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玉微微往前傾了傾身子，目光定定地注視著牢房外的楚寒殤和楚青歌，臉上滿是驚訝的神色。
“你……你們！你們居然還活著！”
微微勾了勾纖薄的脣瓣，楚寒殤冷冷一笑：“我們還活著，是不是讓常玉長老你很失望？”
常玉沒有說話，目光始終緊鎖在二人的身上。忽然，他大笑起來，笑聲在這安靜的大牢裡迴盪著，竟讓人有些心悸。
“是，我的確很失望！”猛然止住笑聲，他咬牙切齒地說道，“我萬萬沒想到，你們掉下深淵，居然還沒死！而我，卻落得如今這般田地！”
“這是你自作自受！”楚青歌冷哼著說道，語氣異常冰冷，“多行不義必自斃！”
面對她的指責斥罵，常玉卻表現得很是不以爲然，甚至還滿不在乎地笑了笑。
“自作自受麼？那又如何？”
“當真是冥頑不靈！”瞪了他一眼，楚青歌沒好氣地說道，不想再和他說下去。
對於常玉這樣的人，和他講道理，完全是自找沒趣，而且，她和皇叔這次回來，也並不是想和他講道理。
而是爲了找他報仇的！
楚寒殤冷冷地睨他一眼，轉而看向旁邊的聞人奇：“城主說過，將常玉交由我處理，這話還算數吧？”
聞人奇愣了愣，回過神來，趕緊點頭道：“當然算數，你想怎麼處置就怎麼處置，本座絕不干涉。”
沒說話，楚寒殤輕輕點頭，重新將目光投向了常玉長老，心中暗自盤算著，該如何處置常玉，才足以解氣呢？
“青歌，你想怎麼處置他？”
一手托腮，楚青歌微微皺著精緻的眉頭，擺出一付沉思的模樣：“一刀殺了他實在是太便宜他了。”
見二人如此旁若無人似的討論著該如何處置自己，常玉的臉色瞬間難看起來。
卻並非是因爲害怕，而是因爲憤怒。
此時此刻，他的心中是無邊的憤怒涌了上來，看向二人的目光也分外凌厲，好似恨不得衝上去將二人直接咬殺一般。
“要殺便殺，我常玉還會怕了你們不成？”
聞言，楚青歌緩緩擡眼看向他，略顯蒼白的脣瓣微微上揚，勾起一抹冰冷的笑。
“我們當然相信你不怕死，只是不知，萬箭穿心刮肉剔骨的痛，你是否受得了？”
她說得很平靜，就好似在說著一件稀疏平常的小事一般。
但配上她嘴角邊那一抹冷冽的笑，卻讓人從心底裡感到一股懼意，更是感覺到一股寒意，從腳底心瞬間竄上頭頂。
萬箭穿心，刮肉剔骨？
想想就覺得瘮的慌。
常玉的眼神中，也閃過一絲懼意，但他掩藏得很好，面上始終是一付不以爲然的樣子，甚至還嘲諷地冷笑了一聲。
“左右不過是死，爲何要害怕？”
“常玉長老說得真好！”楚青歌依舊是一付懶洋洋的樣子，甚至還煞有介事地拍了拍手，但清澈眼眸中卻浮上一抹不加掩藏的殺意。
瞪了常玉一眼，她扭頭看向楚寒殤，微笑著
說道：“皇叔，我決定要怎麼處置他了。”
“哦？青歌想要如何處置？”楚寒殤微微挑眉，俊美無鑄的面龐上，是一抹好奇的神色，看向她的目光中滿是寵溺。
“他將我打成重傷不說，還讓我墜落深淵，甚至害得皇叔你險些喪命。若是不狠狠地教訓他一番，怎能以泄我的心頭之恨？”楚青歌說著，脣角邊的笑陡然變得殘忍起來，“萬箭穿心，刮肉剔骨，這是必然的。除此之外，還要讓他也嚐嚐墜入深淵的滋味如何。”
僅是萬箭穿心，刮肉剔骨，這已然是非常殘酷的刑罰，常玉斷然是沒有生還的可能，甚至還死無全屍。
不僅如此，還要將他扔下深淵，連挖個坑隨便將他埋了都不行。
這樣的懲罰，當真是殘忍。
但對於一直包藏窩心的常玉而言，卻沒有人會同情他。
因爲，這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
“好，就按你說的辦。”楚寒殤微笑著說道，仿若這只是一件類似於晚飯吃什麼的小事一般。
旁人始終沒有開口說話，對於二人的決定也沒有任何的異議。
只是，聞人奇卻忍不住深深地看了常玉一眼，眼神有些複雜，心中的滋味也是難以名狀。
他和常玉認識二十多年，常玉也的確幫過他不少，但沒想到，最終的結局，竟是這般模樣。
牢房內，常玉聽著二人直接對他宣判了死刑，而且還是如此殘忍的刑罰，他起初也是有些驚訝。
