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飛一共簽了五百張唱片,但後面的人龍卻越排越長,她不得不臨時加簽五百張,簽完一千張以後,筋疲力盡,宋世傑親送她離開現場。
買到的人滿心歡喜,買不到的愁雲滿布,一下子又再涌了過去,個別歌‘迷’因爲不堪擁擠憋過氣去,引起陣陣驚呼,很快被擡到最外圍,人‘潮’還在往‘門’口擁著。
飛飛手心全是冷汗,從未見過這種場面,倒是宋世傑非常淡定,一路緊握著她的手,令她安心不少。
這場‘混’‘亂’直到宋世傑護著飛飛上了車還沒停止,人們依然高呼著如‘玉’的名字,飛飛坐在車裡幾乎要虛脫了,如果沒有宋世傑保護,她恐怕會被那些熱情的歌‘迷’撕碎了。
熱情有時候,太可怕了!
宋世傑見她受了驚嚇,仍然餘悸在心,便放棄了一切計劃,送她回家。
……
留聲機的大喇叭響著靡靡之音,御謙心情無託,惟有讓這頹廢的樂聲好好哄護他。
但放的是情歌,他越聽,就越覺得心浮氣躁,自從拍完那一部《最後的貴族》後,便沒有了下文,他闖影壇的雄心壯志也調零了。
莫離在一旁收拾,將東西擺好,抹地,一一做得仔細。
是誰對他生死相隨,一行珠簾閒不卷,終日誰來?不來也罷。莫離纔是貼身貼心的。
御謙躺在沙發著,慵懶地跟著留聲機哼著:“愛情,只是一個夢,夢中甦醒後,一切是空……”
莫離閒閒地說:“你呀,還是唱歌劇好聽?!?
御謙突然跳起來,從留聲機上取出唱片丟在地上,狠狠地踩碎,還不能消氣,他又將留聲機推倒,“哐當”一聲,然後靜了下來。
莫離嚇了一跳,‘毛’都豎起,呆跪在地上,停止了抹地板的動作。
沉默了半晌,莫離幽幽地說:“對不起,我說錯話了?!?
“你沒錯,何必認錯,錯的是有些人?爲了名利,不擇手斷,不知廉恥……”御謙突然大喊起來。
莫離終於明白他爲何今天特別反常,原來是因爲那個‘女’人,而她又何嘗不是因爲那個‘女’人煩透了,沈飛飛現在紅過炸子‘雞’,那身爲競爭對手的莫離壓力自己不輕,她也想發泄啊,但她能衝誰發?
喊過以後,御謙又靜了下來,又倒在沙發上,定定地瞪著天‘花’板,沒有放‘射’著異樣光采的眼睛,只有空‘洞’。
一會,他他闔上眼睛,失去了臉上那最後的,代表生命的兩道寒光,看來就真像一具死屍!
莫離轉開頭,不願再看也不忍再看了。她目光漸漸朦朧,眼角緩緩沁出了兩滴晶瑩的淚珠,沿著她蒼白的臉,滴在她衣服上。
卻又忍不住,幽幽地說:“你還愛她?”
這簡短的一句問話,卻如一根針,直刺入御謙的心底。
御謙忽然跳起來,大聲說:“我恨她。”
“有愛才有恨?!彼手鴾I說。
御謙忽然一把摟住了她,嘴‘脣’重重壓在她的嘴‘脣’上,他抱得那麼緊,似乎要將莫離整個人都‘揉’碎。
莫離無法呼吸,腦裡一片空白,全身像被火燒般灼熱,他的魔魅之息隱於無形之中,教人無法言喻,卻又不自禁地臣服於他,心甘情願地任他使喚。
御謙明亮的黑眸變得深邃漸漸模糊般散開,轉而代之的是灼灼炙熱的火焰,一隻手解開了莫離的衣服,‘露’出了大片雪白的‘胸’膛。
莫離被他狂熱的渴盼灼傷了,猛地推開他,轉過身去,扣上衣服的扣子,目中又流下了淚。
“你……你難道不喜歡……”御謙仍是頭暈腦悵。
他傻傻地笑笑,又沉默下來,歉疚地說了聲:“對不起。”
淚眼婆娑的她看著他,哀怨的顫聲說:“我……我並不是不願你……你抱我,便現在我卻不願你抱著我,心裡還在想著別人。”
御謙走過去,伸手‘摸’了一下莫離的頭,走出‘門’去。
看著他寬闊的背影,感覺他剛纔的撫‘摸’,莫離不禁悲傷,伏在地上大哭起來,瘦弱的肩頭不停顫動……
……
紅得發紫已經不足以形容飛飛了。
唱片大賣,一夜成名,國內外市場都開始高度關注她;記者媒體的新寵,只要她出現在哪裡,哪裡就會出現暴動一般的人‘潮’;各種舞會上的皇后,有娛樂報紙盛讚她的舞姿“翩若驚鴻,婉若游龍”……
“你現在終於明白我爲什麼要這麼做了吧?”
一連好幾天,飛飛都佔著報紙的頭版頭條,各個唱片公司將大把大把白‘花’‘花’的錢塞進她的口袋,名利雙收。
飛飛想了一下,說:“你是爲了讓我出名,所以故意製造緋聞出來?”
“真是個聰明的孩子,有潛力。要知道,在這個圈子裡‘混’,除了歌好,會說話以後,知名度也是很重要的,觀衆呢,一般都很關心明星的‘私’生活,懂嗎?”宋世傑諄諄教導。
飛飛頓了頓,沉‘吟’說:“如果成名是要付出這樣的代價,我寧願不要。我想成名,但我不想用這種不光彩的手段。”
宋世傑瞪了她一眼,沉聲說:“不光彩?什麼叫不光彩?你認爲這個世界上有良‘性’的競爭嗎?商場如戰場,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想做名星,要麼大紅大紫,不然一輩子都只能默默無聞?!?
飛飛垂頭玩‘弄’著手指,咀嚼著宋世傑的話。
宋世傑凝視著她說:“你是怕得罪沈震東吧?”
飛飛甩甩頭,揚聲說:“不是,我跟他已經毫無關係。”
“那就好,你要知道,走上了這條路,你已經沒有退路。”
她望著他,用力地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