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聲東擊西
（上）
稍事休整，羽兒四人繼續向山頂攀登。等到了三更時分，便來到了紅巾軍所盤踞巖洞的入口處。
黑漆漆的洞口，長寬都在一丈有餘，透出一陣陰冷潮溼的風，吹得四個少年的汗毛兒一根一根地都豎了起來。
“這巖洞裡岔道分歧極多，據說還溝通著貫穿山體的暗河，稍不留神就會迷失方向，如果不小心落入湍急的河道，更是毫無生還的可能。”
小玄分析著頭腦裡閃過關於這洞穴所有有用的信息，向小滿提醒道。
“這個難題，恐怕只有羽兒來解決！”
少年軍侯扭頭望著安靜的少女，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
“嗯，小滿哥哥，小玄哥，尋找蹤跡的事情，可以交給我！”
說著話，羽兒從口袋裡摸出一個布包，抖了抖手，便從布包裡掉出來一根粗大的青黑色手指。
“這就是邊城一戰中，小玄哥砍斷怪物的手指。而作爲一個熟練的獵人，靠氣味來追蹤獵物，是最基本的技能。對於我，似乎在這方面更有天賦！”
“羽兒姐，你是說長了一隻獵狗的鼻子嗎？”
小翼這“讚美”還來的真是直白。
小滿和小玄同時扭過頭，本想教育小翼兩句，但一看到這性格直率的怪力蘿莉一對兒閃亮的大眼睛和一張人畜無害的小臉蛋兒，卻完全發作不起來，只有無可奈何無言以對。
“小翼，別說有的沒的，咱們趕緊整備，只帶兵器，迅速進入洞穴探查屍兵工場！盧將軍和衆位將士用性命換來的時機彌足珍貴！”
小玄用指尖在小翼的腦門兒上點了兩下，示意她丟下這裝有烤肉和青梅酒的揹包，輕裝上陣。
“嗯！小玄說的沒錯！現在，時間是最寶貴的！另外，既然一起承擔了這項任務，我們就是生死相隨的兄弟姐妹，不用再稱呼官職，直接叫名字就好了！”
小滿用力點點頭，用真誠的話語鼓舞起每個人的士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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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位少年潛入巖洞時，悄無聲息。
而在距離鬼山巖洞十餘里外，紅巾軍大營的第一道防線之上，卻是人嘶馬叫，喊殺聲震破天際。
盧將軍帶領北都官兵中路軍三萬兵卒，對於紅巾軍大本營發起了全面的衝擊，而人數處於劣勢的紅巾軍，憑藉堅固的工事全力抵抗，戰況一時膠著。
此刻，夜色正張開了漆黑的大嘴，肆意吞噬著交戰雙方士兵鮮活的生命。屍橫遍野，血流成河，不斷有新的屍體撲倒在地，一層一層疊加在綿延的戰線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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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進洞時，就聽見山下隱約傳來大軍衝殺的聲音。看來，官軍大隊已經與紅巾軍火拼在一處了。按照盧將軍的安排，爲了保證官軍不至於全軍覆沒，他只會爲我們吸引紅巾軍的主力一個時辰。一個時辰後，不管我們成功與否，都會撤軍，那時……”
爲的是不驚動巖洞裡紅巾軍的守衛，小滿幾個人並沒有點亮燭火，就在羽兒一對兒夜視眼的帶領下，手拉手順著崎嶇的隧道，向巖洞深處摸索前行。
邊走著，小滿向其他三人複述著這次戰役的部署，其實，少年軍侯面對如此的重任，也是免不了侷促起來。
“小滿哥哥，我們一定可以在限定的時間內完成任務。轉過這個岔道，就是屍兵味道最濃郁的地方了呢！”
羽兒把小滿的手緊緊握住，低聲說道。
果然，距離四人十幾步遠的巖壁上裂開一個寬大的洞口，正透出昏黃的亮光，一股刺鼻的臭味隨著蒸騰的白氣，正從洞口裡不斷飄了過來。
湊近洞口偷偷望去，四位少年都是禁不住渾身一顫。
洞內的景象真如同地獄一般：
擁擠的空間裡，橫七豎八地塞著不下一百具屍體。幾名赤膊的紅巾軍的大漢，正把一具具開膛破肚的屍體泡在熬著褐色的粘稠藥液的巨大藥鍋之中。
