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番話語之後,饒是以嚴瑟的心性,也不禁黯然神傷。
唯一存留下來的那些,當(dāng)初的回憶,也被陶喆毀了……
佇立許久,張小黑流露出一絲追憶的笑容,又是嘆了口氣,搖了搖頭,彷彿是想要將這殘酷的現(xiàn)實拋於腦後。
他看著嚴瑟那張少年般的臉龐,帶著無限的感慨,沉聲道:“你還記不記得,當(dāng)初和你同一屆拜入衍月宗,那個名爲(wèi)若彤的女子?”
嚴瑟的雙眸之中閃過一道精光,不明白對方爲(wèi)何會突然提起她,略微思索了一下,他便想起了張小黑口中所說的那名單純活潑的少女。
他記得,當(dāng)初自己在衍月宗內(nèi),和若彤的關(guān)係不錯,由於對方和嚴韻一樣,模樣純真可愛,所以自己對她也是照顧有加。
“她死了。”
張小黑的話,似乎總能夠嚴瑟帶來無比的驚訝。
嚴瑟的笑容,頓時僵在了臉上,眼底深處涌現(xiàn)出一抹悲傷之情。
“誰幹的?”
彷彿是明知故問一般,嚴瑟提出了這個問題,但他甚至覺得自己不用聽張小黑的回答,便可以得知那個罪魁禍首究竟是誰。
“是陶喆?!睆埿『诳嘈B連,嘆息著說道:“我說過,陶喆當(dāng)年回到赤丹城之後的第一件事情,便是報復(fù)我們張家,而其實他最恨的人,則是你……在覆滅張家之後,陶喆不由分說,直接尋上衍月宗,目的就是找到你,向你報那一箭之仇,可惜,當(dāng)時你人已經(jīng)不在衍月宗,早就消失數(shù)年了,苦尋無果,憤怒之餘,陶喆積聚心中的怨念無處釋放,便開始對你曾經(jīng)的朋友們下手,而據(jù)他所知,和你最親近的人,就是若彤小師妹。”
“他在門派之中找到若彤小師妹,把她抓到密室之中,竟想要……要強、暴若彤!”張小黑眉宇之間閃過一絲煞氣,可見其對陶喆此人的怨恨。
“結(jié)果若彤小師妹生性倔強,寧死不從,最終被陶喆活活逼死,橫劍自刎!”
“什麼!”嚴瑟眉頭一皺,低聲說道:“這禽獸,怎麼會做出這樣喪盡天良的事情,竟敢在門派之中,如此放肆,難道衍月宗的人不管這件事嗎?”
聞言,張小黑無奈的搖了搖頭,嗓音嘶啞的說道:“管?怎麼管?陶喆可是擁有化神實力的絕頂強者!你是不是忘記當(dāng)初衍月宗掌門的修爲(wèi)了?”
話音落下,嚴瑟驀然醒悟,當(dāng)年自己拜入門派時,那所名爲(wèi)衍月宗門派的掌門,似乎只有元嬰期的修爲(wèi),以陶喆化神期的實力,完全可以碾壓整個門派!
“唉,在害死了若彤之後,陶喆又從衍月宗揚長而去,隨後又自己找了一批屬下,在北州開宗立派,建立了一個門派,名爲(wèi)天運宗,現(xiàn)在,他已經(jīng)是萬人之上的天運宗宗主了,方圓萬里之內(nèi),也是赫赫有名的存在,沒有人敢招惹他,可以說是成爲(wèi)了一方霸主。”
兩人靜靜的聽完張小黑的敘述,只覺的這段經(jīng)歷,彷彿是噩夢地獄一般可怕,光是想一下,便讓人覺得痛苦不堪。
自始至終,嚴瑟都保持著沉默,唯有他那緊捏著的雙拳,才能表現(xiàn)出他此刻心中的恨意。
“嚴瑟?!奔t綾在一旁小聲安慰著,原本是來尋找嚴瑟當(dāng)年的好友,本該是一場讓人欣喜的老友重逢,卻因爲(wèi)那個叫陶喆的人,變成了這般模樣。
“我沒事?!眹郎⑽u了搖頭,向紅綾擺手示意了一下,在口中沉吟道:“陶喆獲得奇遇,成爲(wèi)了化神修士……”
猛然間,嚴瑟腦內(nèi)靈光一閃,隱約將之與某樣?xùn)|西聯(lián)繫到了一塊,猜測道:“我家鄉(xiāng)那座山村神秘消失的原因,會不會和陶喆有關(guān)呢?以化神修士的手段,的確可以做到神不知鬼不覺的將一座凡人村落從這個世界上抹去,而且以陶喆對我的憎恨程度,完全有可能做出這種殘忍的事情!
“這位是……”一直沉醉於講述之中的張小黑,突然發(fā)現(xiàn)了嚴瑟身旁的紅綾,頓時對紅綾的美貌驚爲(wèi)天人,驚訝的問道。
“哦,忘了介紹,這位是我的朋友。”嚴瑟淡然一笑,害怕紅綾的真實身份會嚇到對方,沒有將她人魚一族公主的身份說出去。
“原來如此?!睅е挽愕男θ荩瑥埿『谖⑿χt綾拱了拱手道:“在下張小黑,你好?!?
“我叫紅綾,你好?!?
待到兩人互相認識完畢,嚴瑟立刻來到了張小黑身旁,說道:“小黑,你知道現(xiàn)在陶喆身在何方嗎?麻煩你帶我去找他?!?
“你瘋了嗎?。俊痹冗€帶著柔和笑容的張小黑,當(dāng)即臉色大變,滿臉駭然的指著嚴瑟叫道:“你知不知道張小黑現(xiàn)在是什麼實力?化神期!即便是各大門派的宗主,也不敢正面反抗他,你知道他有多麼恨你嗎?他恨不得將你碎屍萬段!要是現(xiàn)在我?guī)е闳フ宜?,那完全就是把你往死路上推??!你這白癡,還不趕快走,別讓人再看見你了!”
張小黑這麼多年來,一直生活在北州赤丹城,從未離開過,而且以他的身份,自然也是消息閉塞,根本不可能聽說過嚴瑟在中州的名氣,更不會知道,這名曾經(jīng)與他身處同一門派的少年,已經(jīng)是一名令人聞風(fēng)喪膽的天下第一邪魔、邪無常、嚴瑟!
“無妨?!眹郎獪貭栆恍Γ参康溃骸胺判陌尚『冢沂鞘颤N樣的人,你還不清楚麼,就算是打不過陶喆,我還是有自信可以逃跑的,你只要將我?guī)н^去就行了。”
“這……”張小黑當(dāng)場陷入了沉思之中,對於嚴瑟,他還是比較信任的,因爲(wèi)當(dāng)年便是在嚴瑟的協(xié)助下,張家才順利滅掉了陶家,時隔這麼多年,嚴瑟的實力肯定是有些長進的,至少也在自己之上。
“難道你就不想報仇嗎?”嚴瑟的話,讓張小黑的心頭猛地顫抖了一下。
本就陶喆常年欺壓羞辱,積聚了無窮怨氣的張小黑,在這一刻,轟然爆發(fā)!
“沒問題,包在我身上了!我現(xiàn)在就帶你們?nèi)ヌ爝\宗!到時候如果不敵,你們走,我留下!就是死,我也要用牙咬下那畜生兩塊肉來!”夾著著對陶喆濃烈的憎恨之意,張小黑一咬牙,堅定的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