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鳴也覺得這樣很無恥,但眼下這是唯一能夠讓鍾家起死回生的辦法,他不能讓鍾家在自己的手上倒了,所以就像任靜姝說的那樣,用些手段也是應(yīng)該的,何況湯小圓他們又不是沒用過。
湯小圓意味不明的嘆了一口氣,就在衆(zhòng)人以爲(wèi)她妥協(xié)了的時候,她卻忽然轉(zhuǎn)了話鋒,“原來鍾家已經(jīng)快要倒了啊,嘖嘖,你們不是也在醃製新的胭脂嗎?失敗了吧!”
湯小圓肯定的語氣震撼了鐘鳴,他慌亂不已的問道:“你……怎麼知道的?”
“不然你也不會狗急跳牆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啊,居然還用了催情香,嘖嘖,鐘鳴,你真讓我瞧不起你!”
催情香的主意是任靜姝出的,這是確保萬無一失,湯小圓就是剛剛聞到了這股味纔不得不讓岑秋璃出去的,自己嘛,就委屈下肚子裡的娃兒了,她得在屋裡把事情解決了,不然娃兒他爹的名聲可就不好了。
“本來我還不知道鍾家已經(jīng)撐不下去了,不敢輕舉妄動,如今我就可以放心大膽的去做了,鐘鳴,你信不信,三月之內(nèi),我讓你所有的鋪?zhàn)雨P(guān)門大吉!”
“你威脅我?”
湯小圓笑著搖搖頭,“不是威脅,我只是提前通知你一聲!”就是這樣的自信,不怕他提前有所準(zhǔn)備,因爲(wèi)他再怎麼準(zhǔn)備也挽救不了註定倒閉的鐘家了。
“你不怕我把這事兒告訴別人嗎?”
“去吧,正好讓大家看看你鐘鳴是怎樣的一個僞君子,道貌岸然的外表下藏著一顆多麼齷齪不堪的心,你以爲(wèi)用催情香就能讓江沅鶴就範(fàn)?那真是大錯特錯了,相公,快把我的醒神丸給他們看看,想要害人之前都不打聽下消息的嗎?如今醒神丸賣的紅火,你們都不知道嗎?還是說你們不知道醒神丸能夠抵禦催情香的藥效?哎呀,怪我疏忽了,忘了跟客人們說。”
“噗,哈哈……”薛沉言忍不住了,湯小圓太氣人了,能活活把鐘鳴給氣死了,再看鐘鳴那臉色比豬肝還難看,就差找個地縫鑽進(jìn)去了。
江沅鶴裝乖了那麼半天,這會兒也挺直了腰桿,他一直按兵不動就是想要看看鐘鳴在打什麼主意,結(jié)果就這麼點(diǎn)出息。
“我……我……”鐘鳴像是找不到自己的聲音了一樣,支吾了半天也沒說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江沅鶴踱步到湯小圓身邊,柔聲問她,“那香味雖然已經(jīng)散去了大半,可你應(yīng)該還能聞得到,可有不舒服?”
湯小圓搖了搖頭,“還好,等解決完了再說。”
今天這事兒可沒這麼輕易就瞭解的了,如今是鐘鳴想要快速的結(jié)束,可湯小圓卻不依不饒了起來,憑什麼就許別人欺負(fù)他們,他們就不能還擊了嗎?這樣的好人,她可不想當(dāng)。
“鐘鳴,哦不對,應(yīng)該說鍾夫人,你其實(shí)一早就該多叫些人進(jìn)來的,那個時候江沅鶴即便什麼也沒做也不好抵賴,你呀,還是想的太不長遠(yuǎn)了,剛剛江沅鶴本可以擡腿就走的,你們隨便嚷嚷又如何,我們大可以抵賴說是你們在誣陷,不過你們也真的誣陷,”湯小圓想了又想,還好心的給人家支招,“我又想了想叫人多來也不行,到時候就會讓更多的人看到種少爺用這種下三濫手段了,哎呀,真麻煩,不想了,鍾少爺,鍾夫人,你們今天新婚,我給你們選擇的機(jī)會是京城這邊的鋪?zhàn)酉汝P(guān)門呢,還是讓各地的分鋪先關(guān)門?”
“你……別欺人太甚!”鐘鳴見過囂張的,卻沒見過這麼囂張的,哪有這麼羞辱人的,她湯小圓憑什麼?
“就是欺負(fù)你怎麼了?鐘鳴你也老大不小了,怎麼一而再再而三的栽在女人的手裡,嘖嘖……”
“行了,走吧!”江沅鶴不想讓她在屋中被這混亂的氣氛影響。
湯小圓可沒想要這麼走,她要告訴這幾個人什麼叫做請神容易送神難,“鍾少爺可想好了?若是不給我個答案,那我就幫你選他們一起吧!這樣不偏不向也挺好!”
“你到底要怎麼樣?”鐘鳴有氣無力的問道,“這事兒是我做錯了,你想要什麼補(bǔ)償?”
