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涼,昊陽避暑山莊。
楚燼身著一襲白衣,腰板筆直地坐在涼亭之中,正皺眉瞧著一封密信。
他在這裡已經(jīng)足足等了五日了。按照荀仙師事先定好的計劃,若是五日內(nèi)他們可以幫助刑無取得完美血引,那便最好;但若取不到,那此舉也可算作先行探路。他們無論如何都會在第五日趕到西涼,並用小不點交換四位天驕。
但五日已過,荀仙師等人卻沒有返回,更沒有傳來任何信件……
這不由得讓楚燼心裡有些焦急。他剛要傳信給師尊詢問情況時,而師尊的信卻先到了。
涼亭內(nèi),清風(fēng)微拂。
楚燼一字一句地瞧著“靈血鴿”傳來的信件,臉色卻愈發(fā)凝重,雙眸也浮現(xiàn)出了愕然之色。
信件內(nèi)容,只有簡短的幾行字:“宗門九位仙師入刑山,卻未按時歸。昨夜?fàn)?wèi)師於道宮推演天機(jī),得算他們或已遭遇不測。此事萬要保密,勿要對外聲張。九黎十四位古族宗主、國主,仍在我仙山之中,靜等交換人質(zhì)的結(jié)果。四位天驕,還需營救,然我們手裡已經(jīng)沒有交換的籌碼了。但人一定要救,古皇傳人身負(fù)的大帝血引,你也要志在必得。燼兒此行,可隨機(jī)應(yīng)變,若能引出古皇傳人,則可事成。”
“若尋到他,便燃盡我賜予你的靈符。爲(wèi)師自有辦法與十四位宗主、國主,共開天路,一躍入西涼。”
讀完,楚燼表情愕然地垂下手臂,心裡瞬間蕩起一萬個問號。
無塵師尊傳來的這封信,其實不難理解。直白點說就是,荀仙師他們九個帶著兩個孩子進(jìn)了刑山,但五天未歸,爲(wèi)師心裡慌得一批,就趕緊算了一卦。但卦象顯示,他們可能是真的掛了,所以咱們手裡就沒有換人的籌碼了。
但換人一事,我已經(jīng)答應(yīng)了西涼、青瑤、玉門、陸家,還有豐州九路了,若是反悔的話,以後可能就沒法混了。所以呢,你就要隨機(jī)應(yīng)變,想辦法在此行中引出古皇傳人。
何爲(wèi)隨機(jī)應(yīng)變?
那就是你要想盡一切辦法空手套白狼。因爲(wèi)外面的人現(xiàn)在還不知道,荀仙師他們或許已經(jīng)在帝墳中遭遇不測了,大家都還以爲(wèi)小不點與刑無,依舊在我們手裡呢。
若你能引出古皇傳人,那爲(wèi)師與十四位國主、宗主,便可一躍入西涼,捉古皇傳人,斬閻君護(hù)道人。
楚燼讀懂了這封信的意思,可心裡卻是大大的無語。
他搞不懂,帝墳裡究竟發(fā)生了什麼,爲(wèi)何能讓九位五品仙師一同遭遇不測,甚至已經(jīng)身殞了呢?
要知道,刑無可是擁有大帝血引的,也可得天道差事指引,即便帝墳中危機(jī)重重,那也不至於瞬間就能令九位五品仙師一同身殞吧?!
荀仙師等人是傻子嗎?連那大澤鄉(xiāng)的孩童都知曉,這帝墳中詭異莫測,走錯一步都可能萬劫不復(fù),那他們九人爲(wèi)何還要一同參與天道差事呢?
你們在門口留下一個踩點望風(fēng),歸家報信的人不好嗎?
他們真的不至於蠢到這種地步吧?!
