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弈，商小兔是不是……是不是哪裡有些不太對勁兒？”
手術前，手術中，都在說不要告訴席少川。可現在，一醒來她自己把什麼都說了。這，這不是前後矛盾嗎？還是說，女人的心思就是這麼的善變？
封弈沒回答，只道，“謝聿，小兔這裡，麻煩你指派人照顧一下，我要回家一趟。”
“沒問題。”
“謝謝。”
封弈大步離開，剛走出醫院，手機響起，看著手機上顯示的名字，腳步頓住，按下接聽鍵，“商夫人。”
【封弈，我女兒是不是出事了？】
封弈靜了一下，開口，“嗯。”
【你現在在哪兒？我想見見你。】
***
病房內，小兔躺在病牀上，看看自己的手，伸手按下呼叫鈴，護士很快過來，“商小姐，有哪裡不舒服嗎？”院長的朋友，照顧起來自然不敢大意。
“沒有不舒服。護士姐姐，你有鏡子嗎？”
護士搖頭，“我沒有。不過別人可能有，你稍微等一下，我去借一下。”
“好，謝謝。”
護士笑了笑，“不客氣。”
鏡子找來，護士看牀上的女孩兒，對著鏡子，摸著自己的臉頰，笑了。
那笑容，透著一股說不出來的詭異，護士頭皮一麻擡腳走出病房，門關上，伸手摸摸後腦勺，有些發涼。
“少川，我的男朋友，你要快點回來喲！”對著鏡子呢喃，眼裡滿是期待，心情是迫不及待。
***
“你媽呢？”
“我媽呢？”
商城：……
商文：……
“你這老公怎麼當的，連自己老婆去哪兒了都不知道。”
商城看商文一眼，沒興致跟他打嘴仗，拿出手機撥打丁嵐電話，【對不起，你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你媽電話關機了。”
商文聽了，看著商城，問，“連電話都關機了？你今天沒惹我媽生氣吧？”
“沒有。”
沒有？
商文聽了沒說話，只是持續用懷疑的眼神看著商城。
商城：幸好三個兒子只有一個這樣的。不然，他得多鬧心。
商謹在忙，商哲在忙，丁嵐不在家，小兔沒回來，商老太沒胃口。直接的晚飯時，就剩下商城，商文父子倆。飯桌上的氣氛，除了安靜，還是安靜。
“早知道這樣，我今天還不如跟那幾個狐朋狗友一起去擼串。”
商城；“怎麼？跟我一起吃飯，就讓你這麼不愉快？”
商文聽了，夾一筷子菜放商城碟子裡，“趕緊吃飯，不要無理取鬧。不過，爸，我有沒有說過，我最欣賞你的就是你在子女面前橫，在我媽面前就慫的人生態度？”
商城：……
這是夸人嗎？感覺更像是損人。如果是古代這樣的兒子，一定會被逐出族譜。
見商城用近乎‘不孝子’的眼神看著自己，商文幽幽道，“我媽去哪兒了呢？怎麼還不回來管管她這個，趁著她不在家就開始耍父威的老公。”
***
“封弈……商夫人。”看到丁嵐，謝聿腳步頓住，看向封弈，已經告訴丁嵐了嗎？
“謝院長，我女兒現在怎麼樣？”
看來丁嵐已經知道了。
謝聿：“小兔情況穩定，總體良好。還有……”說完，看著封弈道，“席二回來了，現人在病房。”
封弈聽了，看向丁嵐，“過去看看吧！”
“嗯。”
“我本來不想給你打電話的。可是，一聽到你的聲音，我一下子就沒忍住。”
“嗯，電話打的很好。”
“真的嗎？”
“嗯，這次做的很好。”
封弈，丁嵐，謝聿，站在病房門口，看席少川坐在牀邊，小兔頭靠在他懷裡，眼睛紅紅的，臉上卻滿是開心。
謝聿卻發現席少川臉色不是太好，是來回奔波太累了嗎？
“小兔。”
丁嵐開口，小兔擡頭，看到病房門口的幾個人，搖搖手，“媽，小叔，謝院長，這麼晚了，你們怎麼還過來了？”
謝聿：這話聽著，謝聿感覺自己來的有些不是時候，打攪了人家的甜蜜時刻。
