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的南方午後陽光毒辣,曬在裸露的皮膚上猶如薑片擦拭。悶熱的空氣蒸騰著地面的雨後積水,天地間彷彿是一個大蒸籠,光禿禿的水泥地面溫度燙得嚇人。
一個利落修長的身影快步走在陽光底下,白皙的皮膚被太陽烤的透明,雪白裡透著紅暈。身著深藍色工裝褲,腳踩一雙6孔黑色牛皮馬丁靴,剛及鎖骨的中短髮利落的在腦後紮起馬尾,一手提著工具箱一手抱著圖紙盒,秀氣的眉毛也阻擋不住豆大的汗水順著劉海落入因陽光刺眼而半瞇著的眼眸。這個身影快步走向刷著黃漆的工程皮卡車,將工具箱丟到皮卡車的車斗裡,然後拉開後座車門將圖紙一股腦塞到後座,然後一腳踹上車門。再順勢拉開副駕駛的車門邁步鑽入,一套動作行雲(yún)流水一氣呵成。
駕駛座上的同事強哥看著手腳麻利鑽進副駕駛的雲(yún)川,揶揄道:“女孩子家家的,文靜點,車門都要被你踹爛了。”目及少女因高溫而汗溼的外套,他細心地將車上的冷氣調低了2度,發(fā)動皮卡穿過電動感應的鐵門,匯入了車流。
“我這不是雙手都沒空才用上的腳嘛。”雲(yún)川邊說邊解掉安全帽往後座一扔,再脫下工裝外套不停地擦汗。
汗水流進眼睛裡鹹鹹辣辣的,想伸手揉揉眼睛但一想到還沒洗手,她便只能眨巴眨巴眼睛緩解異物感。
“小川,後座有礦泉水和麪紙。”強哥發(fā)現(xiàn)了雲(yún)川的窘迫。
雲(yún)川回過身,從後座拿回來兩瓶水和一盒紙,細心擰開一瓶遞給強哥,再擰開另一瓶礦泉水溼潤了面紙,輕輕敷在自己的眼睛上。
閉上雙眼,微涼的溼巾帶走日曬的焦熱。逐漸清醒的腦袋慢慢恢復了對身體的覺察,後槽牙隨著心跳突突的脹痛,像是有人拿著鼓槌有節(jié)奏地敲擊牙槽骨。這顆智齒在一個星期前就開始不適了,但是從小害怕看牙的經(jīng)歷讓她寧願當個鴕鳥,不斷逃避牙疼的事實,迷之自信地以爲疼痛能自己消下去。但是牙疼已經(jīng)逐漸威脅到自己原本就脆弱的睡眠,並且還有越來越痛的趨勢。果然該來的總會來,長痛不如短痛。
像是做了個重大決定,雲(yún)川跟強哥說到:“今天出外勤回來早,我想請2個小時假看醫(yī)生。麻煩強哥下個路口放我下車吧。”
“你哪裡不舒服?要不要我送你去醫(yī)院?”強哥關切地問道。
對於這個年輕的妹子,辦公室裡的同事們都非常照顧她。特別是強哥,雲(yún)川的歲數(shù)與他大女兒的歲數(shù)相差不大,所以他總把雲(yún)川當女兒看待。
“沒事的,就是長智齒了而已,有點痛。公車不方便辦私事,醫(yī)院離路口也挺近的,走兩步就到了。”雲(yún)川說罷,露出一個你放心的微笑。
“好吧,那你注意安全。”強哥將黃皮卡靠路邊停下。
雲(yún)川朝著車裡的強哥揮了揮手道別,目送黃皮卡匯入滾滾車流遠去。隨後轉身走向離路口不遠的省口腔醫(y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