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繼想坐起來時本來還有些吃力，一看到瑾璇也不知道是哪來的力氣，突然一下子就坐了起來，順便勾著瑾璇的脖子，將她攬入懷裡。

眼裡的淚水早已是氾濫成災，滾滾而落，一顆一顆順著瑾璇的脖子流下去。

瑾璇也能清晰地感受到他滾燙而激動的淚水。

“我沒有在做夢吧？”林繼抱著她不放，真想就這麼抱她一輩子，“我真的沒有做夢吧？”

他寬厚溫暖的手掌在她背上摸了摸，明明感受到那是真實的她，可他還是有些不敢相信。

“我真的沒有在做夢嗎？”

坐起身的那一剎那，他動作太快，輸著液的那隻手也緊緊的抱著她，輸液管被拉直了，有鮮血從針尖的地方倒流回輸液管裡。

楚瑾璇趕緊推開他，“別動了，你看你的手，不知道疼嗎？”

她把他的手按在牀上，拉了拉掛在牀頭的輸液管，增加了長度，一回頭林繼又緊緊的抱著了她。

“我真的沒有做夢。瑾璇，你真的還活著。”

“我以爲你會問我，是不是你也死了呢。沒想到你還能這麼清醒。”

楚瑾璇也彌足珍貴地把緊他，真想就這樣抱著他到天荒地老，讓歲月停留在這一刻再也不要改變。

“林繼，你在我的追悼會上說過的，如果能重來一次你再也不會躲著我了。答應我，不要再離開我了。你要走也走不掉了。我不會放你離開的。”

她的腦袋靠在他的肩上。

雖然他的腿是殘了，可是他的肩和胸膛依舊結實，靠著他真有一股無比踏實的安全感。

楚瑾璇又在他的懷裡蹭了蹭。

林繼抱著她，更加緊的將她圈在懷裡，哽咽得說不出話，“對不起！”

“該說對不起的人是我，我用這麼荒唐的辦法逼你現身。”

“若不是我太混蛋了，你怎麼會連這種辦法也想得出來。”

“也不是我一個人想的，還有如初他們幫我呢。我其實捨不得你看到我死了後，這麼難過的。”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以後我再也不會離開你了。再也不要離開你，我總以爲離開你你就能幸福，殊不知只要能和你在一起，分分秒秒都是幸福。”

林繼真不敢相信，瑾璇還能活著靠在他的懷裡。

暈倒前，她的追悼會明明那麼真。

他的瑾璇是真的活著嗎？

他吻了吻她的額頭，又摸了摸她的臉，感受到她的溫度，感受到她明眸裡的各種委屈、興奮、酸楚和高興的情緒，這才確認他的瑾璇是真的活著。

他又把她攬進懷裡，一聲一聲的說著對不起，說著再也不要離開她了，說著求她原諒的話。

而楚瑾璇在聽到這些話時，心裡逼了兩年之久的委屈與酸楚，山洪爆發般的發泄了出來，哭得淚水滂沱。

林繼聽到她咬脣低泣的聲音，感受到她身子的顫抖，又在不停地說著對不起。

她擡起頭來，搖了搖頭，淚水雖是飛落著，卻也微笑著。

“林繼，別說對不起了。你能想通不再離開我就好了。我們以後好好過日子好不好？”

林繼重重的點頭。

楚瑾璇又說，“我們都是三十的人了，人生都走了一半了。再不好好珍惜就老了，林繼，以後不管過怎樣的生活，只要能有你陪在我身邊，就是最大的幸福。”

林繼又重重的點頭。

楚瑾璇摸了摸他的臉，鬍渣真的扎手。

林繼抓起她的手，“我是不是很難看了？”

(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