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J先生的一段戀情,源於我對華山的情緣,而他就在華山上班。
那時候我畢業(yè)兩年,那時候我在西安待了六年都沒有去過華山。有一次看一本書,大概意思是在西安上了四年大學(xué)沒有去過華山,算是沒有在西安待過。想想很多同學(xué)都去過,西嶽華山自古都聞名天下,不去一次未免太可惜了,那時候我想著可能有一天我會離開西安吧。
我和J先生在網(wǎng)上認識,各方面很相似覺得彼此很靠譜,所以聊了很久才見面。第一次見面是在華山,那時候我準備辭職,那次是我在公司工作兩年多第一次雙休,雖然周天週一休假,但是已經(jīng)很滿意了。那次我輾轉(zhuǎn)幾次去找他,最後一次見面也就是分手也是在華山,所以我說緣起緣散在華山。分手這麼久了,我知道他結(jié)婚了,但是依然不能釋懷,或許故地重遊遇見他,會質(zhì)疑這是你曾經(jīng)深愛著的人嗎,或許再度相見會懷疑當(dāng)時怎麼會喜歡他吧?不管怎麼樣,我說我要把丟在那裡的東西全部拿回來,然後好好地重新工作和生活。
其實很多時候我自己都佩服自己的這份執(zhí)著和勇氣,那天晚上從平遙到西安幾乎是站了八個小時,回去的時候也沒有很累,晚上那個和往常一樣那個時間睡覺,第二天竟然就這麼去華山了,那時候已經(jīng)決定五一之後又要出發(fā)回銀川,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回來的時候也不一定有人陪我去,正好現(xiàn)在陳宇願意一起去。總想起去年十一華山超負荷的遊客形成大量旅客滯留,所以決定趕在五一放假之前去,這樣可能就不會有那麼多人,所以時間安排這麼緊。
不知道怎麼突然決定一日遊,早上去晚上回來,所以除了錢包什麼都沒帶,就這樣坐上了去華山的汽車。汽車公司在華山腳下也就是入山口玉泉院設(shè)了一個接待點,有專門的老師講怎麼爬好華山,聽完老師講解之後發(fā)現(xiàn)一天時間根本就不夠,覺得既然來了就好好地爬一次吧,於是決定改2日遊,那時才中午十一點,似乎需要找一個地方休息。華山景苑酒店,一個朋友投資開的但是真心不想去,因爲(wèi)J先生以前住那,他們單位就在那。於是就住了接待點的房子,剛好在這又結(jié)識了兩個蘭州某高校的研究生,一起搭伴兒旅行。
安排了路線,白天逛仙峪西嶽廟晚上爬山。仙峪屬於自然景觀,有山有水,時不時叢林中冒出一個不明爬行物,直嚇得人尖叫。山澗很安靜,峽谷地帶的河流衝擊聲很響亮,到處能看到不知何原因衝擊形成的畸形怪狀的石頭,也不得不感慨大自然的鬼斧神差巧奪天工,偶爾有遊客拖了鞋子在小溪裡泡腳,此時看起來這些畫面多麼和諧。就這樣一邊走一邊拍照,看看兩邊的風(fēng)景,不知道不覺來回溜達了4個小時,下一站坐上華山旅遊專線車去西嶽廟。
我現(xiàn)在對寺廟很無感,尤其是平遙之後,實在不想聽大師看過生辰八字之後說:你事業(yè)運挺好,但是婚姻晚婚,爲(wèi)人正直,30歲以後大富大貴隨之都會來,我覺得我都能編出來了,我晚婚已經(jīng)是事實,事業(yè)運吧暫時沒有看到,30歲現(xiàn)在還沒有到,所以也不知道會是什麼樣子。
