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相派啊,哈哈,我妖族今日算是見識到了,什麼叫做趁人之危,什麼叫做卑鄙無恥。”
半空中忽然閃現出數道人影,皆是手持長劍,成品字形在空中站立,領頭的人看著清目,臉上嘲諷的意味十足。
“我道是誰,原來是妖族的姬無常,怎麼,你的護法之位坐不下去了,姬無命要把你調出去?”
清目亦反脣相譏,但是眼裡的張狂之色卻是褪去了不少,心中震撼不已,沒想到妖族竟然連護法都派了出來,這次,恐怕是再佔不到什麼便宜了。
“這個就不勞你費心了。”姬無常皮笑肉不笑的說道,眼神往地面一瞟,卻見君成規渾身是血的倒在地上,心中大駭,瞪向清目,“你傷了君老爺子?”
清目看他提到了自己的戰果,十分得意,“那又如何?”
“你!”姬無命分給他的任務他竟然沒有完成!這對於妖族護法來說,沒有完成的任務就是人生的污點,頓時怒火燎原,劍錚鳴一聲出鞘,“我殺了你!”
“那也得你有那個能耐才行!”清目嘴上雖然這麼說,但是臉上的戲謔卻早已褪去,立刻展開雙臂,像是一隻大鵬一樣飛身急退。
姬無常身後的幾個妖族也立刻動了起來,劍尖在陽光下折射著七色光芒,十分耀眼,劍氣直逼清目,勢不饒人!
眼看劍尖就要抵上清目的咽喉,姬無常卻速度一滯,身後的幾個妖族護衛趁這個空擋立刻將清目團團圍住,劍身直立,一手搭在劍身,口中默唸咒語。
“絕殺陣!清目快點想辦法脫身!”清閒在一旁觀戰,姬無常雖然厲害,但是跟他們的修爲比起來還是不值一提,也就沒當回事。
沒想到姬無常打的根本不是單打獨鬥的算盤,運起陣法,準備要了清目的命!頓時驚呼一聲,聲音尖細的變了調。
清目聞言立刻慌亂了起來,雙掌狂亂揮出,準備攻破一個出口,逃脫出去,但是絕殺陣成!鬼神葬身!
一切,都來不及了……
幾個妖族護衛口中咒語驀的停止,手指從劍身抹過,劍身立刻金芒大作!發出嗡嗡的鳴響!
姬無常右手執劍,在虛空揮舞出幾個字符,收劍!擊掌!空中的幾個字符立刻化爲了實質,在清目頭頂上旋轉。
清目此刻猶如籠中之鳥,進退不得,頭頂上多了一行鬼畫符之後,更是動彈不得,渾身像是被什麼東西束縛了一般,使不上勁。
“絕殺陣!出!”
姬無常大喝一聲,手中長劍金光閃爍,圍在清目四面八方的妖族護衛同時將長劍揮下!瞄準中心的清目!
一時間君家半空上方金光大作,猶如天外隕石降落!院內狂風呼嘯!一股如山般的壓力醍醐灌頂!
衆人腳下青石板如數碎裂!飛沙走石雙眼睜開不得,君似水崩盡全力用罡元撐起一片結界,將衆人包裹在內,揪著一顆心看著頭頂上的情況。
喝!
妖族七人整齊一聲嘯!拼盡全力壓制還頑強抵抗的清目,姬無常眼裡厲芒一閃,騰出一隻手,往劍身上加了一道封印,其餘六人也照做。
破!
金芒更加刺眼,欲與太陽爭光輝!
絕殺陣下的清目,此刻已經狼狽不堪,身上穿的衣服全部化作了菸灰,雙手中凝聚了從每一個細胞中抽調出來的力量!
以一人之力頂下絕殺!
在姬無常加註封印之後,清目就明顯有些餘勁不足,身子開始在半空中飄搖欲墜,以驚人的速度向下滑落之。
“清目!”
