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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那時初見

週末的午後,太陽懶懶的掛在天上,夏至吃過藥後,便沉沉的睡著了,暖暖的陽光照進病房,映在了夏至姣好的面容上。

夏至考上重點高中後,爸爸媽媽就在離學校不遠的地方買了房子。新小區比原來近很多,離學校大概兩站地的路程,方便夏至每天坐公交車上下學,這樣能節省許多在路上的時間,而醫院就在學校附近。媽媽見夏至睡著了,便匆匆趕回家拿些換洗的衣服去了。

不知什麼時候,病牀邊出現了一位少年。英俊的面容,完美的身材比例,整個人在陽光的映襯下顯得格外的青春俊朗。

肖竣,D市一中“妖孽”一般的存在。不僅學習成績無敵,人也長得高大帥氣,籃球,書法,鋼琴,街舞無一不通,一中不知有多少女生爲他心動著迷。他的每一次亮相,不管是年度校園晚會的鋼琴演奏,還是書法大賽的即興發揮,甚至於平時課間的一場籃球比賽,都會引起陣陣騷動,讓一衆少女爲之瘋狂。可這個優秀的大男孩並不喜歡被追崇,永遠一副高冷的姿態,拒絕那些向他表白的女生,這也使得他在男生心目中簡直就是“禍害”一般存在,因爲他太耀眼會遮住其他人的光芒,而自己卻全然不知,平靜的根本不像個正常人。

肖竣的家境很好,母親是醫生,父親有自己的公司,他還有一個比他大五歲的姐姐叫肖晴,現在在復旦大學-上海醫學院,臨牀醫學系讀大四。

雖說是姐弟倆,但兩個人的個性和處事風格卻天差地別。肖竣的姐姐當年在一中可算是風雲人物,才貌雙全,品學兼優,率性灑脫,處事圓潤,追求者遍佈一中各個年級各個層次,但奈何女神偏偏相中了鄰校普高的一位學長,兩人當年那場轟轟烈烈的愛情堪稱經典。只是肖竣的父母並不接受那個男孩,而且也不允許女兒在高中時候戀愛,所以在學校,父母的重重壓力下,兩個人最終還是無奈分開。

而眼前這個大男孩,外表看著溫文爾雅,人畜無害,實則卻個性清冷,傲驕腹黑。作爲家裡的男孩,父母對他寄予很高的期望,要求也就格外嚴格,他的那些技能大都是在父母的高壓下修煉成的,所以雖然從小到大他都是大人們口中的“別人家的孩子”,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不喜歡那些外人強加給自己的光環。他的內心並不溫暖,甚至有些寂寞,他就像一個孤獨的騎士,習慣冷眼旁觀周遭的一切,習慣隱忍剋制自己的喜怒哀樂。

肖竣靜靜地站在牀邊,俊逸的雙眼默默的看著病牀上的女孩。夏至的頭髮微微垂在臉頰上,眉毛彎彎的很清秀,長長的睫毛映在陽光下遮住了一雙漂亮的眼睛。這幾天由於生病,夏至的臉又清瘦了不少,下巴尖尖的,臉部輪廓更加明顯,看了讓人心疼。一種莫名的柔軟在肖竣的心裡慢慢爬升。

他很少這樣肆無忌憚的注視著一個人,不是沒機會,而是不喜歡。看著病牀上的女孩,思緒飄回到高一上學期期末那個下雪天,腦海裡又浮現出了那天初見她時的畫面:

清晨的公交站,女孩穿著厚厚的白色羽絨服,揹著書包。淡藍色的圍巾把她的臉捂得嚴嚴實實的,只露出一雙漂亮的眼睛,耳朵上帶了一個毛茸茸的耳捂,手被厚厚的毛絨手套包裹著,捧著英文書,一邊在雪地裡等車,一邊看書。應該是很長時間沒有來車了,雪飄落在她的頭髮上,覆蓋了薄薄一層,有風吹過,幾縷秀髮鑲嵌著雪花輕輕劃過臉頰,遮住了眼睛。她想去撥開眼前的頭髮,卻不小心手一滑把書掉到了雪地裡,她俯身去撿,但無奈手套太厚了,兩隻手折騰了半天也沒撿起來。女孩索性把周邊的雪和書一起捧起來,然後像彈球一樣把書拋到半空想把雪彈掉,結果書沒接住,反落了自己一臉雪,書又重新落迴雪地,她兩手攤在半空,睫毛上沾著雪,一臉無辜的盯著雪地裡書,像一隻被困在雪地裡的小動物,甚是可愛。

