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天空是白色,地面是白色,四周是白色,純白的世界。在這個純白的世界當中,卻有兩個不和諧的異景存在,浮空的黑色大門,四下張望的人類少年。
“喲!”愉快的招呼聲,讓因爲順利完成了這個而興奮不已的夏初回過神來,當循著聲音看到打招呼的人的時候,他整個人都冷靜了下來。以漆黑的外層顯示人體結構的內在卻是白茫茫的一片,應該是外層的漆黑纔是本體嗎?空白的人體形態如果失去了外層的漆黑恐怕就會徹底融入這個純白的世界當中。
“你好,自稱‘我’的東西。”夏初儘可能的表達出很有禮貌的語氣。
“你似乎知道很多有趣的事情,唔,這點等會再聊吧,去看看你最想得到的東西吧,不知天高地厚的笨蛋!”伴隨著空白人體的話,夏初背後的大門突然的打開,巨大的眼睛中從門中出現,接著便是無數的黑色小手將夏初纏繞並且用力的往門中拉進去。空白的人體以沒有輪廓的臉對著夏初,從誕生到現在,他遇到過很多進入此地的人類,可是這個少年的表現卻是他第一次見到的,不是害怕,不是狂熱,不是恐慌,而是理應如此的愉快表情,很有趣呢!空白的人體如此覺得。
從最原始的情報開始灌輸,絲毫不顧及人類的大腦能否在短時間接受如此龐大的情報,名爲真理的存在所做的只是不斷的灌輸少年以自身的代價而獲得的同等的情報。此爲,等價交換。
存在眼睛看不到的一個巨大的趨勢,雖然我不知道那該叫做世界還是宇宙,但我和你都是這個巨大趨勢中的一個渺小的東西,也就是全中之一。與此同時又必須有千千萬萬的‘一’聚集在一起才能形成‘全’。這個世界因循著一個我們無法想象的巨大法則而流動著,瞭解那個趨勢,並且進行分解與再構築,這就是——鍊金術!
從門中被踢出,夏初跪在地上,手掌按在地上大口的喘著氣,許久。當他終於適應了並將過量的情報塞進腦海伸出之後,他猛地擡起頭氣勢洶洶的瞪著空白的人體,用略有些沙啞的聲音開口。
“一爲全,全即一。”
“沒錯。”空白人體點頭,“能夠得到這樣的結論已經證明你獲得了能夠打開鍊金術的真理大門的鑰匙,雖然說誰都可以用代價獲得這樣的成就,不過仍然還是要說一句。恭喜你了,不存在於此世的外來者。那麼,現在是收取過路費的時間了。”
“……啊啊啊啊啊啊!!!”活生生的被分解的肉體,在生命開始的第十八年間夏初首次品嚐到了比起人間酷刑還要慘烈的痛苦,身體被一點一滴分解的痛苦。並不限制從何處開始的分解,雙手的指尖,手掌,手肘……雙腳的指甲,腳掌,小腿,大腿……不消片刻夏初整個人在慘叫當中被分解的僅僅只剩下一個頭顱。活著的頭顱。但是,分解仍然再繼續……
空白的人體從半坐著的形態站了起來,他……已經可以稱呼爲他了,屬於夏初的身體再分解的過程當中不斷的出現在他的身上,除了最上面的頭顱之外,這個空白的人體已經是完整的肉體形態了。他靠近了夏初的頭顱,凝視著即使九成的身體消失掉卻仍然活著並無法忍受強烈的痛苦而面色猙獰,青筋暴露的少年,他笑了。矮下身子,他將夏初的頭顱拿起來,在他的手掌中分解的速度不知爲何變得緩慢起來,讓夏初的痛苦略微的減少了。充血的眸子死死的瞪著他,可是他卻笑著,很奇怪的,在空白的頭顱上能夠顯示他的笑。
“一般來說,進入大門的人最多隻能夠獲得一部分情報,因此過路費大多隻是身體某一部分並且不危及生命的器官,比如內臟啊大腿啊手臂啊之類無傷大雅的東西。像你這樣倒黴的全身被分解作爲過路費的,大多是兩人份甚至多人隨機選中一個倒黴蛋的。你不奇怪爲什麼只有一人的你卻遇到這樣的事情嗎?時間不多,我就長話短說吧。”頭顱被他輕輕的拋了拋,只是離開的一霎那間分解速度驟然加快,他不待頭顱落下而是直接舉起手接住,分解的速度立刻變慢了,夏初已經連疼的慘叫都做不到了。
“只是一個小例子,在我的手中你的分解速度會無限制的變慢,這樣有利於我們的交談。”不覺得自己做了很過分事情的他慢條斯理的說道:“大門的情報灌輸每一點上都會存在著限制,並不存在直接以完全的身體來獲得情報的設定,之前說的多數人的情況之所以不算,因爲他們被認可是一個整體,有人倒黴並不奇怪。至於你,原因也很簡單,這個世界上並沒有你的靈魂情報存在著,從一開始大門就沒有將你作爲存在來認可,因此灌輸的情報自然不好有限制,因此導致你被分解的事情發生。不過作爲等價交換的條件,你獲得的情報可是比起一般的鍊金術師的幾何倍還多。”
“好了,現在解釋完成了,開始我的提問吧!你想繼續活下去嗎?不損失任何的身體,也不會將獲得的情報清洗,得到的力量更不會消失,這樣的事情你願意嗎?”
“……”喉嚨已經被分解,即使舌頭還存在夏初依然不知道如何回答,但是,他絕對不會就這樣的想要死去。他只能瞪大充血的眼睛希望能夠傳達自己的回答。
他點頭,手上頭顱的願望被他接收到了,空白的面孔上露出不知爲何本來絕對看不見卻能夠看到的笑容,開口道:“那麼,用你的記憶來作爲交換吧,來自異世界的人的情報是非常珍貴的情報,足以進行交換。你覺得也是吧,年輕的鍊金術師!”他森然的笑著,手掌用力一合。
啪!
好像,有什麼東西,爆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