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感到很抱歉，我沒有想到那麼多，在那個時候。”凌珣解釋道，但他也知道自己的解釋有多麼地蒼白，在死亡面前一切的話語好像都變成了無用的辯解和爲自己逃脫的理由，在林曉琪直直望過來的視線裡，凌珣知道自己無話可說了。只是看著林曉琪露出這樣的表情，凌珣覺得自己無比的心疼，這一次是他讓對方受到的傷害。

沒有在說些無畏的辯解，即便凌珣清楚地知道自己的選擇並沒有錯，那個時候就算知道林曉琪是爲何而來想必他也不會爲她停留半分，因爲他知道在那個時候什麼事情更加重要，什麼事情是必須退而求其次的。緩緩擡起手按在林曉琪的頭上，凌珣像是最開始遇見對方一樣輕輕地揉了揉她的頭髮，溫和地說道“我喜歡你，所以爲你承受怎樣的波折都可以，就算是因此被你厭惡也沒有關係。”

直接打開凌珣的手掌，林曉琪不想去看對方的嘴臉，視線一直落在碗麪的風景上冷聲說道“既然你這麼有自信，那就試試看吧，是你的誠意更多，還是我的怨恨更多，是你的真誠走的更遠，還是我的悔恨走的更寬。只是到時候若是輸了，可別說是我林曉琪在轉成給你不快。”

指腹輕輕揉了揉被林曉琪打中的地方，凌珣聞言再次笑了笑對著林曉琪說道“那就拭目以待吧，本王對自己的心性還是很有信心的，不過在那之前你應該不介意讓我吃一段飽飽的晚餐吧。”這麼說著凌珣擡手指了指門口走來的一羣丫鬟，她們的手裡正端著一盤盤熱乎乎的點心。

“隨你。”林曉琪冷聲說道拂袖走進屋內，看也不看此時凌珣臉上專門爲她準備的笑容。

看著林曉琪拂袖而去凌珣緩緩收起臉上的笑容之後無奈地嘆了口氣，爲什麼現在不管林曉琪做什麼他都沒有一點生氣的慾望，反倒覺得對方很可愛很招他喜歡呢，手指有些困惑地輕輕點了點額頭，想來是心境不同所以看到的感受到的都不一樣了吧。不過要怎樣才能讓林曉琪淡忘自己所導致的傷害呢，不然以她的性格估計會和他一直較勁到死吧。

對著迎面走來的丫鬟招招手，凌珣直接拿起她們托盤上的幾碟點心走到林曉琪旁邊坐下，眼神掃了一下林曉琪手中拿著的書冊凌珣沒有說任何話打擾對方，只是安安靜靜地吃著自己的點心安安靜靜地看著她。只是當他坐到林曉琪的身邊之後，林曉琪就沒有再翻一下書頁，抹掉嘴角的點心碎屑凌珣繼續吃著自己的東西。

能清晰地感覺到身邊凌珣的氣息，林曉琪擡手揉了揉有些疲倦的眉間心裡止不住地煩躁起來，書頁上不止一次被凌珣髮絲上滴落的雨水沾溼林曉琪都忍了下來，終於在耳邊響起凌珣一聲沉悶的噴嚏聲之後，林曉琪啪的一下和上書冊將書扔到一邊。捂住口鼻的動作一僵，凌珣感受著林曉琪渾身散發出來的冷氣有些不知如何是好，只能拿出手帕擦了擦自己的手安安靜靜地看著林曉琪。

冷眼掃過動作略顯僵硬的凌珣，林曉琪眉頭微微一皺，單手撐著桌面她站起來猛地湊近凌珣，能看到他在她的靠近下一瞬間瞪大的瞳孔，以及不自覺便緊緊抿起的脣瓣，握在手中的帕子也在恍惚間從他的手中滑落掉在地上。直視著林曉琪的目光凌珣的心跳突然變得飛快好像要創出他的胸口，不知爲何他的腦海中不自覺地便回憶起今日早上地那個吻，喉結不禁上下滑動一下嚥了一口口水，凌珣的動作更加僵硬了起來。

沒有感覺到凌珣的異常，林曉琪的視線只是落在對方水淋淋的衣衫上，看著好似耗著寒氣的衣衫林曉琪的神色不自覺地便冷了下來，擡手拿起他黏在肩膀上溼噠噠的頭髮放在指尖碾了碾，黏糊糊的感覺讓她眉頭鎖的更緊了。不悅地放開凌珣的頭髮，林曉琪直起腰對著門口站崗的兩個丫鬟招招手直接說道“去拿些乾燥的毛巾過來。”

“是，教主。”兩個丫鬟回道。

知道自己想岔了，凌珣的臉頰上不禁泛起一絲淡淡的緋紅，脖子上的溫度也有些上來了，只可惜現在的林曉琪沒有在意，不過就是在意了發現了，想必如今態度的林曉琪也不會做什麼出格的事情。按照林曉琪的吩咐在房間櫃子裡翻出幾條幹燥的毛巾，兩個丫鬟立刻走到林曉琪的面前遞出來說道“教主。”