肖竣騎著單車剛剛拐出小區,恰巧看到了街對面公交站裡的這一幕,他被女孩的蠢萌逗樂了。眼前這個女孩很陌生,感覺之前在小區裡沒見過,但從露出的校服上看應該是他們學校的學生。肖竣覺得有趣,卻也沒再多想,便騎上單車去學校了。

那天之後,肖竣經常會在上學的時間看到這個女孩:看到她揹著書包,戴著耳機,安靜的站在站臺上等車;看到她低頭看書,微風吹起髮梢,露出臉部漂亮的弧線;看到她暖心的幫老人拿東西,扶老人上車;看到她將自己的早餐餵給路邊流浪的小貓。寬大的校服將她清瘦的身體包裹起來,讓她整個人看起來有些單薄,但她總會露出暖暖的微笑,很柔美,讓人感覺很溫暖,如沐春風。

也不知從什麼時候起,他開始有意無意的在出小區門口的時候望向對面的公交站,尋找她的身影,在不經意間捕捉她的笑容,偶爾沒有碰到她,會有微微的失落感,這種感覺他自己也說不清。

思緒拉回,肖竣搖頭苦笑,他想將那種莫名的感覺從腦海中揮掉,一擡頭卻是對上了夏至明亮的眼睛。

夏至沒有說話,只是疑惑地看著站在陽光裡的男孩,她有些蒙圈。

陽光沐浴下的那張臉真的是很漂亮(請原諒我用漂亮而不是帥氣,因爲真的是很精緻),眉眼俊秀,笑的時候脣邊漏出兩個淡淡的酒窩,很誘惑人,但他爲什麼會出現在醫院,出現在自己的病房裡?

肖竣被夏至的表情搞得有些尷尬,一種被抓現行的感覺讓他有些不自在。

他輕咳一聲,收回視線,淡淡地說了一聲:“杜楠讓我來幫你補課。”(杜楠是他們的班主任,因爲胖胖的,有著大大的肚腩,跟他的名字諧音,所以班上的男生私底下喜歡直接用他名字,感覺很親切。)

夏至也回過神來,微微坐直身子。

肖竣的出現讓夏至很意外。他們兩個人是高二分文理科時被分到一個班級的,同班後兩個人打交道的次數10個手指都能數的過來。夏至本就是個特別低調的女生,對於這位大神,夏至的心裡其實是有一些牴觸的,她知道肖竣在女生們心中的地位,所以不想有任何機會跟這樣的優質男神有交集,她可不想給自己惹麻煩。

“嗯……那個……謝謝你,不過這幾天梅子都有過來給我送學習資料,而且我應該很快就會出院了,課程不會落下太多,我回學校之後應該很快就能補上,所以……”,夏至話還沒說完,就已經看到肖竣的表情有些不對,他的個子本就很高,站在那裡讓夏至無形之中就有一種壓迫感,那句“所以就不用你幫我補習”的話已經到嘴邊了又生生嚥了回去。

“大神應該是從來沒有被拒絕過吧,臉色這麼難看。如果我拒絕的太直接,他會不會惱羞成怒?就現在這眼神足以殺死一頭大象。”夏至思慮著,還沒想清楚,就聽到耳邊淡淡的丟來一句:“你別想多了,我只是不想欺負女生,不想你因爲落課而在下次考試的時候被我碾壓的太慘,那樣贏著就沒什麼樂趣了。”

“你……”夏至氣結,這種chi裸裸的挑釁比她想要拒絕他更待人恨。

“明天放學後我會過來。”肖竣冷冷的丟下了一句話,就轉身離開了病房,留下了漸漸石化的夏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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