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傷,情殤(BL師徒訓(xùn)誡) 分節(jié) 9
冷地道:“難受也得給我忍著,做了錯事哪有不受到懲罰之理?我罰他,就是讓他記住疼的!”
凌風(fēng)嘆了一口氣,不再說話。
。。。。。。
回到房間,北宮御天坐在書桌前,拿起一本書看著,久久地一言不發(fā)。
時間流逝,已經(jīng)深夜。朦朧的月光射進(jìn)屋裡,和著跳躍的燭光,成爲(wèi)一幅富有美感的畫面。
凌風(fēng)端著茶盤走了進(jìn)來,見主上正在沉思,有些無語地提醒,“主上,您的書……拿倒了……”
沉思被打斷,北宮御天一驚。見是凌兄,他神情緩過來,有些遲疑地問道:“凌兄,這件事……我是不是做得太過分了……”
當(dāng)他徹底冷靜下來後,不得不說,他很後悔。那孩子,好像真的沒有做錯什麼。十年來,他一直都是那麼聽話,對於自己的話,他一向是說一不二。這次他的忤逆,都是爲(wèi)了他好,擔(dān)心他的傷口感染,擔(dān)心他不上藥會疼。而他,卻狠狠地責(zé)罰他,打得他傷痕累累,打得他泣涕漣漣,只是因爲(wèi)他覺得他欺師犯上,覺得他侮辱了他,覺得有一天他會爲(wèi)了自己的利益不惜與他決裂……
可能嗎?
……
如果師父這樣想,我無話可說,更無力反駁。師父如果覺得有一天我會做出這樣的事,大不了可以打死我!
我只是擔(dān)心師父的傷勢,這也有錯嗎?
……
他從來沒有如此和他這樣說話,一次都沒有。是怎樣的淒涼和悲哀纔會讓他說出這樣的話來啊?
不許吃飯,不許上藥……他這個師父怎麼會這麼殘忍?他是自己的徒弟呀!這不是要折磨死他嗎?一片赤子之心被他玷污,他……很難受吧……
“主上……”
終於,北宮御天站了起來,“凌兄,去弄些吃的東西,我先去看看他……”
“是。”見主上的神情有些焦急,凌風(fēng)心裡感慨萬分,主上變了呢,是因爲(wèi)那個小傢伙嗎?
。。。。。。
站在牧影的房間門口,見裡面仍是燈火通明,北宮御天有些疑惑,這麼晚了,他怎麼還沒睡?
輕輕推開房門,他發(fā)現(xiàn)小徒弟披著一件單衣,正趴在書桌上睡得香甜。
這小傢伙……
北宮御天拿起他面前的一本書,正是他昨天給他講授過的《中庸》。
在學(xué)習(xí)上,北宮御天一向?qū)δ劣耙蠛車?yán)格,小時候如此,長大後更是如此。所以第二天要檢查的文章,牧影總是會在晚上覆習(xí)背過,日日亦如,從來沒有間斷。
北宮御天有些慍怒。傷成這樣,不去好好休息,他這是想逼死自己嗎?
猛然間,北宮御天看到小徒弟背上的單衣上有一片不是很大的血跡,他的心好像被狠狠地撞擊了一樣。
打出血來了呢,自己……真狠……
想彎腰抱起他,觸及到他的脖頸,好燙,這孩子在發(fā)燒!
怎麼會發(fā)燒呢?北宮御天心急如焚,把住了牧影的脈搏。
沒有什麼大礙,只是氣息有些紊亂,可能是外傷牽動了內(nèi)息。內(nèi)息不穩(wěn),五臟燥熱,所以才發(fā)燒了。
北宮御天噓了一口氣,輕輕抱起他,放在牀榻上。
“主上。”凌風(fēng)手裡端著一碗小米粥,走了進(jìn)來。
北宮御天看了他一眼,道:“凌兄,去煎碗能退燒和止疼的湯藥來,這孩子在發(fā)燒。”
“什麼,發(fā)燒了?”凌風(fēng)有些驚愕,急忙跑了出去,“我這就去!”
北宮御天也沒有閒著,默默地褪下牧影的上衣,在燭光的照映下,背部的傷顯得更加觸目驚心。一條條,一道道,交織分佈,連成一片,已是又青又紫。特別是那條打裂的傷口,竟是如此猙獰。
北宮御天撫摸著那一道道發(fā)燙紅腫的傷,心裡有些微微的痛。畢竟是他的小徒弟啊,天底下又有哪個師父不心疼自己的徒兒呢?
