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鷗在暴風雨來臨之前呻吟著,──呻吟著,在大海上面飛竄,想把自己對暴風雨的恐懼,掩藏到大海深處。”
“一堆堆烏雲(yún),像青色的火焰,在無底的大海上燃燒。大海抓住閃電的劍光,把它們熄滅在自己的深淵裡。這些閃電的影子,活像一條條火蛇,在大海里蜿蜒浮動,一晃就消失了?!?
眼前所看到的或許就是這樣的景象。
“這樣的天氣,可真不是個出行的好日子啊……”眼前的一座中型法舟邊緣,站著的是個頭髮有些凌亂的少年,個子不高,大約在一米六幾的樣子,瞇著一雙眼睛,伸著頭往法舟外望去,
臉上任誰都能看出來,滿臉的憂鬱。
“昨天還是一片晴空萬里,今天就遇上這樣的鬼天氣……!”一個身材比尋常人要高大不少,穿著一身藍灰色袍子的年輕人站在法舟邊緣,就站在這名矮個少年旁邊,整個人都顯得平平無奇。
“嗯?”矮個少年有些奇怪,“方先生,昨天不也是這樣的天氣嗎?”
“說起來舟主人還真好,價格這麼便宜,居然也能坐上這樣的法舟……”少年自言自語的嘀咕著。
這個方先生是這座法舟上他唯一認識的人,畢竟大家都是從小地方趕往修士匯聚的大城市的普通人。
當然,能上法舟的普通人,自然還是有那麼一點修爲的,譬如說他鄒莫,便是被檢測出有成爲修士的天賦之後,被這些年攢了些積蓄的叔叔送上法舟,前往遙遠的修士匯聚之海,晨星海域域求學的。
“啊……”方啓看著著黑壓壓的天色,隨意地應(yīng)了一聲,昨天,當然不是這樣的天氣……昨天他還跟店裡的小夥伴們上天入地,老司機大戰(zhàn)老司機呢,誰能想到告別了小夥伴,一眨眼就被送這麼個鬼地方來。
“對了,聽說那什麼晨星海域修士多如狗,真有那麼繁榮麼?”方啓也是非常蛋疼,嗨了一整天之後,終於開始了隨機傳送,結(jié)果給隨機傳送到了一個小國,修士與看得上眼的武者都沒幾個。
開店?如果不降價的話估摸著也就差不多一國之主這個層面的勢力能玩得起,索性打聽了一番,乘了架據(jù)說是過路??康捻橈L法舟跑了出來。
便宜又省事,不坐是白癡。
“噓——!”聽到方啓這麼說,鄒莫臉都綠了,四周瞧了一眼,發(fā)現(xiàn)沒人,才心驚膽戰(zhàn)地開口道,“這麼說話被修士老爺聽到是要死人的!”
“另外……”方啓並不在意他所說的,指了指前頭,“那座叫什麼什麼城的,不是在正東方麼?方位是不是偏了點兒?”
“有麼?!”鄒莫看著前方,撓了撓頭,有些無語地道,“方先生你又不認識路……”
“說得也對。”方啓朝船艙內(nèi)走去,“那我先去休息了。”
“呸!”就在這時,迎面走來一名穿著短褂的大漢,從船艙中走了出來,見到方啓看了過來,還帶著條刀疤的眼睛狠瞪了過來,“看什麼看!信不信老子挖了你的眼珠子!”
方啓皺了皺眉,這傢伙好像是住自己隔壁房間的?
……
無爲道盟,煉器室。
“諸位且看。”鈞陽子手中捏著白色狼頭,與衆(zhòng)人解說著研究的成果,“聚氣技能,不知道大家看到這種東西的時候,想到的是什麼,不過老夫想到的,相信在場很多人都聽說過:玉符?!?
“普通的符篆,製造出後大都只能施展一道法術(shù),符篆自會焚燬?!扁x陽子道,“但玉符不同,玉符可以儲存多個法術(shù),那麼這樣的儲存方式,能不能直接運用於裝備上……”
鈞陽子指著手中狼頭道:“這就是這其中涵蓋的技術(shù)比我們先進的地方,研究透這些之後,以後我們的符篆,或許會脫離玉、皮這些底材的限制,直接加諸於武器、法袍之上,無論施展還是攜帶,都更加方便,且讓人防不勝防!”
“現(xiàn)在唯一不大好篆刻的,就是攜帶技能的附魔。”鈞陽子道,“像這件狼頭帽,增加一個等級元素法術(shù)的詞綴名爲‘自然’,但篆刻方面……有不少篆刻材料,是我們無爲道盟所沒有的?!?
“若是找到替代材料,將其復刻一遍,老夫倒是有信心,但若要舉一反三,藉此將各大宗門的法術(shù)都總結(jié)成符文詞綴,我們恐怕還要走極長的一段路程!”
“鈞陽子老兄!”流雲(yún)道宮的鍛不移道,“已經(jīng)足夠了!依我看,現(xiàn)在著重需要解決的,便是附魔與我們那些法器相互協(xié)調(diào)的問題,這個問題解決了,通過篆刻實現(xiàn)的前綴暫且不說,後綴附魔,我們幾乎每件法器都可以添加!這纔是關(guān)鍵!”
……
根據(jù)當?shù)厝说膫髡f,在晨星海域之中,每當夜幕降臨,粘稠的海風吹來月紗般的薄霧,那片久遠之前的戰(zhàn)火之中,僅有一半倖存下來的,充斥著混亂與無序的迷霧之城,便會現(xiàn)出真形。
那裡藏匿著各個於世間所不容的存在。
方啓躺在牀上,有些無趣地撥弄著傳訊玉,在這裡,似乎連傳訊玉也連不回去。
“這到底是把我傳到哪了?”方啓有些無聊地望著琉璃質(zhì)半透明的窗戶外頭,天空逐漸晦暗下來。
方啓望著窗外的遠空慢慢露出一點兩點星辰,一縷輕薄如白紗般的夜霧,在窗外飄過。
“起霧了?”盤坐在牀上的方啓從牀上站了起來。
“這不是去黑蛟城的法舟!我要下舟!”方啓忽然聽到隔壁一聲呼喊,緊接著聽到了一陣劇烈的撞擊聲。
“什麼鬼……?”方啓穿好靴子,走下牀去,還未出門,便見到一縷血水順著門縫流了進來。
打開門,只見穿著短褂的大漢被拖了出去,那名臉色比常人要白上不少,就像一張死人臉的修士朝方啓這邊瞅了一眼:“不想像他一樣就進屋去?!?
氣氛有些莫名的詭異。
方啓:“……”
“怎麼?”見到方啓沒有動,兩名修士轉(zhuǎn)頭轉(zhuǎn)身看了過來。
“……”方啓開口道,“不是,我想問一下,這到底是去哪的法舟?”
“半邊城?!蹦敲奘坑行┎荒蜔┑卮鹆艘痪?。
“啥城?”方啓倒不在意什麼什麼城,又問了一句,“那裡人多麼?人口密集不?消費程度怎麼樣?”
白麪修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