但很快他便平靜下來，甚至平靜得有些駭人。
脣角邊勾起一抹陰測測的冷笑，他緊盯著楚青歌和楚寒殤，那冷冽的目光，仿若恨不得將二人凌遲處死一般。
“果真是最毒婦人心！我落到你們手中，是我的不幸，但你們也別想過得逍遙！我會詛咒你們，詛咒你們永生永世不得好死！”
“螻蟻之命，不自量力！”
楚寒殤的臉色頓時變得陰沉下來，他猛然擡起右手，將所有的內力都凝聚在右掌中，作勢就要向常玉發起進攻。
卻是被楚青歌給及時攔下了。
“皇叔，他不過是個將死之人，何必與他動氣？”楚青歌擡眼看向他，低聲勸說道，“難不成皇叔你還相信他真能詛咒我們？我可不會相信。”
原本還懷著滿腔的怒氣，但聽她這麼一說，楚寒殤瞬間冷靜下來。
“當然不信。”纖薄的脣角向上揚起一抹優美的弧度，他微笑著說道。
二人相識一笑後，楚青歌探頭，繞過他看向聞人奇，臉上揚起一抹明媚的笑：“城主，常玉畢竟是你們碧淵城的人。不知，可否由城主代爲處置他？至於該如何處置，剛纔已經說了，不用我再說一遍吧？”
聞言，聞人奇的臉色頓時變得難看起來，心中也有些不滿她對自己的頤指氣使。
雖有不悅，但他還是點了點頭，答應下來：“本座自會辦妥。”
“如此，便多謝城主。”依舊笑得明媚如春日，她轉而看向楚寒殤，說道，“事宜辦妥，皇叔，我們什麼時候回去青龍國？”
“任何時
候都可以，隨你喜歡。”
“那就現在吧。正好雲軒和月華他們也在這兒呢。”
“好。”
二人旁若無人地做著決定，而聞人奇等人聽著卻是頗爲驚訝。
聞人奇更是立馬開口道：“你們……你們這就要走了？”
“城主還是先處置常玉吧。”楚寒殤扭頭看向他，語氣冷淡地說道，看向他的目光中，也沒有太多的情緒。
原本到嘴邊的話，卻因此而猛地止住，聞人奇張了張嘴，最終只是幾不可聞地輕嘆了一聲。
“我現在已沒有資格再要求你做你不願意的事，但你們就算要走，卻不能多留幾天嗎？”沉默了稍許，他沉聲說道，“至少……至少讓楚青歌把傷養好再走吧。”
他的語氣十分誠懇，甚至還帶著些許的請求，不怒自威的臉上，是一臉的希冀。
楚青歌仔細地看了他兩眼，發現他似乎蒼老了許多，看向皇叔的眼神，也頗爲複雜。
有自責，也有請求，還有掩飾不住的不捨……
忽然間，她的心中有些不忍起來。
“皇叔，不如我們就多留幾天，待我把傷養好之後，再回去青龍國吧。”
楚寒殤略有些詫異地看著她，卻見她目光堅定地看著自己，他無奈地嘆了一口氣，輕輕點了點頭。
見他答應下來，聞人奇率先做出反應，那略顯蒼老的臉上，是掩飾不住的喜悅之色。
頓時間，連楚青歌也覺得順眼多了。
卻是在忽然間，牢房裡傳來一陣嗤笑聲，笑聲充滿了鄙夷和嘲諷。
剎那間，氣氛變得凝重起來。
聞人奇也收起了一臉的喜悅，轉而目光冰冷地看向常玉：“你笑什麼？”
“我笑你可憐！”常玉毫不畏懼地迎上他的目光，冷哼著說道，“好不容易找回兒子，到頭來還不是要和他分開，你終究沒有找到可以繼承城主的合適人選！”
常玉這話倒也說的沒錯，楚寒殤這一走，的確沒了可以繼承城主之位的合適人選。
但，這還輪不到他常玉來說三道四。
“常玉，你當真是臨死還不知悔改！”聞人奇頗爲失望地說道。
“我不過是個將死之人，就算悔改，你們能放我一條生路嗎？”常玉不屑地說道，“不能是吧？既然不能，我又何必假裝悔改，來博得你們的同情？”
“真是無可救藥！”聞人奇蹙起眉頭，冷聲說道，“既然你不知悔改，那就別怪本座不念舊情！”
說著，他便吩咐侍衛們打開牢房，將常玉帶出來，準備對他行刑。
“青歌，我們先離開這裡。”
已經確定了常玉會有什麼樣的下場，楚寒殤便帶著楚青歌離開了大牢，不想讓她見到那血腥的場面。
對於行刑的場面，楚青歌倒是無所謂，不過，既然是皇叔的意思，她自然不會反駁。
很快，對常玉的行刑便開始了，而即使常玉再嘴硬，他也無法忍受刮肉剔骨所帶來的劇烈疼痛。
大牢裡，迴盪著他那淒厲的慘叫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