玉泉院附近都是J先生他們公司的橫幅,路上也不少看到他們公司的廣告牌,不知咋的三次路過J先生曾經(jīng)的住所,想起去年8月15分手那天早上,餓的胃疼,一個人有氣無力的往北客站走,難過極了也強忍著淚水,我何時受過那些委屈?不免一陣冷笑,時過境遷,物是人非,不悲不喜。
回去歇歇晚上好好爬山吧。睡不著假寐了一會兒退了房。買了手套、手電筒、雨衣、水、食物,租了衝鋒衣,進山前都說是晚上有雨,只是會擔(dān)心看不到日出,也祈禱不要下太大,影響大家爬山。晚上10點多開始檢票,排隊排了好久11點多進門。所有的東西,除了手電筒、衣服、手套是我自己拿著,其他都在搭檔陳宇的包裡,我倆說好輪著揹包。結(jié)果還沒走多遠,他就他直喘粗氣,先開始還等他,後來他索性坐著起不來了,於是他讓我們先走,他隨後趕上大家北峰見。
我們?nèi)嗽谥型镜攘撕芫靡驳炔坏剿麃恚吹挂驙?wèi)爬山途中熱的出汗衣服都溼透了,長時間歇下來冷的要命,只能繼續(xù)前進。說也奇怪,大家知道西嶽華山以險著稱,我平時懼高竟然不知不覺到了北峰,凌晨2點多繼續(xù)趕往東峰看日出。從北峰到東峰的路上,中間有一段路是個風(fēng)口,兩邊沒有任何可以抓的地方,前面幾米處就是棧道,很多人不敢過都堵在那裡。我再想去不去,去不去,看著搭檔小李那麼躍躍欲試的樣子,覺得同樣作爲(wèi)女生我要向她看齊。不知道爬了多少棧道,偶爾回頭看後面星星點點的光亮,我知道我們把很多人丟到後面覺得很滿足,擡頭看著遠處的燈光不知道距離東峰還有多遠。每當(dāng)有人下來的時候就問還有多遠,聽著回答4個小時,4個小時,再往前走,4個小時,怎麼還是4個小時,終於聽到3個小時,2個小時。。。。。。
整個登天途中一直瞌睡的迷迷糊糊,有一會兒比較累感覺堅持不住的時候竟然想起王秋楊,她那麼瘦的都能完成“7+2”,華山區(qū)區(qū)2000多米的海拔,何以爬不上去,所以一個聲音高叫著:堅持堅持。就這樣前進著。偶爾歇息的時候揉揉腿,就這樣不知不覺到了東峰,當(dāng)我聽說到了東峰的時候,第一反應(yīng)是;啊,就到了,這樣就到了,聽到人們說天快亮了,擡起頭髮現(xiàn)天確實快亮了,剛下過雨的天空看著灰濛濛的樣子,工作人員不斷地提醒,大家注意安全,觀日臺馬上就要飽和了,大家注意安全,馬上就要看到日出了。
我們終於在觀日臺飽和之前擠了上去。瞌睡的不行找個地方瞇一會兒,我給搭檔小李說:日出的時候叫我。她說:放心吧這麼多人在呢,日出大家肯定吶喊,你自然就醒了,我到時候叫你,也不知道那麼冷怎麼睡著的。、
不知道過多久隱隱約約的聽到一個男孩說:冷得很你過來嘛,咱倆靠一塊兒。另一個聲音說:我走了她就沒得靠了,我害怕她掉下去。我突然意識到:嗯,難道我是靠一個人睡覺嗎?睜開眼的時候發(fā)現(xiàn)我們在途中幾次遇見的那個男孩兒就在我旁邊,要不是他擋著,我真有可能掉下去。於是很歉意的說:沒事兒,你去吧,我睡醒了。也真睡醒了。等了一個小時,因爲(wèi)陰天沒有日出,只看到一點的霞光。
心想:掉隊的陳宇這會兒在哪呢,我的食物我的水我的護膝,他用不上也吃不完揹著還沉。我該多慶幸衣服手套我自己拿的,我該多慶幸還有小李和小羅,可以一起走還會分給我水和食物。最要命的是我身上沒帶錢,萬一我下來的時候走不動坐索道都沒錢怎麼辦,小李說放心吧我們不會丟下你,萬幸萬幸。