小心翼翼地把藥膏塗抹好,北宮御天把牧影摟在懷裡,注視著他像小貓一樣安詳?shù)乃荨2坏貌怀姓J(rèn),他的小徒弟,長得還真是俊秀……
很快,凌風(fēng)端著藥碗走進(jìn),焦急地問道:“主上,小牧還好嗎?”
“沒事。”北宮御天接過藥碗,淡淡道,“我來照顧他就好,不用擔(dān)心。”
“是。”凌風(fēng)擔(dān)憂地看了牧影一眼,恭身離開。
北宮御天一手抱住牧影,一手拿著藥碗,發(fā)現(xiàn)這樣根本無法給他灌藥,而且小徒弟正昏迷著,也沒有意識能嚥下藥。
罷了……北宮御天嘆了一口氣,當(dāng)機(jī)立斷,拿起藥碗含住一口,然後傾身,慢慢吻住了牧影的脣。
輕輕撬開他的牙齒,北宮御天把藥汁一點(diǎn)點(diǎn)灌入牧影的嘴裡。
感受到異物的進(jìn)入,牧影眉頭一皺,下意識地嚥了下去。
有效果!北宮御天一喜,繼續(xù)重複他剛纔的動作,一口一口地給牧影喂下藥汁。
一碗藥竟用了一刻鐘才全喂下去,而且竟讓北宮御天緊張得出了汗。
完成任務(wù),北宮御天把牧影放好,蓋上被子熄了燈,走了出去。
想起他剛纔的所爲(wèi),北宮御天的步伐有些踉蹌,臉上也露出了微微的紅暈。他的初吻,竟這樣沒了,而且給了自己的小徒弟!男的……什麼呀,那是喂藥,不算不算!還好小徒弟沒有醒來,不然他會尷尬死的!
感受到嘴裡藥汁的苦澀,北宮御天的眉頭一皺,潔癖又犯了,急忙去漱口。
當(dāng)北宮御天離開不久,牧影翻身坐起,不可思議地?fù)崦拿嫛F俗约阂幌拢芴郏皇亲鰤簟?
師父……吻了他!雖然是喂藥……
其實他在北宮御天喂下他第一口藥的時候就醒了,他知道那是師父,對於他身上的氣息,他太熟悉了。所以感受到師父的氣息,他嚇得不敢睜眼。
那涼涼的脣,帶有師父他獨(dú)特的幽蘭清香,就這樣柔軟地覆在他的脣上,這是一種怎樣的幸福的感覺啊!是他一直期待的,遙不可及的。
師父不是不允許他吃飯上藥嗎?爲(wèi)什麼還會親自喂他喝藥?
看來師父還是很疼愛他的吧,害怕他難受,特意來看看他,看到自己發(fā)燒,還親自喂他吃藥……
師父呵斥他的時候,他很難受。他一點(diǎn)都不想師父那樣嚴(yán)厲地責(zé)打他,只是渴望師父的溫柔。而剛剛,他得到了,得到了師父隱藏在冰冷麪容下的那絲關(guān)懷。這,對他來說,已經(jīng)足夠了。
師父,謝謝你!不管以後發(fā)生了什麼,我都一定不負(fù)你對我的好。
作者有話要說:
☆、第十六章 出遊
早晨。
葉秋靈輕輕釦門,“小牧,起來了嗎?我進(jìn)來了。”
牧影聽到聲音,急忙披衣而起,“起了起了,秋靈姐你進(jìn)來吧。”
葉秋靈端著一碗藥走了進(jìn)來。
葉秋靈今年也有二十二歲了,身材苗條窈窕,穿著一身青衣,顯得極爲(wèi)輕靈颯爽。墨發(fā)垂到腰,凝脂玉膚,明眸皓齒,嘴脣粉嫩,真是楚楚動人。
她開口,聲音嬌緩,“聽凌叔說你發(fā)燒了,快把藥吃了。”
牧影點(diǎn)點(diǎn)頭,把藥端過,放在嘴邊嗅嗅,有一股焦苦的味。他眉頭緊鎖,“姐,能不能不吃,這味太難聞了,何況我的病已經(jīng)好了。”
“不行,良藥苦口利於病。”
牧影討好地哀求,“好姐姐了,太苦了,我咽不下去啊……”
葉秋靈剛想說些什麼,淡淡的聲音傳來,“喝了。”
牧影一聽這聲音臉色就變了,師父你能不能不要這樣神出鬼沒的,會嚇?biāo)廊说模?
“師父,我,我馬上喝!”牧影端起藥碗,咕咚咕咚地一飲而盡。
葉秋靈好笑地看著牧影,這小傢伙,就這麼怕宮主?
“宮主,您怎麼來了?”
“來看看他。”北宮御天走到牧影面前,伸手觸摸了一下他的額頭,“不燒了,好點(diǎn)了?”
