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駕崩是一件舉國同悲的事情,所以當(dāng)訃告一下來的時候,炎國上下頓時一片悲慼。看街上那些來往的百姓,走著走著就會淚流滿面。
君傲天出殯最好的日子是七日後,但必須儘快把棺槨運(yùn)往汴梁城外的皇陵。但所謂國不可一日無君,所以出殯的差事就交給了八皇子和九皇子,同行的還有所有的嬪妃們。
護(hù)送的人除了朝廷的御林軍外,還有精兵五千。除此之外君襲墨也讓妖皇他們途中暗自保護(hù),決然不能出任何岔子。
而君傲天的真身卻已經(jīng)由雲(yún)劍他們護(hù)送去漠河郡的逍遙山莊,同行的只有小李公公,因爲(wèi)此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於是,君襲墨就根正苗紅地成了皇上,暫時沒有任何一個人敢反對,這事情千變?nèi)f化得讓人咂舌。
處理好政事過後,他又來到了瑤光殿外。凌洛一直被關(guān)在裡面,估計她還不曉得他已經(jīng)成了皇上了。
等喪禮過後,在登基大典上,他就可以當(dāng)著天下封她爲(wèi)後,不知道她會不會稍微開心一點(diǎn)。只是,她那麼不喜歡皇室,估計讓她當(dāng)皇帝都未必能開心。
她還在恨他嗎?
這兩天事情太忙也沒顧得上來看她,那日對她的傷害,她可能還永遠(yuǎn)都不會忘記吧?
“王朝,跟朕進(jìn)去看看洛兒。”他其實(shí)不敢一個人去,怕凌洛把他掃地出門,帶著一個跟班,她總該是要給點(diǎn)面子吧?
“喳!”
走進(jìn)結(jié)界,君襲墨惶恐地朝著寢宮走去,春夏秋冬瞧著他來,雖然面色不好看,但還是齊刷刷地走過來跪拜。
“奴婢拜見殿下,殿下千歲……”
“掌嘴,什麼殿下殿下啊,還不快快參加皇上!”
王朝連忙道,還不悅地瞪了眼她們。眼下小李公公一走,他自然而然地成了宮裡的太監(jiān)大總管,地位也是不容小覷的。
“啊……奴婢拜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起來吧,洛兒呢?”
“回皇上,小主在後院……”
“怎麼如此笨呢,應(yīng)該叫皇后!”王朝又補(bǔ)道。
君襲墨蹙了蹙眉,冷冷地斜睨了他一眼,他連忙縮著頭又退後了。
“回,回皇上,皇后娘娘在後院呢。”
“朕過去瞧瞧,你們都別過來。”君襲墨悄然吞嚥了一下唾沫,鼓起勇氣朝著後院走了去。
老大遠(yuǎn),他就看到凌洛坐在院子裡抱著銀閃在輕輕揉它的腿。前兩天被摔斷了,這兩天剛剛好些,凌洛每天都給它揉腿。
忽然間,君襲墨心頭對銀閃油然而生一股羨慕嫉妒恨的心懷。他清了清嗓子才慢慢地走過去,但凌洛彷彿沒看到他似得,頭都沒擡一下。
他頓時有點(diǎn)尷尬,又重重咳嗽了兩聲,她還是沒反應(yīng),鳥都不鳥他。
“洛兒,你還在生我的氣嗎?”
他訕訕地走過去問道,袖袍裡的手掌緊張得一張一合。凌洛還是低著頭給銀閃揉腿,當(dāng)他空氣,或者隱形。
“你是不打算理我了對嗎?”
君襲墨的臉色頓時就沉了下來,走過去想一把拽掉銀閃,而凌洛霍然起身,掀起兩顆充滿仇恨的眼瞳死瞪著他。
她的臉色好蒼白,不過兩三天,這臉彷彿瘦了一圈似得。臉上那隻血鳳已經(jīng)毫無色澤,在漸漸地散去。
唯有那眼睛,透著懾人的恨意和殺戮。她恨他,恨到了骨子裡血液中。
“你想跟我冷戰(zhàn)到底?情願理一頭狼也不理我?”
“不要跟我的銀閃比,你根本不配跟它比,沒有可比性。”凌洛終於開口,那嗓子啞得個老太婆在說話似得。
“你……”君襲墨怒急,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才又道,“你身子好些了嗎?我讓王朝給你送了一些補(bǔ)品來。有銀耳,有……”
“滾!”凌洛一聲厲喝,抱著銀閃轉(zhuǎn)頭就走。她不需要他的憐憫,他所有的一切她都噁心,唾棄。
君襲墨的臉?biāo)查g寒了下來,走過去一把拽住了她的手,“洛兒,你真的以爲(wèi)朕稀罕你得很,不會殺了你嗎?”
