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像是許家娘子說的，讀書，那可就是求不來的了，誰家莊子上會花錢叫家生子讀書的？又不能考狀元，讀了也沒用。
李蘊一聽，她想讓小南和小北讀書的機會又沒了，看來孩子們要讀書靠誰都沒用，還是得靠她和許輕遠掙錢。
香玉見李蘊皺眉，瞧著是在擔(dān)心什麼？
她今兒來這裡的差事，可是蠶院嬤嬤親自交代的，說是胡管事那邊的渾家，親自對她說的，務(wù)必要多家照顧一些。
香玉擔(dān)心自己，是否因說話不得當(dāng)而讓這許家小娘子不情願去？
“許家娘子，你倒是給我準(zhǔn)話兒，香玉纔好回去給蠶院的嬤嬤交代。”
李蘊回神抱歉的笑著，“既然是胡管事來問，我理應(yīng)去的，我這幾時過去？”
“那便明日早飯後吧。”
蠶院的女人也是到大廚房去吃飯，不過大家去的比較晚，在男人後面一波。
李蘊便應(yīng)下了，許輕遠每天出去做事，她帶著小南小北不宜在莊子裡走動，也是怕兩個孩子憋著了，若是自己能去蠶院，一來每個月能領(lǐng)點銀子，而來，兩個孩子也能與莊子上其他孩子玩耍。
可惜的是，莊子上沒有私塾，要是大家都出錢，請來一個私塾準(zhǔn)們給孩子們授課那也不錯。
偏生蠶院裡那婦人，幾乎都是莊子上的家生子，奴才生下的孩子還是奴才，既然都是當(dāng)奴才，那些生孩子的大人根本不願多管，只要孩子能在莊子上有飯吃，餓不著，凍不著就好。
他們認爲(wèi)：讀書幹啥，對他們當(dāng)奴才的來說，沒什麼用處。
……
傍晚許輕遠回來，說是沒吃飯，李蘊忙著去廚房做了麪疙瘩，剛端著盆子裡的麪疙瘩出來，聽到小南在對許輕遠說。
“爹爹，明日我和妹妹與娘去養(yǎng)蠶寶寶了。”
“蠶寶寶？”這個詞真是稀罕。
小北在旁邊笑嘻嘻的說，“就是大蠶生下的小寶寶，娘這樣說的。”
“就是幼蠶。今日蠶院的香玉過來尋我的意思，問我願意去蠶院養(yǎng)蠶不？我答應(yīng)了，正好養(yǎng)蠶的同時也能照看孩子，一舉兩得。主要是每個月還有銀子給呢。”
“我本是擔(dān)心你，怕你帶著孩子又要做玩偶，累著了，正想著找了機會對胡管事說，你只管在家?guī)Ш⒆樱蝗プ龉さ模阍跎鷧s給答應(yīng)了。”
“正巧了，你也別對胡管事說了，這幾樣我都兼顧者，沒準(zhǔn)掙得銀子還多了呢，這樣的話，小南和小北上學(xué)的束脩就夠了。”
“小南上學(xué)不成問題，小北是個姑娘，怕是學(xué)院不收。”
許輕遠在來到莊子上之後，就找人打聽了。
鎮(zhèn)上臨近有個學(xué)院，裡面收孩童，但是因爲(wèi)孩子小，所收取的束脩自然比年歲大一些的要高。
像小南這樣的孩子，一個月便是一兩銀子，半年爲(wèi)期，那半年的話，也需要六兩銀子，筆墨紙硯自己準(zhǔn)備，課本讀物是學(xué)院統(tǒng)一發(fā)送，最基礎(chǔ)的千字文、百家姓。
小北聽到有人不收，眼睛瞬間就含淚不高興了起來。
“爹爹討厭，爲(wèi)何不收我？”
許輕遠咋說啊，不收女子本就是學(xué)院亙古不變的鐵定，豈能是他能改變的。
李蘊則是抱著小北，溫和的說，“我們小北不比任何人差，但、若是你去上學(xué)的話，就不能見到娘了，像哥哥讀的那些書，小北也可以讀，你是喜歡和一羣人被一個老夫子教，還是喜歡娘或者哥哥在家裡，只對你一個人教？”
“當(dāng)然是喜歡和娘在一起，讓娘教我了，我也喜歡哥哥教的。”
“這樣小北還難過嗎？”李蘊輕聲笑著問。
“不難過了。”
小北抱著李蘊的脖子，小臉埋在她的胸口，真是個黏人的小丫頭。
小南知道自己以後是要讀書的，心中藏著一股勁兒，想著以後肯定會好好讀書，給爹孃掙很多的錢。
說話的會兒麪疙瘩也涼的差不多了，小南小北各自喝了一碗，李蘊傍晚吃了東西，倒是不餓，看著他們爺仨吃飯。
許輕遠直接用了盆子，看到李蘊直樂。
“你們爺仨倒真像一家人，吃飯的時候，這頭都要鑽到碗裡面去了。”李蘊笑著說道，伸手接了小北的晚，用勺子幫她盛好喂入嘴中。
許輕遠笑著說，“我們是一家人，阿蘊你也不能除外，現(xiàn)在是一家四口，不知什麼時候，我們家再添新丁。”
“新丁是啥東西？”小北吃著麪疙瘩問。
“新丁，就是弟弟或者妹妹的意思。”阿蘊輕聲解釋。
“嗯，沒錯，再多來幾個，能養(yǎng)的活。”許輕遠十分闊綽的說道。
李蘊瞪了他一眼，“還是不要多生纔好，要精養(yǎng)，生一個孩子成才一個纔算好，要是生了七八個沒一個成才的，倒是累贅了。”
生活質(zhì)量也跟不上，李蘊想著，因爲(wèi)小南小北不是她和許輕遠親生的，所以，她可以再生兩個，也只要兩個，絕對不能再多要了。
小南小北加上自己親生的兩個，這就四個孩子了，要是都成才的話，那也不得了。
聽到累贅二字，小南和小北同時看向李蘊：
“我們要成才，不要成爲(wèi)累贅。”
李蘊抿嘴笑說，“哪個說你們累贅了，我是說，你們的弟弟或者妹妹，纔會累贅。”
“沒你這樣說自己孩子的。”
許輕遠說了她一句，端著木盆和兩個孩子的碗去收拾。
“遠哥給我去洗，你帶著小南小北去漱口，晚上就你們?nèi)齻€吃東西了，快速洗臉漱口，等會兒要睡覺了。”
“好。”
許輕遠這勤洗漱的習(xí)慣都是被李蘊給逼得，她每天能說上三次，同樣的也要求小南和小北，吃飯前後必須洗手，早晚必須漱口，這一家子不愛洗漱的習(xí)慣。都被李蘊給改了過來。
許輕遠帶著小南小北洗漱完畢，李蘊從廚房出來，正好瞧見胡婆子母女回來，胡海手中提著兩個竹籃子，裝了不少的青菜和雜物。
正好在廚房門口遇到了李蘊，“嫂子，這東西是給你的，裡面有幾把黃豆和綠豆，是去年的，我看了下，沒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