清閒終於坐不住了,撤回了觀看者的身份,飛身縱躍,猶如雄鷹展翅,在虛空中連連揮出七掌勁風,猶如實體炮彈一樣向那七人飛了過去。
“退!”姬無常急喝一聲,若是現在不退,妖族七人可就被這一掌轟成重傷,若是清閒之後再做反擊,那麼這些族人包括他姬無常,都必死無疑!
妖族族人對生死並不看重,因爲妖族有重生的法門,這是別的種族所沒有、所垂涎的。
所以,姬無常他們死了不要緊,君家等人覆滅了那纔是大問題!
清閒掌風到及,妖族七人早都四散的無影無蹤,眼睜睜的看著清閒將清目救走,卻無能爲力。
不過,重傷清目,也算是大功一件,無相派之後肯定會有所忌憚,短時間內不敢再次胡來。
清閒脫下自身外搭,給清目裹著**的身子,看著清目的雙手,已經被劍氣橫橫豎豎割了不下千刀,整個雙手血肉模糊,已經是廢了……
清閒嘴脣一抿,像是做了一個什麼重大的決定,單手電閃擡起落下,兩道血柱如泉涌,地上多了一雙血淋淋的雙手。
清目死咬著牙,自始至終都沒有叫喊出一聲,不是他不怕疼,只是此時外人太多,要顧及他那張老臉。
清閒惡狠狠的看向姬無常,“姬無常,山水輪流轉,哪天不要栽到老夫手裡,屆時定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走!”
清閒又拽著清目急匆匆的離去,就如當日帶著清慧一般,狼狽不堪,這就是偷雞不成反蝕把米,也不能說偷雞不成,君老爺子可是被清目打成了重傷!
這要是讓君無憂知道了,鐵定立即衝到無相峰頂,將那一幫禿驢攪個天翻地覆,殺個片甲不留!
打鬥一停止,君似水跟君若海二人就擡著君成規回了房間,看著君成規氣若游絲的模樣,兄弟二人皆是心尖淌血,彷彿有一把鈍刀在心臟上來回片肉。
“爹……”
君似水此時涕泗橫流,完全沒有了一家家主的風度與模樣,握著君成規的手,不住的顫抖著。
君若海在一旁垂著頭,眼淚無聲的掉落,他之前做的那些混賬事,雖然君成規不說,但是他心裡很清楚,君成規恨不得殺了他。
但只因他是君成規的兒子,所以一切才免了。
“似水……今後,好好掌管君家……不惜一切代價也要保全君家……保全無憂,老夫,怕是要……先走一步了。”
“爹!不許你說這喪氣話,我們還有一顆六星丹藥,是四弟臨走時留下的,我現在就拿出來讓您服下,你等等!我這就去拿!”
“若海,看好爹,我去去就來!”君似水一抹臉上的淚水,如狂風捲地一般迅速離去。
君若海陪在君成規身邊,卻不敢擡頭看他,雙手放在膝蓋上,看著地面。
“若海,你不必愧疚,人非聖賢孰能無過?知錯能改就好,如此就好……”君成規一句話斷斷續續用了五次之餘才說完。
後背被風刃擊中的地方如刀刃在裡面翻攪的一樣,疼痛難忍,一句話說完,臉上又蒼白了幾分。
“爹!”君若海一個四十多歲的大老爺們,此刻哭的像是個孩子,“若海知錯,真的知錯了!”
埋頭趴在君成規的牀邊,眨眼睛牀單就溼了一大片,君成規欣慰的笑了笑,兩隻眼皮越來越沉重,緩緩合下。
迷迷糊糊間,彷彿看到了君似水焦急的身影,手中捧著一個盒子朝自己奔來,旋即,便人事不知。
君似水捧著六星丹藥跑到了君成規身旁,發現他卻合上了眼睛,手中捧著的盒子無力的掉落,咚的一聲,膝蓋撞到了地上。
晏明風撿起滾落到自己腳下的盒子,隔著盒子聞了一下,忽然臉色大變,驚喜中透著一股虔誠的膜拜,撥開衆人,坐到了君成規身邊。
“晏明風你幹什麼!”君若海見晏明風捏著君成規的嘴將盒子裡的丹藥往進塞,
頓時間暴怒!