楚燼心中甚是不解,也完全猜不出帝墳中發(fā)生了什麼,但現(xiàn)在血淋淋的現(xiàn)實已經(jīng)擺在了臉上。
那就是,原本擁有的籌碼已經(jīng)無了,可他還必須要讓這場交易進(jìn)行下去。
最重要的是,刑無若是活著,那他和古皇傳人就都是擁有特殊大帝血引的人。而這不管對楚燼來說,還是對仙瀾宗與師尊來說,那都是擁有兩個選擇的機(jī)會的。
說白了,若是古皇傳人的血引奪不到,那他們還可以在刑無身上想辦法。
但現(xiàn)在,荀仙師等人若是已經(jīng)身殞,那刑無肯定也活不了了,一定也埋葬在了帝墳之中。
雙重選擇瞬間變成了唯一選擇,這讓楚燼壓力倍增。
先前,師尊無塵已經(jīng)跟他說過了,必須要爭奪特殊血引,因爲(wèi)那纔有可能得到真正的大帝遺物。
所以,楚燼雖極爲(wèi)看重特殊血引,但他的師尊……卻比他看得還重。
一想到這裡,楚燼便忍不住地摸了一下自己的眉心。
他的意識空間內(nèi),有一顆非常詭異的珠子,那顆珠子可以滋養(yǎng)神通者的神念感知與星核,令自身的神識與星源之力遠(yuǎn)超同輩神通者。
他是陰陽系的法修,這種恐怖且穩(wěn)定的提升,對他而言是非常重要的。也正是因爲(wèi)有了這種提升,他才擁有跨品階戰(zhàn)五品的實力。
這就與許先生山河圖法寶的功效差不多,只不過一個是提升神通法術(shù)之能,一個是提升肉身之能。
不過,此詭異神珠雖可提升神通者的神念感知,以及星源之力,但也需氣血之力與生命之力餵養(yǎng),雙方相互反哺,纔可生生不息,共同提升。
近期,楚燼已經(jīng)切身感知到,這顆珠子即將被自己餵養(yǎng)到極致,有了徹底甦醒的徵兆。
那麼此物,也與帝墳有關(guān)嗎?
涼亭中,楚燼皺眉思考良久後,便擡手一揮。
“呼啦啦!”
一陣微弱的火光自燃,那師尊送來的密信,瞬間化爲(wèi)灰燼飄飛在了天空。
他慢慢站起身,瞇眼瞧著藍(lán)天白雲(yún),輕聲呢喃道:“想那麼多也無用,還是先過了眼前這一關(guān)吧……!”
……
不多時,昊陽避暑山莊的一座偏殿內(nèi)。
楚燼與仙瀾宗的兩位五品仙師,一同端坐在殿內(nèi),與西涼的一位古族王爺,以及五位五品強(qiáng)者一同議事。
此番荀仙師去刑山,足足帶了八位同品仙師,可陪著楚燼來此的卻只有兩位五品。由此可見,無塵宗主本是在小刑無身上壓了重注的,但很可惜,這重注卻並未得到任何迴響。
“你是說,你想自己先走?”西涼王爺??司徒賓,臉色冷峻地問道:“爲(wèi)何如此?”
“回王爺。師尊傳信,荀仙師等人已經(jīng)帶著那兩個孩子趕來此地了,但在中途中卻偶遇一些狀況,恐怕還要耽擱兩日。而我們先前已經(jīng)與厲鬼宗定下了換人的時間,若中途變卦的話,那古皇傳人很可能內(nèi)心生疑。所以,我斟酌再三,還是決定先行一步,與對方周旋周旋。”楚燼舉止得體地回了一句。
司徒賓聽到這話,也是一臉費(fèi)解和不滿,挑眉問道:“明知是五日的換人時間,那爲(wèi)何不按時趕來呢?什麼事情,能有換回四位天驕重要?!”
“此事,師尊並未告知於我,但一定是很急迫的事情。”楚燼開始打太極,張嘴就是無用的官話。
司徒賓聽到這正確的廢話,心中甚是煩躁:“手中沒了牌,這不等於是空手套白狼嗎?!若讓古皇傳人生疑,他後面必不可能再露面換人了。”
“沒錯,但這也是我要先行一步的原因。”楚燼回。
“此話何意?”
“兩個孩子暫時沒來,這確實等同於我們手中沒牌了。但我若獨(dú)自赴約,那在古皇傳人的眼裡……我就是新的牌。”楚燼目光決然地回道:“他自從進(jìn)入九黎大陸以來,便與我仙瀾宗結(jié)下了仇怨,且這仇怨是越來越深,愈發(fā)不可調(diào)和。說白了,我們有多想殺了他,他就有多想殺了我。若我給他機(jī)會,他可能也不想錯過啊……!”