“喲,看來你是當(dāng)皇帝了啊,那麼我剛纔是冒犯聖威了?好啊,你殺了我,我正好求之不得呢。我也清楚地告訴你,我不稀罕你,也從來沒稀罕過。”
瞧著她那冷若冰霜的模樣,君襲墨一顆熱血沸騰的心瞬間就變得血淋淋的。她竟然如此唾棄他,如此的無所謂。
“洛兒,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你是不是任性過頭了?朕對你的寬容不是沒有底線的。”
他隱忍著怒火道,希望她不要跟他這樣劍拔弩張。他要的是一個能夠白頭偕老的女人,而不是一朵帶刺的玫瑰。
“寬容?”凌洛冷呲一聲,像是聽到了全天下最具諷刺的詞,“我從來沒有需要你寬容我,你隨時都可以砍我的頭,我無所謂,甚至你還想蹂躪我都沒事。”
“蹂躪?你既然嫁給朕,朕可以隨時隨地地要了你。你是覺得朕太寵你所以忘記了你的身份了是嗎?朕告訴你,朕可以讓你上天堂,也可以讓你下地獄!”他被她氣得一張臉鐵青,怒不可歇地咆哮道。
“那麼你覺得對我所做的事情是理所當(dāng)然了?還隨時隨地地要我?來啊,我他媽讓你爲(wèi)所欲爲(wèi)。”
凌洛怒道,忽然一把扯掉身上的斗篷和羅裙,一身赤果果地站在他面前。所以他看清楚了,她一身的淤青和抓痕,那是他瘋狂的時候留下的。
除此之外還有那已經(jīng)瀰漫到肩頭的血紋,讓人心驚膽戰(zhàn)的血紋。
“來啊,你不是想要我嗎?上啊,用你的獸性你的無恥來蹂躪我折磨我啊?反正我也不想活了,咱們都來折騰這身體好了,早點(diǎn)折騰死早點(diǎn)解脫。”
她咬牙道,明明是美豔的眸子卻是那麼凌厲冰凍,根本藏不住她來勢洶洶的恨意。
此情此景,令君襲墨的心都要碎了,他一把攬過凌洛抱在懷中,拉開斗篷裹住了她赤果果的身子。
“對不起洛兒,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原諒我好嗎?”他忽然間好心疼,好難過。他到底對她做了什麼?會把她傷得這麼歇斯底里。
“我這一輩子也不會原諒你的。”凌洛冷冷道,一把推開了他。他慌忙解下斗篷給她披上,不知道要做點(diǎn)什麼。
“洛兒,你到底要我怎麼做才肯原諒我?你說什麼我都答應(yīng)。”
“把我打入冷宮,或者放我自由,總之看不到你的地方,我都可以很快樂。”她回頭斜睨他一眼,又道,“最好老死不相往來!”
“想都別想!”他斷然拒絕,只要她還活著,她就必須陪著他。
“那你就等著收屍吧,反正我氣數(shù)快盡了。”
她說完又低頭抱起了銀閃,裹著斗篷朝著寢宮走去。那顫巍巍的背影和蹣跚的步伐,看得君襲墨心碎了一地。
“皇后娘娘,我們回屋吧。”春花小心翼翼地走過來,瞧著凌洛那狼狽不堪的樣子又淚眼婆娑了。
“不要叫我皇后,我當(dāng)不起這個皇后。”
凌洛走進(jìn)寢宮,抱著銀閃鑽進(jìn)了被窩。裹著厚厚的被子,她還冷得瑟瑟發(fā)抖。秋月連忙又爲(wèi)她送來了暖壺,可她還是抖得跟篩糠似得。
她真的好後悔嫁入皇宮,這是一個地獄,活生生的地獄。
“小主,求你別跟皇上慪氣了,他是天子啊,他做什麼都是理所應(yīng)當(dāng)?shù)摹!倍┹p輕地給凌洛捏腿,告訴她這個時代男尊女卑的觀念。
凌洛瞥了她一眼沒有說話,他們都是古人,當(dāng)然不知道男女平等的思想。她也無法去灌輸什麼,畢竟他們一生下來這觀念就根深蒂固了。
“其實(shí)奴婢看得出皇上是真的心疼你的,他讓王朝送來了好多好多珍貴的東西。”
“你們喜歡就拿著,以後誰人要再送過來就拒收。”
她不需要憐憫,尤其是來自君襲墨的憐憫。這該死的男人的許諾不過是放屁,她現(xiàn)在要做的就是要麼離開,要麼死去。
春花無言地輕嘆一聲,又轉(zhuǎn)身出去了。君襲墨還站在寢宮外望著裡面,臉色特別複雜。
“皇上,小主這兩天的心情都不好,頂撞了你奴婢爲(wèi)她道歉,還請皇上不要責(zé)備小主,她心裡很苦。”
“她身上的血紋是什麼時候起來的?”
“回皇上,就是你……那天晚上,小主身體流了不少血,後來背上就開始出現(xiàn)那個血紋。今兒個一看竟然越來越多了。”
“她……真的那麼恨朕嗎?”
“奴婢不知道,但是小主是真的很難過。”
“給她做一些清淡的食物,好好伺候著,別又風(fēng)寒了。”
“小主她根本就不吃,已經(jīng)三天了,只是喝了點(diǎn)水,說是要續(xù)命,免得死了過後你又去找天下人是問。”
“……”
聽到春花的回答,君襲墨心裡更是難受得緊。他在門口站了好一會,才又落寞的走開了。想起凌洛那一身的淤青,他心尖尖都是顫抖的,他太不是人了。
“皇上,奴才有句話當(dāng)講不當(dāng)講。”離開瑤光殿後,王朝緊跟過去小聲道。
“什麼話?”
“其實(shí)皇上你這樣囚禁皇后娘娘會讓她更加恨你。你還不如放她自由,讓她想幹嘛幹嘛,估計她就沒那麼多心思來恨你了。”
“……那要是她不要朕了怎麼辦?”他回過頭狼狽地問道。
“這個嘛……奴才以爲(wèi),皇后娘娘是一個識大體有很睿智的女子,皇上你給了她足夠的自由,她應(yīng)該不會再挑釁你的。”
“那你覺得朕應(yīng)該怎麼去讓她自由?”
“讓她做她喜歡做的事情。”
“她喜歡做的?”
君襲墨腦海中頓時出現(xiàn)了“劫富濟(jì)貧,雞鳴狗盜和強(qiáng)取豪奪”幾個字,這不都是她喜歡做的麼?可是讓她去幹這些事,也太丟炎國顏面了吧?
如果其他六國知道他把一個女人寵成這樣,肯定會被笑掉大牙的,使不得,萬萬使不得。
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