“給他。”林曉琪冷聲說道擡手指了指對面的凌珣，兩個丫鬟又立刻改向又走到凌珣的面前，恭敬地彎腰將手上拖著的毛巾遞上前去。不想再看對方林曉琪撤回自己支撐在桌上的手臂重新坐回到位置上，一伸手將自己之前甩出去的書冊拿回來，林曉琪單手撐著書冊翻開接著看，書冊上因爲被水珠暈染有些地方有些不規則的褶皺，雖然看起來很不好看但卻並不妨礙林曉琪的閱讀。

見林曉琪不再搭理自己凌珣有些怯怯地摸了摸鼻子，撿起地上的手帕放在桌子上，凌珣接過兩個丫鬟遞來的毛巾禮貌地點了點頭，解開綁著頭髮的髮帶滿頭青絲盡數垂落在肩頭。水珠也因此飛到了對面林曉琪的書冊上，凌珣卻是絲毫未有所覺自然地將毛巾搭在頭頂上有些彆扭地開始自己擦起來，毛巾是棉布的摸起來很軟很舒服也很吸水，凌珣擦得很起勁也就忽略了林曉琪突然冷下來的氣場。

視線落在書冊上瞬間便暈開的水痕林曉琪五指放鬆，書冊便受重力影響順其自然地從她手中滑落跌落在書桌上，輕輕的一聲悶響之後林曉琪無力地嘆了口氣，手掌直接蓋在書冊上林曉琪擡頭看向一邊正起勁地擦著頭髮的凌珣冷聲說道“你打算什麼時候離開，我可沒有那個時間一直陪你在這裡耽誤。”

擦著頭髮的動作一頓，凌珣看著林曉琪淡淡說道“你這是在趕我走嗎。”

“是啊，怎麼這樣你就受不了了嗎，那我勸你在受到更大的傷害之前儘快放棄，因爲我傷人的方法可是很多的。”林曉琪直接冷聲說道，不可否認在對上凌珣眼神的瞬間她的心間一顫有些不忍，但是那有如何，已經選定的道路就沒有半途而廢的道理，何況她們已經站在了完全的對立面，所以林曉琪說話的聲音依然帶著淡淡的冷意和揣度。

繼續擦著自己的頭髮，凌珣聞言卻是淡淡笑了笑對著林曉琪說道“能得到曉琪的關心我很開心，而且這樣程度的話語還談不上傷害，比起以前在戰場上受到的傷痛來說這簡直就是小兒科，根本沒有辦法相提並論。所以曉琪不用試探我，我不會輕易放棄的，一個沒有辦法爲了自己的情感負責並且堅持的人，對我來說就是一個失敗者。”

避開凌珣看過來的認真的視線，林曉琪隨手拿起那本手底下書淡淡說道“我可沒有關心你，不過你要是願意那麼想我也沒有辦法。”感受著指腹見粗糙的磨砂紙的觸感，林曉琪視線下降看著凌珣溼噠噠的衣衫，已經過去了好一會了但他的身上還是不停地往下滴著水珠，衣衫完全沒有乾燥下來的跡象。

微微皺起眉頭凌珣覺得鼻尖有些癢，還沒來得及伸手捂住嘴巴，一個突如其來的噴嚏就正對著林曉琪打了出來。閉上眼睛的瞬間林曉琪只感覺臉上一下子溼潤起來，緩緩勾起嘴角林曉琪拿起手邊的帕子摸了摸臉，然後睜開眼看著凌珣有些呆呆的視線一把將手中的帕子扔到了他的臉上，直接咬咬牙冷聲說道“脫！”

“什麼？”凌珣愣愣地問道。

“衣服！”林曉琪冷聲說道身視線掃過一邊安安靜靜站著的兩個丫鬟，兩個丫鬟具是渾身一抖立刻明白過來，立馬恭敬地彎下腰退出了房間還很是好心地將房門帶上了。擡步走向自己一邊的衣櫃，林曉琪隨手拿出一件藏青色的衣衫走回凌珣的身邊，看他還是穿著那身溼噠噠的衣服沒由來的一身火氣怒道“脫啊，你想生病就一直穿著。”

對上林曉琪帶著濃濃憤怒的神色，凌珣能從這些憤怒中清晰地察覺到她掩藏著的一點點期待，伸出手拿過林曉琪手中的衣衫放在桌子上，凌珣在心中嘆了口氣面上卻是不限，而是一本正經地對著林曉琪擺了擺手說道“在你決定接受本王之前，有些事情還是遮掩一些爲好，畢竟你我都不是隨便的人，你也不想毀掉自己的名聲不是。”

無所謂地聳聳肩林曉琪切了一聲說道“名聲一向都不是我在意的東西，還是能握在手中的實際得到的東西材質的擁有我的在意，至於某些時有時無的東西從一開始就不要碰觸的爲好。”說著林曉琪掃了一眼凌珣精瘦的腰肢不慎情願地走了出去，雖然不能給與彼此應有的感情迴應，林曉琪覺得自己飽飽眼福還是很好的，可惜了對方不是很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