“你是想以自身爲(wèi)?zhàn)D?”司徒賓瞬間通透。
“沒錯。若按照先前的計劃,我會帶著兩位五品師叔,先赴約厲鬼宗,而王爺您則是帶著西涼的一衆(zhòng)五品尾隨在暗處,並伺機(jī)而動。”楚燼微微點頭:“但我們現(xiàn)在手中沒了孩子,此計便不可行。所以,晚輩決定先去赴約,一個人也不帶。而王爺與宗門師伯,則是可稍後一些跟隨,在西涼周遭佈下諸多眼線,暗中盯著我便好。總之,就是要讓古皇傳人感覺到機(jī)會來臨。”
“此舉太過莽撞了。你要知道……那古皇傳人身邊,可還是有一位六品閻君,以及厲鬼宗的魔女護(hù)道。若你一旦陷入險境,我等又沒有埋伏在周邊,你一招不慎,便會身殞。”自家?guī)熓暹€是很關(guān)心楚燼的,立即出言規(guī)勸。
不料,楚燼聞聽此言,猛然起身,一字一頓道:“師尊對我寄予厚望,這帝墳即將重新開啓,我只有奪得古皇傳人的特殊血引,以報師恩,以報宗門之恩!”
“此事,我意已決,還望各位長輩應(yīng)允!”
他鄭重抱拳,滿臉都是執(zhí)拗之色。
有外人在,兩位五品仙師也不太好進(jìn)行規(guī)勸,而西涼王爺司徒賓,則心裡表示:“你踏馬自己都不怕,那我還能說什麼?!”
“好,既賢侄已經(jīng)有了決定,那便按照此計行事吧。”司徒賓起身應(yīng)允道:“你且先行離去,我立即命人在約定地點安插眼線,確保隨時可以知曉你的動向。”
“感謝王爺成全。”楚燼回禮。
衆(zhòng)人商議過後,楚燼便獨(dú)自一人離開了昊陽避暑山莊。
兩位自家的五品仙師,目送他的背影離去時,也不由得發(fā)出了感嘆。
“唉,這孩子就是太要強(qiáng)了。寧可以身犯險,也要爲(wèi)宗門奪取特殊的大帝血引。若想登上至高,也確實要有這份執(zhí)著的心性啊。”一位五品老者,表示楚燼很贊。
旁邊,另外一人則是輕聲道:“大帝血引,關(guān)乎到宗門未來。九黎大陸古宗古族的年輕俊傑,均已得到這血引標(biāo)記……並展開了大道爭鋒,只有我們的燼兒,卻錯失機(jī)緣,如今還是‘事外之人’。要知道,他可是天龍譜中排名第二的存在,這萬衆(zhòng)矚目下,世人嘲諷下,他心中的壓力……恐怕是常人難以想象的。”
“沒錯,他此番再來西涼,就是要與古皇傳人公平一戰(zhàn),一決生死,以維護(hù)自己不世天驕之名……!”
二人談?wù)撻g,楚燼卻已騎上駿馬,飄然離去。
不過,所有人都沒有注意到的是,在昊陽避暑山莊對側(cè)最高的青山之上,有兩雙靈動的小眼睛,卻可俯瞰整座山莊之景。
他們見楚燼離去後,其中一人呢喃道:“只有他一人走了,那則必有圈套……!”
……
白日無話,傍晚。
距離西涼城只有百里之遙的武廟神通者鬧市之中,楚燼一襲白衣勝雪,牽馬而行,體態(tài)自若。
不多時,他邁步來到了一處販賣普通法寶符?的攤位前,瞧見一位身著黑袍,臉頰上戴著青銅面具的男子,正入定般地坐在攤位內(nèi),一動不動地冥想。
楚燼上下打量了他一眼,輕問道:“除了符?法寶外,還賣其它的物件嗎?”
“賣。”男子緩緩睜開眼眸,擡頭瞧著楚燼:“你想買什麼?”
“買人,買四個人。”楚燼笑著回。
黑袍男子愣了一下,頓時皺眉反問道:“就你自己?!”
“我買人的盤纏還在路上,想來隨時都能來。但你也得讓我先看看貨吧?”楚燼低頭擺弄著攤上的符?,非常沉穩(wěn)地回了一句。
“呵。你沒有盤纏,買個屁的人啊。”
黑袍男子非常冷漠地回了一句,起身便要收斂攤位。
“這位兄臺,你莫急啊。既是交易,那便要公平吧?”
楚燼伸手?jǐn)r了他一下,面色溫和道:“此乃黑市,貨沒見到,我也不好隨便漏財。不過……我孤身一人前來,怎麼樣也算是有誠意了吧?你們畫道,我跟著你走,還不行嗎?”