泡好的屍體，頭朝下掛在石壁一側的一排鐵鉤之上，又有兩名紅巾軍的大漢，用斧頭劈開死人的頭頂，把腦髓掏出來一團一團丟在了地上。
“快，快，都給我賣力一些！三日之後便是雷雨天氣，我們在這之前必須趕製出屍兵原體一千具以上，再利用雷電之力激活屍兵，就可以大大壯大紅巾軍的實力！”
站在石臺上，還有一名身穿鑄鐵盔甲的紅巾軍頭領正在叫囂。
“這就是紅巾軍的屍兵工場了，擊毀這工場，我們便大功告成！”
小滿靜悄悄地退回隱蔽處，與羽兒三人聚在一處，壓低聲音說道，神情又是興奮又是緊張。
（下）
定下的計策仍舊是火計，屍體堆積之處滿是屍油，雖然不易點燃，但如果燃燒起來，卻也是極難撲滅。
“嗖！嗖！嗖！……”
羽兒搭弓，幾道箭光射出，山洞裡正在操作屍體的幾條大漢應聲倒地。
“怎麼……”
那石臺之上的頭領正在驚愕，卻在腦袋上猛然捱了小翼背後的一記悶錘，他那肥碩的腦瓜碎成了一團爛肉，啪拉拉地灑了一地。
“噗！噗！”
那兩名正在用斧頭忙著給屍體砍碎腦殼的紅巾軍，被小滿和小玄一人一劍，各自穿通了後心，也一命嗚呼。
結果了山洞之內的紅巾軍，小滿與羽兒、小玄與小翼分成兩組，依次在山洞裡安放下引火之物，便向洞口處會合，只待點燃屍油燒焦屍兵的原體，就可以趁亂脫身出去。
“嚓！”
小玄拔出隨身攜帶的火絨，點燃了引火的油布，那油布隨著四人已經安排好的軌跡，迅速向山洞裡蔓延。片刻之後，屍油被火種引燃，山洞裡一片火光沖天。
“走！”
看到大事已成，小滿輕語一聲，帶領羽兒三人就向巖洞的洞口跑去。
突然一聲男人的咆哮，如同炸雷一般迴盪在頭頂之上。隨即，巖洞裡燈火閃爍，小滿四人的身前身後都傳來紅巾軍軍士的呼喝。
“喝呀！”
兩道拳鋒突然噴射過來，在巖洞的石壁上鑿出兩個大洞，小滿與小玄趕緊揮起寶劍，擋下四下飛濺的碎石，把羽兒和小翼護在了身後。
“混賬！燒了我的屍兵工場，怎麼能讓你們這樣輕鬆地跑掉！待我地將軍將爾等碎屍萬段，再做成屍兵的原料！”
一個黑塔一般的中年大漢帶領一隊紅巾軍的軍士擋住了羽兒四人的逃生之路。
這大漢，身高體壯，一身鑄鐵鱗片甲，比周圍的紅巾軍軍士高出一個肩膀，正氣急敗壞，面目十分猙獰，睜著一對兒牛眼，瞪著兩對兒少男少女。
“地將軍？這是紅巾軍的二號人物！”
小滿心裡就是一驚。
傳說張家兩兄弟，哥哥崇文，智慧過人，弟弟尚武，勇武異常。
也就是這一文一武的搭配，才能將智慧和力量結合得恰到好處，短短幾年時間，就從一無是處的平民百姓飛昇到一呼百應的紅巾軍領袖。
這下，真是遇到了最強的敵手！
“嗖！嗖！”
還沒等小滿發號施令，羽兒偃月弓的青龍弦兩聲彈響，兩支白羽箭離弦而出，飛向這彪形大漢的面門和心口。
“自不量力！”
地將軍嚎叫一聲，一股氣勁爆裂開來，那兩支羽箭就在空中被震裂成碎片。
“殺！殺！殺！”
幾十名兇猛的紅巾軍軍士揮起兵器，從前後包圍過來。
“別動手，讓我來親自教訓一下這四個不知死活的娃娃！”
地將軍揮起粗大如樹幹一般的手臂，攔下了屬下的攻勢。
“別小看人！”
小翼最急，掄起碎金錘就衝上前去。傲嬌蘿莉就真的單純認爲，不會有人能接得住她一身的怪力。
“嘭！”
一聲悶響，小翼握緊錘柄的雙手震得發麻。怪力蘿莉就是一驚，她擡頭一看，自己掄起的的碎金錘被地將軍緊緊捏在手心。還沒等小翼反應，大漢就猛然揮出一記重拳，正砸在了少女纖細的腰肢上。
“噗！”
只是一擊，小翼就被打得口吐鮮血，人也飛了出去，重重撞擊在巖洞的石壁上，失去了意識。
“哎？將軍大人，她居然是個黃毛丫頭，這身子還是白白嫩嫩的！”
暴擊之下，小翼的軍服也被震碎，露出了白衣順滑的肌膚，圍觀的紅巾軍大漢就是一陣騷動。
“哈哈哈，等我收拾完這些雜魚，再來享受這出乎意料的‘野味兒’！”
地將軍也看到了小翼誘人的胴體，抹了抹嘴邊的白沫，更是一陣猥瑣的笑。
“你們休想動小翼妹妹一根手指頭！”
羽兒趕忙撲過去，把自己的外衣脫下來，蓋住了小翼的身體。
“譁愣愣！當！當！”
小滿與小玄寶劍出鞘，一左一右朝著地將軍劈砍過去。那大漢只是抖抖肩膀，兩道氣勁就撞擊兩位少年的寶劍之上，把小滿與小玄連人帶兵器都頂翻在地。
（第十章 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