人都死了!吃丹藥還有什麼用!這六星丹藥留給君無憂說不定還有什麼用,現在可著實是糟蹋了!
君似水聞言立即擡頭,看著晏明風的動作,有一絲疑惑,有一絲迷茫,癡癡的站起身走到了牀頭,看著晏明風流利的動作。
“沒想到君濯竟然還有‘無回’這丹藥。”晏明風施施然的站起身,掏出隨身的帕子抹了抹手,眼裡竟是羨慕之色。
“無回?!”無論是丁三石還是駱慶雲,皆是瞠目結舌,眼睛凸出了眼眶,看著剛纔被君成規老爺子吃下去的藥丸,皆是咕嚕嚥了一口口水。
“無回!可是能讓人起死回生的無回?!”君似水臉上忽然綻放了光彩,但隨即卻又黯淡了下來,“但是起死回生卻只有一半的成功機率,不是嗎?”
“不錯,”晏明風毫不猶豫的給出了答案,看向牀上躺著的君成規,“一年之內,若是他還沒有醒,那……就真的無力迴天了。”
“那我爹現在不就相當於是個活死人?”君若海沉浸在震驚當中,忽然驚呼一聲。
晏明風點點頭,不予置否,“當下之急,還是將老爺子未死的消息封鎖,對外宣佈已經仙去的消息,這樣,無相派也能對君家放鬆警惕。”
君似水沉吟片刻,最後點點頭,“齋主所言有理,就照齋主所說的辦,若海,將爹秘密擡進後山密室,封鎖一切消息,明日舉辦葬禮,君府上上下下吃齋一個月!奠念老家主!”
君似水臉上悲愴萬分,不似作假,雖然得知君成規還有一線希望,但是重傷至此,他心裡還是十分的不好受。
“可是,可是無憂那裡……”君若海原地躊躇了片刻,支支吾吾的說了幾個字。
君似水這才恍然大悟,悲愴的臉上又多了幾分擔憂與糾結。
君成規是君無憂最敬愛的爺爺,若是被君無憂得知了君成規命喪黃泉,恐怕會一時衝動做出什麼不可挽回的事情來!
以君大少爺的脾氣,殺上無相峰頂也絕不是天方夜譚!
思索了良久,君似水嘆了一口氣,只要這消息一出,勢必就會傳到君無憂的耳朵裡,這只是遲早的問題,但是沒辦法,爲了君成規的重生,此事一定要瞞!
“此刻已經顧不及無憂了,我相信那孩子出去歷練了這麼久,應該會有所改變,不會一時衝動做出什麼錯事!不然的話,以後也難堪大用!”
晏明風立刻點頭贊同,若是連這點都不能忍的話,那他家小女可就算是栽了,不管晏清風如何說,他這個當爹的,絕對不會答應!
如此大事處理完,自然要做的就是先封住丁家還有駱家的口,君似水轉身一抱拳,面色嚴肅,如黑鐵石鍋。
“丁老家主,駱家主,此事還望兩位幫忙保密,我君家自會感激不盡,他日若是有什麼需要,儘管向我君似水開口,只要在下辦得到,就絕對不會推脫!”
一家之主說話,擲地有聲!字字鏗鏘有力,不容人質疑!
“君家主說笑了,我丁家絕不是那多嘴之人,此事你儘可放心,再說了,小女與府上無憂公子也算是好友,單憑這點,我丁家也定幫君家瞞天過海。”
“丁家主所言正是我駱慶雲心裡所想,君家主不必擔憂。”
兩位家主立刻表明了態度,本來他們二人心裡還有些猶豫,但是一看到那顆六星的無回丹藥之後,就立刻改變了主意。
君家背後可還有一個君濯呢!一出手就是六星丹藥!好大的手筆!若是現在雪中送炭,到時候君濯回來了,說不定也會念在今日出手相助之情上,給他們一人一顆六星丹藥。
君似水心知肚明他們心裡打的主意,笑著點了點頭之後,看向少言寡語的晏明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