黑袍沉默地瞧著他,並沒有回話。
“要不,你問問你幕後的老闆?呵呵。”楚燼回。
……
半個時辰後,某地,某光線陰暗的房間內(nèi)。
神娃以阿飄的形態(tài),速度極快地從外面飛掠入內(nèi),並瞧著任也說道:“老闆,魔女姐姐有回信了。”
“怎麼說?”任也立即反問。
“沒有見到小不點,倒是那楚燼來了。”神娃語速極快地回:“只他一人,沒有隨扈,也沒有高品護(hù)道人。”
“一人,還沒有帶人質(zhì)?!”
任也有些驚訝。
“沒錯,厲鬼宗的人提出,想要先看人質(zhì),但他說……此地乃是黑市,這沒有見到貨,自然不會漏盤纏。他還說,他自己一人來此,已經(jīng)足夠有誠意了。”神娃重複著魔女姐姐交代的話。
“能確定來人就是楚燼嗎?”
任也思考一下詢問。
“厲鬼宗的人讓其表明身份,他展現(xiàn)出了一縷大鐘虛影,以及已開八脈的仙芒,也流露出的是四品神通者的氣息。按照厲鬼宗對其的判斷,他人僞裝楚燼的可能性極小,應(yīng)是他本人來了。”
神娃乖巧回道。
“他孃的……這是神馬意思呢?”
任也眨了眨眼睛,心裡詫異道:“小不點沒來,反而楚燼開局就現(xiàn)身了,而且還他媽的一個人?!”
“這小子是不是心裡沒個逼數(shù)啊,不知道我有多想弄死他嗎?他就不怕孤身一人入套,被我?guī)值魡幔俊?
“瑪?shù)拢巳诉€是個爲(wèi)了機(jī)緣,敢以命涉險的亡命徒啊!”
“……!”
劇本不對,這讓任也必須調(diào)整計劃,隨機(jī)應(yīng)變。
他稍作思考後,輕聲道:“告訴魔女姐姐,後面的交易地點既然由我們來定,那主動權(quán)便還在我們的手中。”
“讓她領(lǐng)著楚燼入套吧,看看對方究竟是什麼意思。”
“好,我這邊去迴應(yīng)。”神娃立即道:“魔女特意叮囑我,若是沒有十全的把握,你便不能現(xiàn)身涉險。”
“我知道了,你去吧。”任也點頭應(yīng)允了下來。
不多時,神娃飄然離去。
……
西涼城外,武廟鬧市。
黑袍壯漢收斂了攤位之後,等了沒多久,便聽到了附近傳來的一聲傳音。
他細(xì)細(xì)聽完之後,便衝著楚燼喊道:“把馬拴在客棧門口,你跟我走吧。”
“好。”
楚燼沒問去哪兒,也沒有提什麼條件,只按照黑袍男子的吩咐,將馬拴在了一家口碑較好的客棧門前,並付了看管費(fèi)。
二人步行,很快便來到了武廟深處,並進(jìn)了一家較爲(wèi)混亂的酒樓內(nèi)。
楚燼瞧著路過歇腳的一衆(zhòng)神通者,便不急不緩地問道:“接下來,我要往哪裡走?”
“別急啊,這路要一步一步走。”
黑袍壯漢瞧著他,一字一頓道:“爲(wèi)了確保能平安換人,不行攻殺之事,咱們都還是謹(jǐn)慎點好。接下來,我說的每一句話,你都要記好了。”
“可。”楚燼點頭。
“一會離開武廟,你向南而行一百五十里,時限不能超過半個時辰。到了之後,你進(jìn)入香蘭鄉(xiāng),找到那裡一處名爲(wèi)菜花河的二品秘境,而後你用二品秘境的路引,觸發(fā)天道差事。”
楚燼一聽懵了,驚愕道:“還要觸發(fā)秘境的天道差事?!這不妥吧?”
“你放心,那個天道差事只是二品,觸發(fā)後,隨時可以終止離去。這一點天道差事中會有說明,你也不會有任何危險。”黑袍壯漢笑道:“表面上看,你是一個人來的,但你後面還跟著多少人,我們卻不清楚啊。”
楚燼斟酌半晌:“而後呢?”
