裡問那大夫，被我聽到了。”
胖嬤嬤說著喘了口氣。
“那花種子是罌粟？”
“是，我知道罌粟花的種植方法，是早先年在萬家府邸，聽一個花匠說的。
大家族裡，死人是常有的事，花棵子底下埋過多少人的屍體啊，花匠師傅最是清楚不過。
花匠師傅說，用人的屍體種花，不管是什麼花都會活，而且，會長得越好，所以，那些開的越好的花，不定就是埋的人屍體越多的。”
許輕遠擡了腳，讓她繼續說。
龐嬤嬤像是任命了般，坐在地上，一五一十的，絮絮叨叨的說著：
“我答應了那貨郎，幫他種出來，若是開了花，結了殼子，他許諾我十兩銀子。
第一年，我就種成了，殺的人是採桑葉的一個老嫗，孤苦無寧，死不足惜。你是不知道，死屍之中開出的花，朵朵都是銀子。
第二人，是蠶院的養蠶婦人，興許是那女人死的時候年輕，肥料足，罌粟花開的最多啊，那一年我與那貨郎要了一百兩。
後來的每年中，我都這樣給他提供罌粟花種，他說，罌粟花渾身都是寶，讓我多種。
我沒答應，多種的話，肯定就是要多死人， 我在莊子上不敢做那麼大的動靜。
後來，那貨郎就不與我合作了。
你可知道那貨郎是誰？諒你也不知道，他就是現在全國首富，蘇山，當初一個滿大街跑的窮苦貨郎，現在卻搖身一變，成了全國首富。”
聽到這裡，縱然是許輕遠，也開始蹙眉不展了，他也沒想到，在龐嬤嬤身後引出來的，或是全國首富蘇山。，
見許輕遠皺眉，龐嬤嬤竟然呵聲笑了出來。
“你與李蘊，只是一個小人物罷了，你們還想與全國首富蘇三鬥？你們難道不知道，皇室對蘇山，也忌憚三分。”
“你如何知道這些的？”
“蘇山這人有個最大的缺點，就是自傲，有喜歡被人吹捧，皇室貴族忌憚他，他恨得傳的天下人皆知。”
許輕遠又問，“後來你都不與蘇山合作了，你爲何還要種罌粟？明知道殺人冒著危險，還去做？”
“種的是罌粟，長出來的可是銀子，人誰能抗拒得了錢財？冒著生命危險弄錢財的多了去了。”
說到底，還是龐嬤嬤貪錢。
“你得到的那些罌粟，全都賣給誰了？或者是你用在哪裡了？”
許輕遠覺著，在龐嬤嬤不會蘇山合作的之後，她肯定找了更多的路子。
“妓院裡的老鴇、飯館裡的大廚，還有一些有錢人，自詡想做神仙，我不過就是拿那東西換個錢。他們都是貪心，老鴇想掙錢啊，大廚想留住回頭客，有錢人，他們有錢，不差錢的……。”
許輕遠正欲問，卻見房門被推開，一臉冷色的李蘊走了進來。
盯著龐嬤嬤問，“妓院是哪幾家？飯館是哪幾家？還有那些有錢人，是不是還包括萬家大爺？”
剛纔審了暖玉，李蘊自然是問出了一些事情，不然，臉色，可不是這般鐵青怒火中燒。
“你……”
“我怎麼，冰玉全說了，你與妙玉做的那點事，別以爲皇城離萬路莊遠，我就不知道。”
“既然你們全都知道了，我也就不說了。不管怎樣，這些事情並不妨礙你們的利益，我答應你們，以後不在莊子上做這些事，不會讓你們不好管莊子，你們放了我，我收拾了東西，現在就走。”
“你想的美，販賣毒品，你現在就是毒品源頭，還想要我放了你？”
李蘊現在恨不得，一巴掌呼死他。
這可不是玩笑話，李蘊習過功夫，這一巴掌打不死她也能打個半死。
李蘊的確是氣的不行，許輕遠相對來說，就較爲淡定。
