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危機邊緣

安頓好蘭沐夕的治療，蘭世天和餘妙妙也抓緊時間整理了自己狼狽的形象，便一道趕回西京大學。

蘭世天的陸虎從西京大學西南的角門進入，這扇門通往的是校園的“金三角”科研區。西京大學承擔有著許多國家重大保密研究項目，都是在這個區域進行，所以一般是禁止出入的。不過，對於蘭世天，他雖是商人，但更是國內資深生物醫學專家，在這裡自然會有他的一席之地。

車子停在一座灰褐色的大廈前——這就是西京大學在全國，甚至在世界上享有名譽的科技基地，號稱“黑樓”。這別名自然是源於大廈灰褐色的外表，但更主要的是因爲從這裡走出去的大批的震驚國內外的黑科技。

“老沈，我們在樓下了！”

蘭世天邊連通電話，邊帶著妙妙快步走近電梯——他顯然在聯絡自己的朋友。

在電梯入口，是一部指紋鎖。蘭世天將自己的手掌按在掃描區的綠光上，電梯門便嗤一聲向兩側退開，蘭世天拉著妙妙趕忙擠了進去。

妙妙偷偷看著在一旁一臉凝重默不作聲的老男人，心裡更是忐忑不安。

“哧！”

厚重的金屬門再次打開時，另一個老男人已經迎在那裡，髮型齊整，皮膚古銅，五官端正，身材健壯。他身後是一個二十多歲的小夥子，瘦肖高挑，皮膚白淨，鼻子上架著一副黑框眼鏡，乍一看好像是個安靜的宅男，但眼神卻深不見底。

這正是西京大學校董主席沈飛鴻和原國家安全局信息工程師薛思睿。

蘭世天和沈飛鴻用力握了握手，便快步向走廊深處走去。

“妙妙，跟我走吧。”那薛思睿扶住驚得瞪大眼睛的女孩兒的肩膀，輕聲說道。

“薛思睿，這是怎麼回事？”妙妙怎麼也想不到會在這時候以這樣的方式見到這個深諳電腦技術的青年極客。

“火山事件以後，我按照你爸爸的安排，也隱瞞了真相，沒辦法，最後只有辭職。不過，因爲蘭世天的介紹，我才又到了這裡工作。”薛思睿邊走邊說。

“原來如此！”，妙妙感慨道。

的確，火山大戰後，每個人的生命都不再平靜。

“咔噠！”

四個人推門進入大口頂層西區的小會議室。這裡，已經安排了投影儀，光柱在雪白的幕布上投出的正是吐番火山地區的照片。

“薛思睿，你直接說吧！”沈飛鴻沒有客套，直奔主題。

“是！”

青年站定在三人對面，“人類起源的理論，正因爲母星人造訪而發生了根本性的改變。”說著，薛思睿按動手裡的藍牙遙控器更換幻燈圖片。

“母星人的祖先來到地球，利用自己的技術和基因創造了我們人類。這也就是我們之所以有如此多相似，甚至相同之處的原因。柯蒂等母星人對於人類的態度還是友善的，尤其是在平息反叛的戰爭中還得到人類的幫助。”

“這我都知道了，說重點！”妙妙的性子急，她急於瞭解那些未知的信息。

“可是，在遠古時代，人類與母星人的相處並不是如此融洽。”薛思睿瞭解妙妙的個性，所以也沒有在意，仍舊把注意力集中在他的解說上，“根據《史記·補三皇本紀》記載，水神共工造反，與火神祝融交戰。共工被祝融打敗了，他用頭去撞世界的支柱不周山，導致天塌陷，天河之水注入人間。女媧不忍人類受災，於是煉出五色石補好天空，折神鱉之足撐四極，平洪水殺猛獸，人類始得以安居。”

“嗯。”妙妙聽得聚精會神。

“這原本是傳說，但與母星人的記載聯繫起來，這才成爲真正的人類歷史。遠古的人類似乎曾經因爲某種原因與自己的‘造物主’發生過沖突。衝突的結果是，母星人離開地球，人類佔有了母星人很多的科技。”

“按照這樣的推斷，人類應該在遠古時期就很先進了，怎麼現在的科技水平又遠遠落後了呢？”妙妙用心地問道。

“問得好！”