湯小圓瀟灑一笑,“我要看著鍾家關(guān)門大吉,僅此而已,敢把主意打在我相公身上,真是活的不耐煩了,任靜姝,別以爲(wèi)你不說話我就不知道這事兒是你的主意,就憑鐘鳴那個腦袋,絕對想不出這種方法,若成了,你可謂是一石二鳥,送走了心煩的女人,又能夠過上好日子……”
青青本來還覺得有機(jī)會進(jìn)江家呢,她以前不知道最近卻總聽鐘鳴提起江沅鶴如何如何,今日一見,她也有些心動,剛剛不知怎的就暈暈乎乎情不能自已了,本以爲(wèi)可以成就好事,卻被江沅鶴推開了,當(dāng)鐘鳴推門而入的那一刻,她便已經(jīng)明白是怎麼一回事了,本想將計就計,沒想到這麼快就被人識破。
心中不免對鐘鳴有了絲怨恨,可聽湯小圓說主意是任靜姝出的時候,她便把這恨轉(zhuǎn)移到了任靜姝的身上,她想要弄走自己,獨(dú)享鐘鳴的寵愛,想也別想。
鐘鳴聽過湯小圓的狠話後,有些後怕,瞧她那狠辣決絕的眼神,並不像在說假話,而且如今留芳閣已經(jīng)成爲(wèi)了京城內(nèi)數(shù)一數(shù)二的鋪?zhàn)樱T面雖小,但裡面卻擠滿了客人,在加上江沅鶴的助力,想要跟如今的鐘家開戰(zhàn),只會贏不會輸。
鬧了這麼個不快,四人便起身離開,岑秋璃對任靜姝已經(jīng)不能用失望來形容了,她暗暗告誡自己,她再也不會見任靜姝了。
江沅鶴見湯小圓不怎麼搭理自己,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誤會不都解釋清楚了嗎?
“你在生氣?”
“嗯!”
“我真的沒碰過那個什麼青青蘭蘭的,衣服是她自己扯的。”江沅鶴無比委屈的道。
湯小圓卻不信,揪著江沅鶴的衣服,聞了又聞,“把衣服脫了,她摸過了對不對?”
江沅鶴不說話了,的確自己想要開門出去的時候,發(fā)現(xiàn)門被從外面堵住了,而那個青青中的藥比自己多,不顧一切的往自己身上撲,情急之下,他纔想起湯小圓的醒神丸來,想不到關(guān)鍵時刻真的很好用,若是沒有這東西,只怕真的就大事不妙了。
“當(dāng)真要脫?”江沅鶴再次問道。
湯小圓點(diǎn)頭,率先上了馬車,“脫,不然不許上我的馬車!”
好吧,脫就脫,江沅鶴當(dāng)真就在鍾家的門口把外衫脫了去,之後就那麼大肆肆的進(jìn)了馬車,這回沒有被湯小圓嫌棄。
湯小圓這次來也不是一無所獲的,至少知道鍾家真的快撐不住了,如今正是下手的好時候,本來她跟鍾家早就已經(jīng)開始較量了,只不過都是在暗處,一直沒有拿到明面上來說,這次真的是把她給惹急了,回去後的第一件事便是告訴夥計,留芳閣全部商品降價,降到成本價上稍稍加個幾文錢就行,看鐘鳴怎麼辦?
鍾家。
經(jīng)過這麼一鬧,鐘鳴後悔莫及,本來不用這種手段,或許到時候他煩請薛沉言幫忙說說情,還可以促成跟唐小圓的合作,可如今直接把她推到了對手的位置,關(guān)鍵是這個對手太過強(qiáng)大,鍾家無力對抗。
另一頭青青還在哭泣不止,“爺,您這是要把我送出去嗎?好狠的心啊,這些日子我盡心盡力的服侍您,總不能新夫人剛進(jìn)門說幾句話,您就把我給忘了吧,嗚嗚……”
之前因爲(wèi)鐘鳴送她紅嫁衣而升起的溫情快速消退,取而代之的是他的絕情,他就這樣把自己犧牲出去了,青青在心底恨透了這個男人,但爲(wèi)了自己的幸福著想,她又不得不在他身邊呆著。
“這不是沒送出去嗎?你先回去吧,我有些累了!”是真的累了,鐘鳴覺得眼下有千斤重?fù)?dān)壓在自己的身上,他快喘不過氣來了。
任靜姝這裡也不好過,忐忑不安的坐在喜牀上等著鐘鳴,心裡想好了一百個他要責(zé)問自己的回答,只不過洞房花燭夜這晚,她連鐘鳴的人都沒見著,鐘鳴直接在書房睡了,而且還把自己灌得酩酊大醉。
第二天鍾老夫人知道此事,本就對任靜姝諸多不喜,如今又加上了一條,敬茶的時候鐘鳴還沒有醒,只有任靜姝一個人去的,少不得被鍾老夫人一番爲(wèi)難。
鐘鳴直到下午才悠悠轉(zhuǎn)醒,而醒來後知道的第一個消息就是湯小圓開始有了動作,留芳閣降價容易,他們有錢,完全可以不賺錢的賣出去,但鍾家不行,本就入不敷出,一文錢不賺怎麼給工人開工錢,到時候非得罷工不可。
他心知肚明的是就算鍾家的鋪?zhàn)右哺祪r,可結(jié)果還是一樣的,沒人會來買,鍾老夫人知道後也覺得湯小圓的動作太突然了,像是受了什麼刺激一樣,便詢問鐘鳴怎麼回事,她知道二人曾經(jīng)有些過節(jié),但她其實(shí)還挺欣賞湯小圓的,眼光好使,一眼就瞧出那個青青是個什麼貨色,她也曾好心的提醒了不是嗎?說明這個人還不錯,但突然這樣,實(shí)在讓人不解。
鐘鳴起初還不想說出實(shí)情,但見瞞不住了,便把成親當(dāng)日的種種和盤托出,還很男子氣概的把責(zé)任全攬了下來。
知子莫若母,鍾老夫人信他的話就有鬼了,大罵道:“賤人害我鍾家,不可要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