接下來的安排是,繼續(xù)去華山最高峰南峰然後去西峰,然後下山,其實雖說南峰是華山最高峰,但是南峰和東峰海拔差不了多少,而且南峰西峰都距離東峰很近。到達南峰附近的長空客棧,那邊有賣早飯的個人覺得應(yīng)該補充點食物和營養(yǎng),於是向小李借錢買了又貴又難吃的早飯。她倆覺得東西太貴想著還有零食填肚子於是小李說:你先吃,我們走慢點等你。我說好,可也很快吃完一路往南峰趕,一路上也沒有歇也沒看見他們。走到南峰頂上傻笑,我又落單了,南峰頂華山最高峰,自然有人留影紀念,而且南峰上面有一個許願池,都說山是有靈氣的,自然少不了人許願拍照。我在山頂做了好一會兒不見他們,山頂實在太擠了,也許他們在後面吧。
於是想下山吧,或許我可能慢慢往西峰走,沒準兒就能遇見他倆了。竟然就這樣遇見登山多次遇見的那兩個男孩,其實有一個在東峰頂?shù)臅r候我還靠著他睡覺呢,(之後得知是西安理工大學(xué)的大四學(xué)生),他們問:你怎麼一個人?我笑:我走丟了。他們說:你走的太快了。好吧,我說我現(xiàn)在什麼都沒有,什麼也都找不見,我就和你們走,你們把我?guī)律桨伞l妒怯衷谀戏宥毫袅艘粫海麄z一路走一路歇去往西峰。
人生真是充滿意外與驚喜,沒到最後你永遠不知道會發(fā)生什麼,就這樣,我們在中途竟然也等到了小李她們,原來她倆就在離我不遠的地方坐下來休息,沒看見我走而我也不知道他們在我旁邊休息,真夠曲折不過也遇上了,萬幸萬幸。
就這樣很快又到了西峰,我甚至懷疑,我是不是真的就這樣已經(jīng)到過了華山的東西南北峰?人就是這樣,別人眼裡很困難的事情你太容易辦到就會質(zhì)疑,這麼容易到達一座山峰反倒少了攀登征服的滿足感。給他們拍了些照片,歇著和她們吃了點東西,一路往回走,下山的路纔是考驗?zāi)土Φ臅r候,而且通常人都會在上山的時候卯足了勁,下山的時候已經(jīng)沒有氣力了,此時的我覺得自己好像和沒有爬山?jīng)]有什麼區(qū)別,但是下山的時候走著走著,就發(fā)現(xiàn)下坡路不見得比上山的路容易。
我們下山走的是東山門,一路上都能看見北峰索道,最要命的是下山的路全部都是樓梯。樓梯立不說還窄,我總覺得眼睛不好害怕摔跤,所以走的小心翼翼,明顯感覺小腿肌肉收縮。一直拿兩邊的山脈當(dāng)參照物,看自己處於什麼位置。有人走上來的人,問他們上來走了多久,按照這個速度我什麼時候才能下去。
總告訴自己要堅持,別人歇的時候稍微歇歇便開始趕路。因爲(wèi)我下坡慢。走走擡頭看看,看看是走了幾分之幾,還剩幾分之幾。。。。。。無數(shù)次的眺望後,終於看見下面的進山公路了,終於快到了,此時天空下起了小雨。陳宇現(xiàn)在在哪裡了,我不記得他的電話只能給我手機打電話,祈禱他記得接我電話,慶幸自己只是把其中一個手機設(shè)成飛模式,慶幸總算聯(lián)繫上他了,他平安我也快要見到我的錢包了。