許輕遠拉住李蘊的胳膊，低聲說，“我們先出去，商量下如何做，她先捆綁放在這裡，料是也跑不掉的。”
“嗯，必須找人看緊了。那妓院與飯館，還有那有錢人家裡，殘存的東西得弄出來，剩下的管他們死活，真是吃飽了撐得，沒事找刺激。”
“大戶人家的想法，他們有錢安逸，覺著生活太平，才願沉淪。阿蘊，說實話，盛唐國內，我想暗中種植罌粟的人，應該不再少說，尤其是皇城之中。你我兩人之力，是無法查獲全部，不如，還是報官吧。”
“可是，萬家大夫人那邊，不許這邊報官，怕是報官之後……。”
“不管是殺人還是種植罌粟私下販賣，都是犯法的，當以官府來管。萬家那邊，萬家大爺不知情況如何？”
“你是說，龐嬤嬤讓妙玉，給萬家大爺，吸食毒藥的事？”李蘊道。
“嗯，若是被聖上知曉，怕是他的官位也保不住了。但，前提是，得有人給聖上寫奏摺，啓奏這件事。我們平凡小人物，當真是沒有機會。”
戒備森嚴的皇宮，怕是連許輕遠，都無法闖的進去。
他們是平凡的人，那找貴人相助，豈不是就能解決了，李蘊腦海裡想著。
貴人？那找她那王妃娘不就好了。
若蓉現在要與萬家成親啊，若是知道萬家大爺吸食毒品上癮，這婚事也不曉得能否還成？
不管怎樣，李蘊還是爲肅王府著想多了一些，到底肅王府內有她兩個嫡親哥哥。
本想著事情會很快解決，李蘊無論如何也沒想到。
在皇城內，萬家大爺身邊頗爲受寵的妙玉，竟然攀上了，肅王妃內王爺寵愛的素夫人。
妙玉一身錦繡華服，金銀簪花都嫌廉價，帶的是渾身上下，盡是珠寶玉石，見她坐在軟榻一側，與一個貴婦人裝扮的女子，想談甚歡，兩人像是知己般，笑說有趣。
“聽聞萬家大爺身邊得了個嬌寵，原來是你這小娘子，倒是沒想到，你竟然，能把萬家大爺給迷的神魂顛倒，用了什麼厲害的手段？”
“倒也沒什麼，當初是在錦繡坊遇到您，倒是與您有緣分，我這好手段，若是一般人的話，我也不會說，倒是，在這跟前的可不是您呢，也就與您說了便是。”
剛到皇城兩三月，妙玉倒是混的不差，一陣做派，不差那管家夫人絲毫，但，縱然是裝的再像，與正兒八經大官宦人家出來的姑娘，還是有些察覺，身上多了份兒，市井小氣，略顯尖酸刻薄。
聽妙玉這樣說啊，素夫人更是期待她接下來的話了。
“你快說，是什麼好手段？”近日王爺，總是不肯留宿在她房內，像是王爺年紀越大，越是念著他結髮妻子，還說要在過年的時候，把王妃給接了回來。
那可不行，若是王妃被接回來，她定然不能在這王府內，稱霸爲王了，還有，她這兩個姑娘，婚事沒定下，王爺不開口給出足夠豐厚的嫁妝，她現在可不敢在這個時候失寵了。
“好手段，怎生有這東西好啊，我拿出來，素夫人您也瞧瞧……。”
見妙玉伸手從衣袖中，掏出一小包的東西，送到了素夫人的跟前，瞧著她再說道，“您看看，可是認識這東西。”
“你、這東西是禁品，你是從哪裡來的？”素夫人也只是驚訝一番，伸手拿起，揮退身邊奴婢，再看妙玉，便帶了幾分不容小覷啊。
萬家大爺跟前一個小小的寵妾，她手中，怎麼會有這個東西。
她知道，這東西可是會讓人上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