“那個秘境差事十分簡單,天道賜予的星源也較爲(wèi)稀少,所以每一個時辰都會開啓一次,即便全部遊歷完,也不過就是兩三個時辰罷了。你進(jìn)入後,會有六人同行,而其中一人就是告知你下一步如何走的人。他只要主動與你搭話,告知你地點後,你便馬上就要離開。”
“聽懂了嗎?”
“……!”
楚燼稍作沉思後,才點頭道:“好,這便去。”
“等一下。”
黑袍壯漢突然叫了他一聲。
“怎麼了?!”
“你有那秘境的路引嗎?”黑袍壯漢貼心地問道。
楚燼愣了一下,依舊氣質(zhì)出塵地笑道:“情急之下,卻把最重要的事情忘了。那二品秘境的路引,我自然是沒有的。敢問兄臺,我在哪裡可以買到那處秘境的路引?”
“在我這裡。”
黑袍壯漢跟變戲法似的,只擡手一翻,掌心便多了一條兩米多長的船槳:“此乃菜花槳,正是菜花河上菜花船的路引之物。給我五十萬星源,它就是你的了。”
“……!”
楚燼微微一愣:“敢問兄臺,這秘境遊歷下來,天道賜福後,能得多少星源啊?”
“最多不超三萬。”
“那你一個路引,賣我五十萬?!”
“你覺得貴,就去自己買。但我要提醒你一句,你只有半個時辰的時間進(jìn)入秘境,若過時,那接頭人便會離開!”黑袍壯漢認(rèn)真回道:“你看你……是買,還是不買啊?”
楚燼稍稍攥了攥手掌,依舊保持優(yōu)雅:“買。”
“來,雙手接槳!”
三息後,二人完成交易。
不多時,楚燼橫空飛掠而走,直奔那處二品秘境趕去。
與此同時,在鬧市內(nèi)暗中盯著楚燼的西涼眼線,立即就把他的行蹤,如實稟告給了司徒賓。
一炷香後。
昊陽避暑山莊內(nèi),司徒賓摸著下巴,目光睿智道:“又是低品秘境,與上次古皇傳人故意誤入四品秘境,與一衆(zhòng)天驕周旋,簡直如出一轍!”
“我猜測,古皇傳人必然是來了,企圖以二品秘境的天道威壓,對付楚燼賢侄。”
“諸位,我等先派出一部分人,在此二品秘境周圍設(shè)伏?”
他扭頭看向一衆(zhòng)五品仙師詢問。
“也好,這樣一來,便會穩(wěn)妥許多。”
“老夫贊同!”
“……!”
衆(zhòng)人思考半晌後,便做出了決定。
片刻後,有數(shù)位隱藏在山莊內(nèi)的五品,帶著一小半的高品之人,悄然離去。
……
半個時辰已到,楚燼手持兩米多長的船槳,按時進(jìn)入了菜花河秘境。
這是一個七人秘境,同行六人,且男女都有。由於此秘境非常簡單,差事都是以猜謎、解謎爲(wèi)主,毫無生命之危,所以大家都表現(xiàn)得很輕鬆。
由於楚燼不知道接頭人是誰,所以也自然不敢隱匿面容,只能跟著這羣二品菜逼一路瞎逛。
終於,又過了一刻鐘後,菜花船順著菜花河,直下近百里後,有一位賊眉鼠眼的男子,才悄悄湊了上來:“有人在襄城十全當(dāng)鋪等你,見寶葫蘆開門。”
楚燼微微一笑:“好,這便去見他。”
“等一會兒,你有寶葫蘆嗎?!”那人突然問了一句。
“???!”
饒是寵辱不驚,胸懷天地的楚燼,在聽到這一句話後,也是嘴角沒來由的一陣抽動,臉色逐漸紅溫。
“沒有寶葫蘆,人家不開門。”
“……何處尋寶葫蘆?”楚燼咬了咬牙。
“喏,我?guī)Я恕!?
那人擡手一翻,掌心便多了一個連地攤也懶得賣的一品儲物葫蘆。
他瞧著楚燼,微微一笑:“一百萬。”
“……!”
楚燼臉頰紅溫,額頭青筋暴起。
“不買葫蘆,路引就白買了。”那人心善地補(bǔ)充了一句。
不多時,楚燼自菜花河下游的百里處離開秘境,而司徒賓派來的那羣高手,卻還在守株待兔地等著秘境結(jié)束,見楚燼再次現(xiàn)身。
人,跟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