大概是12點多到了東山門,小李幫我買了票,一起坐車去遊客中心轉(zhuǎn)乘華山旅遊公司的車回玉泉院。剛上車的時候我還清醒的看到環(huán)山路拐來拐去,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就到了遊客中心,然後坐車回玉泉院,退了租的衝鋒衣才發(fā)現(xiàn)自己衣服全溼了,吃完飯坐車回西安。坐在返回西安的汽車上,感慨華陰市真小,一不小心看見一家餐廳好面熟,哦,原來是和J先生吃過,再看一家麪館的名字好熟悉,哦,原來J先生在微博裡提到過。此時心情很平靜,睡覺吧,人生向來是百轉(zhuǎn)千回,一步一步踩穩(wěn),用意念堅持,歷經(jīng)曲折卻也充實也會看到光明。
記得MM問我,如果哪一天你遇見你以前的男朋友你會和他打招呼嗎?我說我不知道。如果你和你男朋友或者老公很幸福的走在一起,突然遇見以前的男朋友你會主動打招呼嗎?也許吧,因爲(wèi)愛過所以不可能成敵人,因爲(wèi)愛過也不可能做朋友。我記得我曾和Queena走在高新世紀金花路口,感慨如果他日在某個街角遇見昔日的戀人,我會問一句你好嗎?或者是說一句原來你也在這裡,就像電視裡那樣,雲(yún)淡風(fēng)輕。那時候Queena總笑我文藝。所以MM問我的時候我說我不知道,我說也許。就像小澤問我後不後悔,我說10年20年後回答你吧,但是人都是這樣,如果將來過的好肯定說不後悔,但是將來過的不少,肯定會想如果當(dāng)時和誰誰在一起會是什麼樣子。我也不知道如果此時遇見J先生會怎麼樣。
回到西安,雨越來越挺大了。燒水洗澡和他們分享我爬山的經(jīng)歷,我都不敢相信,我竟然徒步爬完華山,並且走下來,圍著華山繞了那麼大一個圈也沒有覺得很累,晚上正常睡覺,第二天照常生活,只是走樓梯下坡的時候覺得小腿肌肉催的很,第三天完全沒有了感覺。他們都稱讚我體力好,原來爬完華山後悔一個禮拜,睡一個禮拜起不來的人,想必經(jīng)常不鍛鍊,體質(zhì)不行吧,雖然我平時不鍛鍊身體,但是我做家務(wù)喜歡走路,看來體力還不錯呀。
我給小澤炫耀,她說:你牛,果然沒有男朋友的女人都很彪悍。她竟然用彪悍。好吧,我記得有同事曾說:你能不能不把自己弄得那麼強,你自己什麼事情都能做,你讓男人爲(wèi)你做什麼。想想C先生(第一個男朋友)以前確實沒有能爲(wèi)我做什麼,他能做的就是安排我朝九晚五穩(wěn)定的工作,住他180的複式,輕鬆的生活,可我偏偏不願意接受那樣的饋贈。而J先生好像更沒有爲(wèi)我做過什麼。
可能我骨子裡就有那麼一股倔強,自己能做的絕不會麻煩人,不管是誰。更不會輕易給男人說我想吃什麼我想喝什麼,我想要什麼。當(dāng)然只要我能做到,我很樂於幫助別人。所以趙樂同學(xué)纔會對著我姐妹的面說:我一直覺得她很豪爽很爺們,傻傻的。我就納悶爲(wèi)什麼要多一句傻傻的。貌似同事小牛也說:你還是我們心中折翼的天使。我就納悶天使就天使,爲(wèi)什麼是折翼的?可能大家都喜歡那種悲壯的悽美吧。
爬完華山,我覺得我很開心,我想我徹底放下了吧,希望他現(xiàn)在過得好,不管怎麼說都是他自己選擇的人生,而此時他的生活該是多麼真實,而不是和我這麼固執(zhí)不靠譜的女孩子在一起,不知道怎麼告訴我他想要的生活不是這樣子沒有規(guī)律這樣隨心所欲。於是訂了去銀川的火車票,不管是不是回去上班,至少要回去拿一下這一季的衣服和電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