丁嵐走過去，在一旁坐下，眼睛望著小兔，眼裡是滿滿的掛心，“發生這麼大的事，怎麼不給媽媽打個電話？”
“也沒多大事，所以就沒告訴你，不想讓你太爲我操心費神。”說著，擡頭看著席少川，眸色柔膩，“本來連少川我都不打算說的。”
“你這傻孩子，這麼大的事怎麼能不說。”丁嵐說著，看向席少川，“你今天辛苦了，回去休息吧！小兔這裡有我照顧就行。”
丁嵐話出，小兔抱著席少川腰的手緊了緊，眼巴巴看著他，臉上是不捨。
小兔反應落入幾人眼中，謝聿：看來還是想席少川陪著。
封弈神色淡淡，丁嵐眼底劃過一抹沉暗，而席少川……
“你乖乖聽話，我回去梳洗一下，明天早上來陪你。”
謝聿聽了，眉頭微挑，看了看席少川，這男朋友當得可不太及格。
小兔眼裡溢出失望，還以爲席少川會堅持留下來陪她呢。不過……不知道想到什麼，失望很快消散，體貼道，“那你早些回去好好休息，不用太操心我。”
席少川點頭，看看小兔，微微俯身……
小兔心砰砰跳，不由閉上眼睛，以爲席少川會親親她時……
“好好睡，晚安。”
席少川輕輕抱抱她，起身，離開。
小兔望著席少川的背影，直到看不見才收回視線，垂眸，她愛的人，終於願意接納她了。
從病房出來，謝聿和席少川，封弈簡短的聊了幾句，而後驅車離開。
“不是已經沒有航班了嗎？怎麼回來的？”
封弈這話，等於在問廢話，席少川要回來，總是有辦法。只能說，這開場白實在不怎麼樣。
席少川沒回答，拿出一根菸點燃，看著封弈開口，“小兔在哪兒？”
聞言，封弈擡眸，“怎麼察覺到的？”
“小兔是我的枕邊人，如果連是不是她都分辨不出豈不是可笑？”
封弈點頭，“你說對。不過，我還是想知道，你從哪裡判斷出她不是小兔的？”
封弈知道那不是小兔，是因爲他看得到。而席少川，沒有他畫的符咒是看不到異物的。所以，席少川是從哪裡分辨出來的？而且，是在這麼短的時間內。
席少川靜了一下，開口，“驚訝，緊張，害怕，惱火，無奈，喜歡，想念……這些都是小兔看我的眼神。而這其中，沒有癡迷。還有……”
席少川看著封弈淡淡道，“她很吝嗇，從來不會把想我掛在嘴上，也沒有抱著我不想撒手的時候。更重要的是，她心雖不大，可心裡裝的人卻不少。只要丁嵐在，她眼裡就不會只有我一個。”
席少川說完，眸色越發沉暗。看來，這個附在小兔身上的人，是對他很熟悉的人。是誰呢？席少川想著，腦海裡溢出一個人，眼底漫過一抹戾氣。
封弈聽完席少川的話，就一個感覺，滿是酸味兒。
“心裡眼裡都不止你一個，還這麼在意？”
席少川看著封弈道，“連你一個旁觀者都看出我在意，她卻還不願意跟我在一起，要鬧分手。她這什麼屬性？”
“她什麼屬性我不好說。但你，有點賤性。”有追在屁股後的看不上，偏偏看上了一個讓自己不省心的。
“也許吧！所以，纔會喜歡上她兇我時的樣子。”
電話裡一句想他，回來一個擁抱，本以爲兔子是叛逆期過了。沒想到，再見，她卻已不是她。
“附身在小兔身上的是誰，看出來了嗎？”
封弈搖頭，“看不出來。所以，這次可能有點兒麻煩。我跟商夫人已經試著召喚小兔，可是，卻反應微弱。如果卦象沒錯，小兔她恐怕被人壓制了。”
人有三魂七魄，受驚，受傷，病弱，最易驚魂。
如果只是單純的魂驚離體，很多時候一般的神婆都能叫回。可是，最怕的就是神魂離體招人有意壓制。這種，輕者造成人意識混沌，重則可能會造成永遠沉睡。
“這個壓制小兔神魂的人，跟那個妄動小兔八字應該是一個人。”
“我要知道小兔出事前後都發生了什麼。”
封弈點頭，把現掌握的對著席少川徐徐道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