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懸崖邊上的莫汐顏,裙裾隨風而擺動,髮絲迎風而拂動,凜冽的寒風透過髮絲吹向她白皙清麗的臉龐,她卻迎風而笑了,眼淚伴隨著笑容流了下來,那笑容很美,很美,美得讓人窒息,就像在寒冷的冬天迎風而開的水仙花。
慕雪辰與慕雲皓看得卻是不知所措,不是她的美讓他們不知所措,而是她在這時候笑了還哭,才讓他們不知所措,卻又在此時,莫汐顏望向了他們,深吸了一口氣之後,只見她輕輕搖了搖頭笑道:“大哥,我知道你在安慰我,其實你心裡是很疼很痛的,是不是?你是怕我有危險,才這樣說的,是不是?其實你很不甘心的,是不是?”
莫汐顏的三個是不是問得慕雲皓啞口無言,他不知該如何開口,他是心痛,他是怕她有危險,他是不甘心,她說得很對,很正確,所以此刻不管他回答是或不是,都逃不過她的眼睛,也逃不過他自己的心。
莫汐顏定定地望著慕雲皓,見他沉默不語,她又道:“大哥,我說對了,是嗎?”
慕雪辰卻在莫汐顏話落之時,喝聲道:“對,你說得很對。可你知道你自己現在有多自私嗎?你拿你自己的生命在開玩笑,讓所有人都在爲你擔心,爲你害怕,爲你心驚膽戰!”
“我……”莫汐顏無話可說,雪辰說得對,她很自私……
慕雪辰見莫汐顏欲言又止,他又繼續道:“你有想過,若你出了什麼意外,有多少人在傷心,在自責嗎?你若有什麼閃失,你讓怎麼跟你爹孃交代,怎麼回去面對你爹孃,怎麼面對我自己。你以爲你死了,就可以什麼都解脫了嗎?你以爲你死了,就不用顧慮那麼多了嗎?你以爲你死了,就把一切都置身事外了嗎?如果你覺得你死了,就輕鬆了,那你跳啊,跳啊……”
跳啊,這兩個字慕雪辰是吼著出來的,可是語氣中卻充滿了顫抖之意……他其實很怕,很怕她真的會因爲他說跳了,她就真的跳了下去……
慕雲皓聽著慕雪辰的話是聽得心驚,他一把扯過慕雪辰道:“你在說什麼啊,她要真的跳了,怎麼辦?”說著他又轉頭看向莫汐顏,放緩了語氣道:“顏兒,你別聽他的,他說的都是氣話……”
莫汐顏早在聽慕雪辰說那段話時候,她的心就動容了,對,死不是唯一可以解決的方法,人可以活著本身就是一種幸福,她應該好好去面對纔是。
她擡起眼看向慕雪辰,望著他那雙深邃而充滿擔憂的眸子,一時她想笑了,笑他真傻,不知道他是用怎樣的心情來說出這番話的,她不想死,因爲她還捨不得離開他,這話她貌似早就對他說過了。
正當她想擡起腳邁向慕雪辰時,卻忽感小腿上猛地一疼,她在皺眉的同時,感覺有一股力量在使她往懸崖邊後退,還不來不及呼喊救命,她“啊”的一聲,便向後倒了下去。
在看到莫汐顏跌落懸崖的那一瞬間,慕雪辰與慕雲皓不約而同驚呼出聲:“顏兒……”在喊的同時,他們也飛身跑向懸崖邊,卻再也瞧不見莫汐顏的身影,連她“啊”的聲音彷彿都消失了。
慕雲皓,一時癱軟了在地,望著懸崖下方,他不可置信地搖了搖頭,不可能的,他的顏兒不可能就這般沒了的,不可能就這般消失了的……
而慕雪辰卻是想也沒想,便終身一躍跳下了懸崖……
“雪辰……”慕雲皓在看到慕雪辰跳下去的那一瞬間伸手驚呼道,卻怎麼抓也抓不著他,就眼睜睜看著他消失在自己的眼前。
流影猛地跑來懸崖邊,眼中流露出沉痛的目光,失聲大喊:“王爺……”幾聲大喊過後,他慢慢蹲了下來,他不相信,王爺和小姐,會就這麼沒了的,隨即像到了什麼似的,倏然起身轉身離開了懸崖。
慕雲皓卻呆呆地望著懸崖下方,不禁喃喃道:“對不起,顏兒,是大哥害了你……”也害了雪辰,如果他能早點放開,就不會有今天這樣的
結局。
是他害死了顏兒,害死了雪辰,是他的錯,是他的錯,想到這他不禁放聲大喊:“啊……啊……啊……”
慕雲皓的悲鳴聲震耳欲聾,在整個山谷間迴盪了好久好久……
不知慕雲皓在地上坐了多久,直到他的屬下安平實在看不下去了,走過來小聲提醒道:“皇上,該回宮了。各國的使者與賓客都還在等著您呢……”
聽了安平的話,呆愣中的慕雲皓的心又狠狠抽痛了起來,是啊,今天是他的大喜日子,可是如今卻變成了喪日,他是該得回去給大家一個交代了,想到這,慕雲皓便緩緩站了起來,朝著與懸崖相反的方向慢慢走了回去。
慕雲皓並沒有回皇宮,而是直接去了將軍府。
一看到莫振延與莫氏,在莫振延與莫氏還沒來得及給他行禮時,慕雲皓便朝他們跪了下來,莫振延與莫氏驚得也同時向他跪了下來,望著一身大紅喜服的慕雲皓,莫振延疑惑又震驚道:“皇上,您這是在做什麼?快起來……”說著還伸手扶過慕雲皓。
只有他們跪天子,哪有天子跪他們的道理,況且男兒膝下有黃金,豈是說跪就跪的?就算顏兒做了他的皇后,他們是夫妻,要孝敬他們也不用這樣子吧?
慕雲皓推了推莫振延的手,沉重道:“莫將軍,你先聽我把話說完?!甭犇诫咅┻@麼一說,莫振延作罷,便靜靜地等待著慕雲皓的答案。
慕雲皓卻又在此時不知道該如何跟他們陳述顏兒摔落懸崖的事實,幾番張了張口,又合了起來,沉思了一下,才下定決心道:“顏兒……顏兒死了……”
什麼?顏兒死了?莫振延是當場愣了起來,什麼話也說不出來……
“什麼?皇上,你說什麼?”一旁的莫氏卻跪著走向慕雲皓,激動地抓住慕雲皓的手,慌道:“顏兒死了?顏兒怎麼會死了?她不是今天要跟你成親嗎?怎麼會這樣子,怎麼會這樣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