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鈺翼忽然間被她逗笑，也真的笑了。
“男人的直覺。”
“……”鳳夜徹底愣住了。
這不是女人才會說的嗎？
什麼時候成了男人的直覺了？
她翻個身，直接睡覺。
凌鈺翼揚了揚眉，也不打擾她了。
他沒有問她今天在幻境裡到底看到了什麼，遇到了什麼，發生了什麼。
但是他知道，她肯定是遇到了極難處理的事情，不然不會輕易使出禁忌之力的。
破釜沉舟麼？
他看著她疲倦的樣子，想起了羊皮卷，忽然間眉頭皺的緊緊的，眸子裡也出現了罕見的猶豫之色。
……
翌日一早，鳳夜是被元瑤急匆匆的身影給驚醒的。
她很大力的一把推開門直接衝著她過來，“小姐，好事！”
鳳夜還沒睡醒，疲憊的睜開雙眸，瞇著眼睛看向元瑤。
“怎麼了？”
她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元瑤聽到她問就一愣，“小姐，您沒事吧，是不是還沒好？”
元瑤仔細的看著她，發現她臉色依然蒼白，轉頭就出去，“我去通知魔尊！”
“等等……”
鳳夜想阻止，但她的聲音太小了，而且元瑤走的也太快了。
很快，偉岸的紫色身影出現在門口，然後再也沒見元瑤的身影。
男人站在門口頓了一下，然後關上門走過來，俊朗的臉上盡是擔憂。
“不舒服嗎？”
鳳夜無奈的扶額，“沒有，是元瑤，看到我這個樣子應該是嚇到了。”
凌鈺翼還是仔細的檢查了一下，發現沒什麼問題就放下心來，臉上的擔憂是一點也沒少。
“最近別修煉了。”
“情況不好嗎？”
她之所以這麼問，是因爲在自己一醒來就發現身體的確不太好，凌鈺翼應該是最瞭解這個的，所以她還是想問問他。
伸手將她撈在懷裡，凌鈺翼在她額頭上吻了一下，“沒事，別擔心，休息幾天就好了。”
他說的確實很輕鬆，但是鳳夜從他眉宇間能看到擔憂。
“凌鈺翼，我沒那麼矯情，你讓我休息幾天是因爲情況不太好是嗎？”
他騙不了她。
男人盯著她看了好一會兒，才被她堅持的眼神給打敗，微微嘆了口氣。
“夜，羊皮卷中的秘籍叫做禁忌之力。”
“這個我知道。”
鳳夜皺起眉，心裡陡然也升起一股不好的預感。
禁忌，禁忌……
“禁忌之力之所以叫做禁忌之力，是因爲……”凌鈺翼頓了頓，“用禁忌之力的人，力量越大，用起來就越是強大，但是……”
鳳夜一邊聽著，一邊仔細思考，在聽到但是兩個字的時候，眸子緊了緊。
她知道，重點就在這個但是上。
果然，凌鈺翼皺起眉，小心翼翼的捏著她的下巴，與她對視。
紫眸閃了閃，“禁忌之力會吸收主人身上的力量，雖然會恢復，但是除非你從此不再用，否則……”
“否則我會變成普通人，是嗎？”
“對不起。”凌鈺翼薄脣第一次無力的開口。
鳳夜微微閉了閉眼睛，“你早就知道。”
“是。”
聽到他承認，鳳夜扯了扯嘴角，“你出去吧，我想安靜會兒。”
“夜……”
“凌鈺翼，就當我求你，出去吧，好嗎？”她幾乎是祈求的說，但是他卻紋絲不動。
這個時候，她身邊是最需要人的，他要是真的聽了她的話，那纔是大錯特錯。
“你可以繼續趕我，但是我也有不離開的權利。”
“我現在心情不好，你留在這裡，一會兒我對你發脾氣，你得忍受著。”
“好。”他答應下來。
如果不答應，難道他要出去，然後把自己的女人留在這裡自己一個人流淚嗎？
那不是傻，就是身爲一個男人太懦弱。
顯然，他不傻，也跟懦弱兩個字無關。
鳳夜更是比誰都瞭解他，也只得不去趕他，垂著眸子不說話，心裡思考著最近的事情。
似乎所有的事情發生，凌鈺翼都沒有任何的驚訝，這一切都好似他是局外人一樣。
但是剛發生的事情，不夜城的安排，都是他做的。
所以，他怎麼可能是局外人？
只不過可以冷眼看著所有的事情發生，而且都還是在意料之中。
不是他太聰明，就是他其實也參與其中。
他一早就知道禁忌之力會反噬掉主人身體原本的力量，但還是要她練習，甚至給她提供媒介。
這一切，她一直都以爲他是爲她好。
可是這一刻，讓她怎麼想，才能想到他真的是爲她好？
她要怎麼替他找藉口？
“我問你。”鳳夜聲音沙啞的開口，“是不是最後一刻我與嗜血玉的力量相對的時候，我的力量會跟著嗜血玉的力量一起消失不見？”
凌鈺翼安靜的看著她，很久都沒回答，她也不急著聽，兩人一起陷入了絕對的安靜之中。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才慢慢點了點頭，但是沒再開口。
鳳夜的眼圈一下子紅了，睫毛甚至閃都沒閃，眼淚隨著就掉了下來。
禁忌之力和嗜血玉的力量一旦相對，最終會兩敗俱傷。
嗜血玉的結果是成爲普通的玉，成爲打開聖地之門的鑰匙，但是從此再也沒有任何力量。
而修煉禁忌之力的人，也會因爲受到修煉禁忌秘籍的懲罰，自己本森的力量和禁忌之力同時消失，最終成爲普通人，再也不是武者。
鳳夜閉上眼睛，眼淚斷了線的珠子般落下來，嘴角卻依然掛著微笑。
“夜……”
“別跟我說話。”鳳夜打斷他，然後將他一把推開。
她這個時候很脆弱，克也不知道是哪裡來的力量，竟然真的將他推開了。
她從被子裡鑽出來，然後下牀，穿鞋，腳步飛快的跑出去。
說來也巧了，或許是讓天是在幫她逃出去。
她剛跑到院子裡，就被凌鈺翼給抓住，可是正在院子門口被元瑤擋住的危蒼葉也看到了。
看到鳳夜跑出來，危蒼葉愣住了，但是看到她身體單薄，他的心還是顫了顫。
他一直擔心她，所以來看看她，可是元瑤根本就不讓她進這個院子。
鳳夜看著抓著自己手腕的骨骼分明的手，冷聲喝道：“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