妙妙思維敏銳，一句問到關鍵，薛思睿由衷表示讚賞，“這就是問題的關鍵。這裡還有另外一個推斷——就是有母星人留了下來，繼續著戰爭，最終把資源消耗殆盡，人類也就重新回到了原始狀態，再進入到我們現在普遍認知的進化過程。我們暫且稱她們爲‘破壞者’。”

“破壞者？”妙妙心頭一顫，還並不理解這個稱謂的含義。

而兩個一直沉默的老男人表情愈發嚴肅。

“關於這隨後的戰爭，似乎鮮有記載。不過，還是有傳說或者故事流傳下來。四大名著中的《紅樓夢》的第一回即引用女媧補天這個傳說，女媧爲了補天，煉了三萬六千五百零一塊石頭，用了三萬六千五百塊，但剩下了一塊未用。”薛思睿的聲音也也有些激動，他知道就要說到關鍵。

“然後呢？”

妙妙顯然也是迫不及待。

“我們可以推斷這些所謂的補天石可能是母星人離開地球的宇宙飛船，飛船升空，就好像煉石補天。而還有一塊石頭……或者說飛船留了下來，這也許就是破壞者的溯源。”

“那這個破壞者一定很勇猛！”妙妙說著，眼裡卻閃過一絲敬佩的光亮。

“是的！破壞者在人類穩定發展到某一個階段，就會出來出來踐行‘破壞’的職責，用戰爭或者災難打破人類可能超越造物主的努力。其中，《西遊記》裡的大鬧天宮估計是最早最徹底的一次破壞活動。神話時代的人類在初次獲得母星科技後，已經發展到騰雲駕霧上天入地的程度。但只是因爲一個破壞者的反擊，便回到了原始蠻荒的狀態。”薛思睿講話講得激情澎湃，似乎已經進入了自顧自的狀態。

“傳說中打破乾坤的齊天大聖，也是以母星破壞者爲原型？”妙妙驚得下巴都要掉在桌子上了。她下意識緊張地跺著腳，小皮靴踩在地上噠噠的響。

“不僅如此，《三國演義》中的戰神呂布，也是傳說來自天神轉生或者猛獸化身，所以才所向披靡。而《水滸傳》中釋放出的一零八魔星，也有破壞者的色彩。”薛思睿禁不住邊說邊興奮地搓動手掌。

他心裡最清楚，這將是開天闢地的人類史。

“《四大名著》居然都是母星破壞者的記錄嗎？”妙妙已經撲倒在桌子上，讓自己眩暈的大腦好得到一時的緩和。

“睿，把關鍵的說出來吧！”沈飛鴻用低沉聲音囑咐道。

“呃……好的！”薛思睿在老男人的提醒下，終於跳出了“自我陶醉”的狀態，“這些記載典籍，說明了幾件事，一個是破壞者真的存在，她們就是爲了控制人類不至於超出母星的限度而存在，另一個是破壞者的能力經過數次大戰再不斷衰弱。還有，就是破壞者不只是一個人！”

“關注人類起源，是我一直的課題。”蘭世天終於開口說話，“尤其是在我遇到那個女孩兒之後，那些原本無從解釋的問題都開始迎刃而解，隨之帶來技術水平的提升卻已經開始超出人類的界限，接近所謂神的範疇。而在母星人再次來到地球以後，我才逐漸明白這些技術的源頭和她的目的。”

“隱族，這個母星的神秘族羣終於跳到了我的眼前。”蘭世天稍稍猶豫了一下，繼續說，“隱族具備有演化爲母星其他四族的能力，但她們的潛質遠不止如此。肉體可以產生電磁力，控制生物體的記憶，個體分裂一分爲二。還有，就是漫長的生命期，研究表明，她們的壽命也許是一億年。”

“不過，再長的生命期限也是有盡頭的，只要是是生命體，衰老就不可避免，這也許是破壞者能力下降的主要原因。”

薛思睿接著說道，“神，也會懼怕死亡。所以這些破壞者纔會找到人類中合適的對象，傳授其原本屬於母星的秘術，試圖尋找長生不老或者轉生的方式。開始，她們找到的是人類的皇帝，比如秦始皇海外求仙，恐怕也與破壞者有關。而近代人類科技快速的發展，也許更與破壞者的主動泄密脫不開干係。現在，似乎已經找到了這樣的方法。”

“破壞者把原本對人類禁忌的技術交給人類，一旦實現了自己返老還童的目標，剩下的就是新一輪的破壞：把人類打回原形！”蘭世天做出最後沉重的結論。

（第二十章 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