牧影點(diǎn)點(diǎn)頭。
北宮御天剛想訓(xùn)斥小徒弟昨晚的不好好休息,但突然想到他給他喂藥的情景,臉一紅,微微輕咳了一聲,轉(zhuǎn)移了話題,“一會兒讓凌兄給你上點(diǎn)藥,傷會好得快些。”
牧影把師父的表現(xiàn)看在了眼裡,心裡偷笑。原來師父也會害羞啊!
“師父不生氣了?”
北宮御天眉頭一撇,“怎麼不生氣?不過看在你一片真心的份上,饒你一次,下不爲(wèi)例。”
“遵命!”牧影一笑,快活地答道。
“還有一事,”北宮御天道,“爲(wèi)師想帶你出宮遊歷一番,好增長增長見識,去嗎?”
“真的?當(dāng)然要去!”牧影大喜過望,他早就想出宮玩了,無奈師父總是不許。
“師父,什麼時候?”
“等你傷好了就動身。”
“太棒了!”
北宮御天看向葉秋靈,“靈兒,一起去嗎?”
其實葉秋靈也想去,但是她還有比這還重要的事情要做。
她搖頭,“不去了,我……我要尋一個人,他就在北冥宮附近,我怕走遠(yuǎn)了找不到他。”
牧影嘴角露出狡黠的微笑,“姐,你要等誰呀,不會是你喜歡的人吧?”
葉秋靈臉頓時漲紅,但沒有否認(rèn),“嗯。”
“是誰呀?”
“我不認(rèn)識他。那一天我上山摘草藥,不小心墮下山崖,落入急湍的水裡。他看見了,脫下衣服就跳下水把我救起,怕我著涼,又把唯一一件乾的衣服給我穿。我還沒來得及問他的名字,他就走了。”葉秋靈頓了一下,又道,“我……我好像是愛上他了……他長得很好看,而且聲音也好好聽……”
牧影笑著說:“這算不算一見鍾情呢?恭喜秋靈姐成功墜入愛河!”
葉秋靈嗔怪,“討厭……”
“可是人海茫茫,你怎麼才能找到他呀?他不過是舉手之勞,可能對你連印象也沒有啊!”
葉秋靈目光堅定,“他應(yīng)該就在北冥宮附近。我相信,只要有緣,我一定會再見到他的!”
牧影嘴角露出一絲苦笑。秋靈姐還可以去追求自己的愛情,可是他呢?愛上自己的師父,而且還是男子,這段不現(xiàn)實的愛情如何讓世人接受,如何讓師父接受?如果讓他知道他的心思,他會厭惡地殺了他吧……
。。。。。。
幾天後,京城的街市。
風(fēng)和日麗,天空中雲(yún)舒雲(yún)緩,京城的街市更是分外熱鬧。各式各樣的店鋪林立,商品琳瑯滿目,人山人海,熙熙攘攘。更有舞龍舞獅的前來助興,龍騰虎躍,龍鳳呈祥,美輪美奐。
牧影好奇地穿梭其中,看著一件件他從來沒有見過的東西。
“師父,快點(diǎn)!”牧影跑得飛快,但怕北宮御天落下,不禁開口招呼。
北宮御天無語地跟著牧影,也不說話,氣勢清冷肅穆。
終於,牧影停到了一個賣糖葫蘆的老伯面前,回頭對北宮御天說:“師父,我要吃糖葫蘆!”
北宮御天點(diǎn)點(diǎn)頭,從懷裡拿出一錠銀子遞給老伯,“全要。”
“師父!”牧影大吃一驚,哪有這麼買東西的?他本來就想要一串的,吃這麼多會酸死的,師父真是闊氣!
他拿下一串糖葫蘆,“只要一串就夠了。”
老伯目瞪口呆地接過那一錠銀子,半天沒有反應(yīng)過來。這麼多的錢他見都沒有見過。
“可是公子,我……我沒有那麼多錢找你……”
北宮御天淡淡道:“做小買賣也不容易,不用找了,留著補(bǔ)貼家用吧。”
“這,這怎麼行?”
北宮御天不語,徑自走過,未了招呼一句,“走了。”
牧影對老伯眨眨眼,“師父不缺這點(diǎn)錢的,您就留著吧!”
老伯感動得聲音都顫抖了,“多謝兩位公子!”
牧影微微一笑,朝北宮御天追去,“師父等等我!”
走著走著,北宮御天突然停下,害得牧影沒有停住,撞在他的身上。
牧影摸摸撞疼的鼻子,“師父,您怎麼突然停了?”
北宮御天沉默了一會兒,問道:“這附近有賣桂花糕的嗎?”
“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