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初夏接著問:“那你大哥現(xiàn)在的情況怎麼樣?”
蘇烈搖搖頭,嘆了一口氣,面有憂戚,“情況不太好,只能靠呼吸機和各種儀器維持。!”
林初夏低下頭去,臉閃過痛苦的神情,眼眶裡蓄滿了淚水,欲滴未滴。
蘇烈連忙安慰她,“你別傷心,我大哥生死有命,有你無關。”
林初夏把臉別過一旁,任淚水滑落,她用手背擦了一把淚。
“你想知道我大哥的情況,問我可以了,我會告訴你的。”蘇烈說。
“嗯,謝謝。”林初夏聲音哽咽,內(nèi)心的痛苦使她無法多說一個字。
林初夏沒能親眼看到蘇霈然,失魂落魄回到餘子安住處。
“媽咪,抱抱。”悅悅跑過來抱她的大腿。
林初夏抱起悅悅,悅悅是蘇霈然的親骨肉,這個聯(lián)想讓她忍不住再次落淚。
餘子安見了,鎖著眉頭問:“怎麼了?怎麼又哭了?你不是去醫(yī)院看霈然,他現(xiàn)在怎麼樣了?”
生怕舅舅擔心,她勉強笑了下,“他還好。”
“他還好,那你哭什麼?”餘子安疑惑,他這外甥女以前並不愛哭的。
“我沒哭,只是風沙迷了眼。”林初夏故作瀟灑,露出一個哭還難看的笑容。
“行了,你帶悅悅?cè)ネ鏁业萌パa下貨。”餘子安說著,往樓下去。
林初夏嗯了一聲,忽然覺得,這些日子以來,餘子安補貨的次數(shù)好像多了點。
她忍不住走到陽臺往下一看,只見樓下停著一輛白色的寶馬。
她認得那是李姝的車。
一副女強人形象的李姝從車裡鑽出來,餘子安迎了去,站在李姝身邊。
兩人說著話。
李姝踮起腳,驀地在餘子安的臉偷吻了下。
餘子安撫著臉被吻的地方,怔怔發(fā)呆,那吃驚的樣子像呆頭鵝。
林初夏站在陽臺見了,忍不住笑出聲來,暫時驅(qū)散了心頭的陰霾。
她這個呆頭鵝似的舅舅好可愛。
李姝把餘子安硬推她的寶馬車,接著她自己也了車,很快,寶馬車揚長而去,捲起一陣甜蜜的塵土。
林初夏那愁雲(yún)慘霧的內(nèi)心,總算照進了一點點陽光。
她抱著悅悅返回客廳,給悅悅沖泡奶粉。
在這時,門外響起了敲門聲,林初夏去應門,她以爲是樓下藥鋪裡的員工,卻不想門外站著的卻是霍春燕。
因爲她和霍春潮的事情,林初夏以爲霍家的人都討厭死她了,所以這會兒看見霍春燕,她眼底掠過一絲慌亂。
“怎麼?不請我進去坐坐?”霍春燕微笑。
“哦,快進來。”林初夏讓霍春燕進去。
霍春燕看了看林初夏,嗤的一聲笑了,“瞧你這表情,你該不會以爲,我是替我大哥報仇來的吧?”
林初夏臉色鄭重,“是我對不住大哥,對不住霍家!”
“行了,別整出一副苦大仇深的樣子好不好?”霍春燕說,“我不是來找你報仇的。”
林初夏:“那你……”
“我來是想告訴你,你把我大哥傷慘了。”霍春燕說。“聽說你們不打算結(jié)婚了?”
林初夏點頭。
“我大哥一氣之下,他拋下國內(nèi)的一切,又去米國了。”霍春燕嘆了一口氣,“也好,你們的事總該有個了斷了,正好我媽的光能集團進軍米國,需要一個法律顧問,我大哥勢填補了那個空缺。”
林初夏怔怔的,她想她永遠都不會忘記,那天,溫爾雅的霍春潮一臉怒容,從牙縫裡擠出一個“好”字的情形。
溫爾雅的人一般不翻臉,一旦翻臉,會顯得誰都無情。
林初夏心略有些惆悵,但她知道放手,纔是最大的慈悲。
“希望大哥過得幸福!”她衷心說。
“我大哥那麼好的男人,他一定會幸福的。還有你,你也要幸福哦。”霍春燕擁抱了林初夏,“希望以前那個樂觀灑脫的林初夏快點回來!”
霍春燕對她的友誼,一點沒有因爲她跟霍春潮的事情受到影響,這使得林初夏有點感動,她回抱了霍春燕。
兩人也算一抱泯恩仇了。
……
第二天午,林初夏接到蘇烈電話,說蘇霈然早呼吸驟停,經(jīng)搶救無效已經(jīng)去世。
“啪”的一聲,她的手機摔向地,鋼化玻璃摔出了兩道觸目驚心的裂痕。
生生把餘子安嚇了一跳,“初夏,你怎麼了?”
“蘇霈然死了。”林初夏彷彿行屍走肉似的說道,眼神空洞得可怕,彷彿一個沒生命的機器人。
餘子安再次嚇了一跳,“你說什麼?霈然死了?”
話音落,林初夏哇的一聲哭了。
蘇霈然死了,以前他和她的種種往事,猛地涌心頭,他對她的壞,她似乎全部過濾掉了,只剩下他對她的種種好。
算起來,蘇霈然這一生,總共兩次爲她擋過子彈。
這個男人該有多愛她,纔會這麼爲了她而奮不顧身。
如果忽略他的霸道強勢,蘇霈然應該是這個世界,除了餘子安之外,第一個肯爲她把命豁出去的男人。
並且,他爲她不止把命豁出去一次,而是豁出去了兩次。
她的親爹林振華都不見得對她這麼好。
林初夏縮在沙發(fā)哭了個天昏地暗。
餘子安手裡握著手機對準她,似乎在拍攝她痛哭的樣子,一邊拍攝一邊嘴裡說道:“唉,霈然爲了救你去世了,他的死重於泰山。”
“什麼重於泰山?我寧願死的是我自己!”林初夏這會兒萬箭穿心,哭得鼻涕眼淚糊了一臉,別提有多醜了。她太傷心了,以至根本沒有注意到餘子安的舉動。
外甥女都快淚流成河了,他這個當舅舅的竟然還有心思拿手機拍她。“瞎說什麼呢,你是我的外甥女,你可不能死!”餘子安說,“我想來想去,發(fā)現(xiàn)蘇霈然那人太渣了,他又強勢又霸道,還風流成性,以前居然瞞著你跟趙雅之結(jié)婚擺酒,他那樣做,簡直是不把你放在眼
裡。像他那樣的渣男,死了纔好,等會我去放個鞭炮慶祝一下,簡直太解恨了!”
“不是的,以前霈然跟趙雅之的事,他是有苦衷的。”林初夏自覺爲蘇霈然辯護起來,“他其實是個爲國除害的大英雄。”“什麼狗屁英雄!花心花心,還整什麼爲國除害的藉口,難道他爲國除害,得犧牲我外甥女?”餘子安似乎爲了安撫林初夏,故意把蘇霈然說得一不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