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然,這樣的威懾對東陵辰醉他們並沒有多少攻擊力,只是當(dāng)鳳凝練終於看到那個藏有黑星珠母蚌的水灣時,才真正忍不住吃了一驚:與此處相比,之前的鱷魚根本就是小巫見大巫!
這個水灣的確不小,至少一眼看過去,對面的堤岸便有些模糊不清了。在這個巨大的水灣之中,密密麻麻地不知露出了多少黑沼鱷的頭,正瞪著一雙雙陰森而冰冷的眼睛,血盆大口不時微微張一下,露出鋒利的牙齒示威!
鳳凝練忍不住扶額:有這幫黑沼鱷在,哪個不要命的敢下水?何況就算能把浮在水面上的鱷魚殺光,誰知道水底還有多少潛在的危險?
正在此時,突聽慕容夜雲(yún)驚奇地開口:“咦?辰,你的老相好怎麼也來了?”
老相好?鳳凝練愣了一下,接著便聽到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由遠及近,不由轉(zhuǎn)頭望去,耳邊已經(jīng)傳來一聲驚喜的尖叫:“殿下!您怎麼來了?您是來找我的對不對?多謝殿下!”
一身紫衣的花飛雪很快奔到了近前,興奮得面紅耳赤,恨不得直接撲到東陵辰醉的懷裡訴一訴相思之苦。然而不等東陵辰醉開口,她已跟著看到了旁邊的鳳凝練,臉上的笑容先是一僵,跟著惱怒不堪:“你來幹什麼?真是不知羞恥!這裡是你該來的地方嗎?你……”
“閉嘴?!睎|陵辰醉的臉上是帶著笑容的,只不過比不笑的時候更冷酷,“我不是來找你的,是爲(wèi)了陪丫頭來這裡找滄浪珠?!?
花飛雪險些被他的話噎死,反應(yīng)過來之後更加惱羞成怒,原本紅彤彤的臉立刻一片蒼白,瞪著東陵辰醉的目光充滿怨恨:“殿下,你這是什麼意思?就算要陪也是陪我來找滄浪珠,她找滄浪珠幹什麼?”
東陵辰醉笑笑:“你找滄浪珠幹什麼,她就可以幹什麼?!?
花飛雪眼中掠過一抹深沉,絲毫不掩飾滿臉的不屑:“果然被我說中了,你留在安陵王府分明就是對殿下圖謀不軌!不過就憑你,還想達到殿下提出的兩個條件,還想成爲(wèi)安陵王妃?是不是太不自量力了?簡直可笑之極!”
鳳凝練撓撓眉心:“我對安陵王妃的頭銜沒興趣……”
“不用狡辯,我不是白癡。”花飛雪冷冷地打斷了她,“你既然活得如此不耐煩,我成全你就是。只不過如果你輸了,不要說我勝之不武!這滄浪珠咱們各憑本事,誰拿到就是誰的!”
鳳凝練委實不想再跟她多說,只得轉(zhuǎn)頭看向了東陵辰醉,意思是解釋一下。誰知東陵辰醉居然對著她鄭重點頭,滿臉誠懇:“放心大膽地去做,我相信你不會輸?shù)??!?
你倒不怕越描越黑,簡直唯恐天下不亂。
鳳凝練咬了咬牙,花飛雪已經(jīng)冷聲開口:“殿下,我要跟鳳凝練公平競爭,您必須兩不相幫,否則就是食言而肥,恐怕會遭人恥笑?!?
東陵辰醉眼底深處掠過一抹冷銳而詭異的笑意,面上卻偏偏顯得十分爲(wèi)難:“兩不相幫?這……你確定嗎?”
“我確定?!鄙滤椿冢w雪立刻點頭,“既然當(dāng)日殿下提出的兩個條件是針對所有對您傾心的人
,那我不怕與她們公平競爭,只是殿下不能破壞規(guī)則,必須給所有人同樣的機會。”
東陵辰醉臉上的爲(wèi)難更加清楚,不時上下打量著鳳凝練:“可是你也知道,丫頭她毫無靈力……”
“那是她的事?!被w雪冷冷一笑,跟著揮了揮衣袖,端出一副優(yōu)雅高貴的架子,“既然癩蛤蟆想吃天鵝肉,就別怕摔得太難看?!?
東陵辰醉沉吟著,許久之後才終於勉爲(wèi)其難地點了點頭:“那好吧,既然這是你的要求,我答應(yīng)就是,無論發(fā)生任何狀況,我兩不相幫?!?
花飛雪的脣角露出一抹殘酷的微笑:“多謝殿下。沙曼華,走吧,看看究竟誰能首先拿到滄浪珠!”
鳳凝練吐出一口氣,很有些頭痛:“安陵王,你……”
東陵辰醉看著她,笑得無比溫柔:“我後半生的幸福快樂可全都在你手裡了,你可要加油哦!而且我說過了,我相信你!”
啊咧!你還是閉嘴吧!鳳凝練嘴角一抽,默默地扭開了頭。
儘管他說的都是事實,他還要靠鳳凝練練出再造金丹救活他的命,但同樣一句話聽在不同的人耳中,就可以解讀出完全不同的意思,所以花飛雪眼中立刻殺機滿布,衣袖一揮冷聲開口:“沙曼華,像你這麼口是心非、厚顏無恥的女人,我還是第一次見到!”
鳳凝練目光一冷:“你說什麼?”
“難道不是嗎?”花飛雪冷笑,“口口聲聲說什麼對殿下從無非分之想,卻揹著我偷偷摸摸地跑到這裡找滄浪珠,想打我一個措手不及,真是卑鄙!你以爲(wèi)殿下會看上你這種女人?”
