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安揚手心緊了下，照片被揉得滿是菱角，他的薄脣緊抿，再次攤開那張照片，從照片的角度不難看出，這是一張偷拍照，但照片上兩人的五官還是很清晰。

楚安揚看著那張照片，強行忽略掉心底不斷冒出來的酸味，把目光落在細節處。

照片裡的邵亓昀和現在並沒有什麼不同，還是那副拒人千里的冰冷，他同趙凌蘭一併走著，卻完全沒有注意到身邊的女人。反觀跟著他影子的趙凌蘭，則用一種愛慕羞怯的目光看著邵亓昀。

楚安揚似乎看出了什麼，他彎下身把那麼照片拾起來，一張張看過去，然後怔怔把所有照片不可思議回頭看了薛富山一眼。

“怎麼會這樣？”

所有的照片裡，如果忽略掉女主角是一直和自己相處的那個趙凌蘭，不難發現照片裡這個只是在邵亓昀面前羞怯，在其他人面前漠然的女人，和他現在認識的那個自信沉靜的趙凌蘭相差了十萬八千里。

沒等薛富山回答，楚安揚自嘲一笑，“或許是拍攝角度問題吧，只是照片而已，不能代表什麼。”

聽到他這自問自答，薛富山卻再次殘忍敲碎他的美夢，“我手裡還有視頻，你要看嗎？”

“夠了，我不需要！”楚安揚把那些照片一張張放入碎紙機裡，看著照片上裡的兩人慢慢變成了碎紙屑，他才從剛剛那種激動的心情裡平復過來。

“舅舅，我敢保證趙凌蘭她對盛娛從來沒有什麼不軌之心。”

薛富山的意思他知道，因爲趙凌蘭曾經跟過邵亓昀身邊的敏感身份，再加上她自殺前後的性情變化，以薛富山的精明，立刻就會聯想到——商業間諜。

經歷過陳星海的事，薛富山對一切可能危害到盛娛的事都一一徹查，自然不會放過現在和他走的那麼近的趙凌蘭。

可別人不知道，楚安揚自己還會不知道嗎？趙凌蘭是他死纏爛打來的，如果她對盛娛真有什麼不軌的心思，又怎麼會三番四次拒絕他？聰明一點的早就藉著他的特殊身份，滲透到盛娛高層內部。

“安揚，盛娛是我一手創建起來的，可也不過身外物，這個公司等我百年之後，還是要交給你和薛靳。趙凌蘭雖然可疑，只要她沒做過傷害盛娛的事，我都不會對她怎麼樣，我只擔心你，身爲你的舅舅，我希望你能瞭解透徹自己喜歡的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哪怕那份過去你不願意去觸及。”

薛富山說完後，就靜靜等著楚安揚的反應。

真的要去了解那四年間的趙凌蘭嗎？

楚安揚潛意識裡是排斥的，因爲他知道，那四年裡的趙凌蘭對邵亓昀的感情，必然會讓他感到難過，可看了這些照片，他對她的瞭解，似乎真的太少了。

薛富山見他表情有微微的鬆動，總算舒了口氣，怕就怕這孩子一句也聽不進去，若是趙凌蘭要是真有什麼其他企圖，那楚安揚是絕對要瘋掉的。

“給我吧。”楚安揚攤開手，薛富山把一個U盤交到他手裡，楚安揚看也沒看就把U盤丟到褲兜裡，然後轉身要走。

“你去哪裡？”

楚安揚頭也沒回，“消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