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無憂深知,君家想要爆發(fā),光憑幾聲響亮的口號,是遠遠不夠的。
想要在鏡天城衆(zhòng)多如狼似虎的家族中立足,甚至想要恢復君家昔日的榮耀,就必須要做出一些成就,將試圖欺辱君家的人打倒,這樣才能讓他人刮目相看。
他君無憂一人,憑微賤之名,硬生生地闖進天玄武會暫列第五的位置,無疑就是爲君家的重新崛起,打下了最強勁的基礎。
而這些還遠遠不夠,君家既然決定崛起,第一步要面對的,就是要承受三大世家的打壓。
“憂兒,要怎麼做,你說吧。我們?nèi)犇愕?!?
君若海的雙眸中發(fā)出迥異於前的興奮光芒,看向君無憂,無比激動地說道。
而在大家的目光全部聚焦在君無憂身上的時刻,君無憂的眼眸,卻是看向君成規(guī)。
“憂兒,放開手腳去做吧,爺爺和君家上下都支持你。”
君成規(guī)無比慈愛地看著君無憂,以激勵地神色看著君無憂,並重重地點了點頭。
“謝謝爺爺,謝謝各位叔伯兄弟!”
君無憂也鄭重地向衆(zhòng)人一抱拳,點點頭之後,這才面目森然地逼近地上那個摔得直不起腰來的送帖人。
那送帖人本以爲這趟差事很輕鬆,就算態(tài)度再張狂,至少也不會有什麼性命之憂。
要知道,他所代表的是歐家,鏡天城玄修第一家族的存在,放眼整個鏡天城,又有哪家吃了熊心豹子膽,敢抹歐家的面子?
誰曾想,君家,這麼一個小小的沒落家族,竟然就敢!
看著步步逼近的君無憂臉上溢出的妖邪的目光,以及那些旁觀的君家人無比仇視的神情,送帖人剛纔所表現(xiàn)出來的猖狂早已沒了影子。取而代之的,是溢滿一臉的恐懼和驚慌。
“你……你們……要做什麼?”
送帖人強撐著難以動彈的身軀,咬牙吃力地向後挪動,驚慌的聲音也變得無比顫抖起來。
“我們想做什麼,難道你就看不出來麼?”
君無憂面上露出鄙夷地冷笑,一字一頓地森然說道。
“我……我不知道……”
送帖人更是慌亂不已,說起話來更加不利索了。
而在看到君無憂那種詭異難測的表情之後,他忽然大張著嘴驚呼道:“你不能殺我,我是代表歐家來給你們送帖的。你們要是殺我,歐家和韓家都不會放過你們……”
“是嗎?這樣我倒是很想試一試,看看他們又是如何不放過我們!”
君無憂傲然一笑,看著這個嚇得險些尿了褲子的送帖人,面上的鄙夷之色更加濃重。
“別……求求你們不要殺我,我……我只是個送信的,你們就是殺了我也起不到什麼作用,求求你們放過吧!”
送帖人見來硬的不行,心中更是驚恐萬分,再也顧不得許多,而是直接大聲哭嚎著朝君無憂跪倒,大聲求饒起來。
“我還以爲你有多了不起,原來與歐雪亭一樣,也是個膿包?。 ?
君無憂冷聲長笑,又狠狠地一腳將早已嚇得鬼哭狼嚎的送帖人踹翻在地,而後銳聲說道:“你放心,我現(xiàn)在還不想殺你,只是想讓你留下一樣東西,再勞你給韓湛,歐雪亭那些人帶句話而已。”
留下一樣東西?帶話給韓湛,歐雪亭?
送帖人一聽,頓時怔住,直愣愣地呆了半響,這才反應過來。
敢情今天自己真能保住一條小命啊,那可真是謝天謝地!
帶話回去,這個似乎很容易。只不過,君無憂要自己留下一樣東西,他要自己留下什麼?
“君少爺……”
送帖人心中忐忑,一雙賊眼惶恐不安地看向君無憂,實在弄不懂君無憂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回去告訴歐雪亭,就說他的婚禮,我一定是要去參加的,也一定會給他帶去意想不到的驚喜?!?
君無憂負手而立,神情冷漠地看了送帖人一眼,道:“至於你麼,自斷一臂,然後滾出君家。”
自斷一臂?!
原來君無憂適才所說的留下一樣東西,竟是要送帖人的一隻手臂啊!
送帖人一聽此言,驚得險些當場昏了過去。
要知道,在這以武爲尊的世界,他若斷了一臂,赫然已成廢物。而在競爭猶爲激烈的歐家,又豈能容忍廢物的存在?
他若是回去,必然無法繼續(xù)再在歐家立足。
但若是不遵君無憂之言,他今天還能不能活著離開君府,恐怕都是問題。
“我只給你三息的時間,留命還是留胳膊,你自己決定?!?
看著對方那一副幾欲抓狂般沮喪模樣,君無憂毫無憐憫之意,而是以更加森冷的聲音催促道。
“一!”
君無憂話音剛落,便開始面無表情地數(shù)數(shù),他只給對方三個呼吸的考慮時間,而這對於那送帖人來說,無疑比閻羅王的催命符還要恐怖。
“二!”
僅在送帖人稍加遲疑之間,君無憂的第二聲催命之聲便猶如喪鐘般敲響在送帖人的心頭。
送帖人頓時汗如雨下,看著君無憂及一衆(zhòng)君家人冰冷的眼神,他知道自己今日難逃厄運了。
“三!”
隨著最後一聲從君無憂口中說出,送帖人終於一咬牙,猛然抽刀砍向自己的左臂。
刷!