鳳凝練淡淡地看著她,方纔的冷意竟也慢慢消失不見。片刻後,她挑脣一笑:“看來沒有解釋的必要了,那就走吧,一決高下?!?
東陵辰醉的態(tài)度直接誤導(dǎo)了花飛雪,就算她說得天花亂墜,花飛雪也不會相信,既如此,何必浪費口水?反正時間會證明一切。
而她這種態(tài)度在花飛雪看來卻無異於默認,更令她眼中殺機涌動,若不是忌諱東陵辰醉在旁,恐怕早就一掌劈過去了。點了點頭,她語聲陰森:“好,我就與你一決高下!殿下,記住,兩不相幫!”
扭過頭,她慢慢地靠近了水潭。鳳凝練瞅了東陵辰醉一眼,也隨後跟了過去。
看著她嬌怯怯的背影,慕容夜雲(yún)無比擔(dān)心:“辰,行不行啊?你的推測會不會有誤?”
“不會。”東陵辰醉搖頭,脣角含著一絲微笑,“何況就算有誤,不是還有你們嗎?我是答應(yīng)兩不相幫,可你們沒答應(yīng)。”
慕容夜雲(yún)看他一眼,跟著嘆了口氣:“遇上你,花飛雪真是倒了八輩子的黴了?!?
“那是因爲(wèi)她上輩子沒積德,不值得同情?!笔骘w揚搖頭晃腦地說著,“何況她在對沙姑娘下殺手的時候,就已經(jīng)註定了這樣的結(jié)果。”
東方寧玉咂砸嘴:“原來她跑到這裡是想找到滄浪珠提升靈力的?可她並非藥劑師體質(zhì),就算靈力修爲(wèi)跟辰持平,又能怎麼樣?”
“持平不了的。”慕容夜雲(yún)搖了搖頭,“滄浪珠是
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幫助她提升靈力,但你們別忘了,辰已經(jīng)是……所以藥劑師與否根本不必考慮。”
東方寧玉皺了皺眉:“也就是說她根本是瞎折騰?既如此,要不要提醒她一句,讓她不要白費力氣了?”
其實花飛雪不遠千里跑到摩天崖找滄浪珠的舉動多少出乎東陵辰醉的意料,他原本以爲(wèi)就算花飛雪少不更事,花玉安也早就看清了事情的本質(zhì),會阻止她徒勞無功地瞎折騰。撓了撓頭,他邁步就走:“我去跟她說,你們看著丫頭。”
雖然信誓旦旦地要跟鳳凝練一決高下,花飛雪卻仍然在仔細地偵查著周圍的情況,不敢貿(mào)然下水??吹綎|陵辰醉過來,她立刻滿臉喜色:“殿下,你是來幫我的嗎?說實話,對付黑沼鱷我真沒有多大的把握,不過就算你幫我,沙曼華那個笨蛋也看不出來的……”
東陵辰醉目光一冷,淡然開口:“不是沒有把握,是絕對不會成功,你根本就不應(yīng)該來?!?
花飛雪愣了一下,臉上的笑容也跟著一僵:“殿下,你這是什麼意思?”
東陵辰醉負手而立,語聲清淡:“飛雪,我的兩個條件你根本就達不到,回去吧!”
花飛雪臉上的喜色漸漸褪去,目光早已陰沉得可怕:“我明白了,原來你真的是因爲(wèi)知道我達不到,才故意這樣說的?你根本就是在騙我們是不是?”
東陵辰醉淡淡地笑笑:“我對你無意你早就知道,但我既然立了這兩個條件出來,那麼如果你能做到,我會遵守承諾??墒窍嘈盼?,你真的做不到,即便做到了,你能容忍我只是因爲(wèi)承諾才娶你嗎?”
這樣的話無疑令花飛雪更加惱怒,忍不住一聲尖叫:“我不在乎!只要能跟你在一起,我管他是因爲(wèi)什麼!何況我做不到,沙曼華就能做到嗎?”
東陵辰醉搖頭,笑得奇怪:“現(xiàn)在是做不到,不過以後的事誰也說不準(zhǔn)。何況無論她做不做得到,跟你有什麼關(guān)係?我只想讓你明白,你所做的一切都毫無意義。”
花飛雪越發(fā)惱怒不堪,冷笑連連:“我不會回去,除非拿到滄浪珠提升靈力!殿下,今生今世我非你不嫁,不怕付出任何代價!”
東陵辰醉看著她,慢慢點了點頭:“好,我已經(jīng)仁至義盡了,將來無論有任何後果,你都必須自己承擔(dān),與我無關(guān),更不能怪我。”
花飛雪氣得渾身哆嗦,所有的話都像是從牙縫中擠出來的:“不怪你怪誰?你若乖乖娶了我,不就什麼事都沒了?我也不會有任何痛苦……”
“我就必須承受所有的痛苦?”東陵辰醉笑得充滿諷刺,“得不到所愛的人固然痛苦,但若必須跟不愛的人在一起,豈非一樣痛苦?若要你嫁給一個你不愛的人,你願意嗎?”
花飛雪立刻語塞,片刻後卻越發(fā)惱羞成怒地尖叫起來:“你只要娶了我,早晚會愛上我的,你會幸福,不會痛苦,我保證!”
這樣的話無疑太可笑,東陵辰醉靜靜地看她片刻,便呵呵地輕笑起來:“好,那麼我把你嫁給一個你不愛的人,你也早晚會愛上他的,你也會幸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