犀利的刀聲疾如激流,而從斷臂處噴濺而出的鮮血,更是比激流更爲迅疾。
君家衆(zhòng)人也沒料想到這送帖人竟然真的會自斷一臂,不少人避之不及,被濺射出來的鮮血噴了一身。
“君無憂,我已遵你之言,自斷一臂,這下你總該滿意了吧?”
斷臂之痛,令那送帖人痛得五官似欲移位,但他猶自咬牙強忍著鑽心的疼痛,撕開布條紮緊傷口,眸中那一對怨毒的目光直勾勾地瞪著君無憂。
“滾!”
目審如此觸目驚心的一幕,君無憂面色毫不動容,嘴裡吐出極爲銳利的字。
送帖人不敢再作絲毫的逗留,艱難地正欲走出君家,突聽身後傳來君無憂的喝止聲:“站??!”
“怎麼?”
送帖人心頭一突,以爲君無憂要反悔,面色慘變地回過頭來。
然而,君無憂卻是劍眉一豎,冷冷地掃視他一眼,而後說道:“回去之後,我希望你能將我的原話,一字不漏地帶給歐雪亭?!?
“你放心,我一定會帶到?!?
見君無憂再無爲難自己之意,送帖人這才大大地鬆了口氣,轉過身,逃也似地離開君家。
送帖人的到來,給本就不平靜的君家,攪拔起千層巨浪。
所謂“兩國交戰(zhàn),不斬來使”,君無憂以強硬手段逼迫歐家送帖人自斷一臂,這無疑就是正式向歐家宣戰(zhàn)。
本來,歐,韓兩家聯(lián)姻
,這就是一件足夠轟動鏡天城的大事,但君無憂如此做,其轟動效應,更是遠遠蓋過了歐韓聯(lián)姻。
歐家那位倒黴的送帖人剛剛出門,此事便如長了翅膀一般,早已弄得滿城皆知了。
而人們在嘖嘖稱奇的同時,心中都不禁產(chǎn)生一種疑問:君家,究竟是從哪裡來的膽氣與實力,竟然敢同時向歐,韓兩家宣戰(zhàn)?
……
就在君無憂怒懲歐家送帖人的事情被傳得滿城風雨,婦孺皆知之時,歐家,也正籠罩在一片愁雲(yún)慘霧之中。
“饒命啊,亭少,非是小的辦事不力,實在是那個君無憂太過厲害,小的打不過他,這才著了他的道?!?
歐家大堂之上,家主歐世勳及一干老幼家族成員,皆都神情漠然地分列落坐,冷眼旁觀著大堂正中,正滿面氣急敗壞的歐雪亭,揮鞭猛抽那個被他派去君家送帖的下人。
那送帖人左臂被自己齊根斬斷,舊傷未愈,只是簡單地包紮了一下,便急著跑回來稟報。
他心中本就忐忑,知道這次沒能完成任務,回去必是兇多吉少。
果不其然,歐雪亭一聽他帶回來的話,實在氣得不輕,當場便當著家族中所有人的面,揮鞭猛抽自己這位倒黴的手下出氣。
看著送帖人被打得遍體鱗傷,慘嚎不止,包括家主歐世勳在內(nèi)的所有歐家成員,卻都仿如石頭人一般面無表情。
也許,在他們看來,這送帖人只不過是個奴才,賤命一條,就算被當堂打死,也是死不足惜。
但更可恨的是,他在君家丟了面子,讓整個歐家成爲全城人的笑柄。
“亭……少……”
那送帖人剛開始還能慘叫連連,可在歐雪亭疾如雨點般地連續(xù)鞭打下,早已奄奄一息,只有出的氣,沒有進的氣了。
滿堂的旁觀者雖然都是表情冷漠,但在此時心存不屑的,還是大有人在。
而就在歐雪亭怒氣難消,欲置送帖人於死地之時,突聽一聲慵懶地聲音,不適時宜地傳入耳際:“十三弟,此事已經(jīng)發(fā)生,你就算把他打死也於事無補。依我之見,你還不如將這股火留著衝君無憂發(fā)爲好!”
這句逆耳之語,讓歐雪亭聽來頗不舒服。
扭頭看去,卻見說話之人,正是剛剛在第二輪小組賽中被自己擊敗的歐天洋。
歐天洋性情狂傲,自以爲自己排名鏡天十少之五,於這一屆武會中必然能夠取得一個滿意的成績。
誰曾想到老天偏偏不從人願,橫空出世的君無憂與歐雪亭,就讓他嚐到了極大的苦頭。
君無憂倒也罷了,只是與自己戰(zhàn)成平手,並沒有跌他多大面子。
反而是被他視爲自家兄弟的歐雪亭,卻在背後狠狠地陰了自己一把,竟然在至關重要的十強暫列賽中贏了自己,將他的總積分遠遠地拋在後邊,險些跌出了十強排名。
正因如此,歐天洋對自己這位族弟一直記恨在心,此時見歐雪亭當著全族人丟臉,自然是要不失時機地出來奚落一番了。
歐天洋這番發(fā)話,頓時引得堂中所有人都表情各異。有人皺眉,有人搖頭,還有一位坐在歐天洋身側的青年,更是斜掃了歐雪亭一眼,鼻下發(fā)出一聲不屑一顧地冷哼。
這一聲冷哼,更是讓歐雪亭猶如被利刃刺了一刀般地難受。
這位發(fā)出冷哼,故顯高深莫測的青年,赫然正是號稱歐家第一天才的歐天澤。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