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平復(fù)了一下情緒,將上官初夏扶正,然後雙手撐在她的背上,想用內(nèi)力將她體內(nèi)的寒氣給逼出來,只是他卻突然發(fā)現(xiàn),上官初夏的身體中似乎有一股十分詭異的力量在遊走著,雖然沒有章法規(guī)律,可是卻很強大。
北堂葉紫不禁皺緊了眉頭,這股力量恐怕連上官初夏自己都不一定知道吧。
過了一會兒,北堂葉紫將上官初夏體內(nèi)的寒氣給逼了出來,只是上官初夏身心俱疲,依然沒有醒來的意思。北堂葉紫將紅林叫了進來,讓她服侍上官初夏更衣。
待換上乾淨(jìng)的衣服後,北堂葉紫將上官初夏小心地抱到了自己的牀上,他就坐在牀邊看著這個雖然昏迷,卻依然眉頭緊鎖的女子,沒想到她還是受了那麼多的苦,認識上官初夏才一年,可是她在這一年中卻是吃盡了苦頭,他從來沒有像現(xiàn)在這樣感到力不從心過,自己深愛的女人,卻一而再、再而三地受傷,這樣的挫敗感,是自己從未有過的。
自己究竟要怎樣做,才能讓上官初夏不再受傷呢?
“鎮(zhèn)王殿下,鎮(zhèn)王殿下!”約莫過了半個時辰,還處在昏迷中的上官初夏突然滿頭大汗地叫了起來,北堂葉紫拉住上官初夏的手輕聲道:“初夏,不要怕,我在這裡……”
“太子殿下,你不要殺他們,他們是無辜的!”上官初夏突然一下子坐起身來,在睡夢中,那血腥的一幕又在自己的眼前重現(xiàn),她只覺得自己的心裡難受到了極點,眼淚也不受控制地掉了下來。
“初夏……”北堂葉紫看著上官初夏驚慌失措的樣子,他覺得自己的心疼得厲害,他將上官初夏一把攬入了懷中,“初夏,已經(jīng)沒事了,不要怕,有我在,沒事了……”
“葉紫……”上官初夏有些迷茫地看著北堂葉紫,她眼中的淚水就如同決堤了一般,她撲倒在北堂葉紫的懷中失聲痛哭了起來,“葉紫,都是我的錯,如果不是我,那些軍巡兵就不會死,如果不是我,鎮(zhèn)王殿下也不會死……”
“你說什麼?玉逸死了?”之前他就聽到上官初夏說北堂玉逸死了,可是當(dāng)時他眼中只有上官初夏的安危,其他的什麼都聽不進去,如今再次聽到上官初夏說起,他這才問道,“是玉宸殺的?”
“北堂玉宸以我的下落爲(wèi)誘餌將他騙了過來,然後又假意要殺我,鎮(zhèn)王殿下爲(wèi)了替我擋劍,結(jié)果……”上官初夏說到這裡的時候便已經(jīng)有些泣不成聲了。
“看來玉宸從一開始就想好了要害死玉逸了。”北堂葉紫搖了搖頭道,“玉逸真是太傻了,如此一來,當(dāng)初拼盡全力將他救出來,就毫無意義了……”
不僅沒能救出他的性命,反而還讓上官初夏受了那麼大的罪。
可是他也不能多說什麼,北堂玉逸對上官初夏倒真的是一片真心,上官初夏經(jīng)歷了這樣的場面,北堂玉逸恐怕就要佔據(jù)她心中的一塊小角
落,成爲(wèi)她的一個心結(jié)了。
“如果我當(dāng)時聽了你的話,當(dāng)天便跟著你住進王爺府,也許那麼多的軍巡兵也不會因我而慘死,暮然也不會受那麼重的傷,鎮(zhèn)王殿下也不會死得那麼不明不白了……這一切都是因爲(wèi)我啊……”上官初夏靠在北堂葉紫的懷中,她實在是難以原諒自己,就是因爲(wèi)自己的自大和錯誤的判斷,纔會讓那麼多無辜的生命罹難,只要一想到這些,她便無法停止自責(zé)。
“初夏,你聽我說。”北堂葉紫皺了皺眉,上官初夏對自己實在是太過苛刻了,這些事情又怎麼能怪得了她呢,“就算是那天你跟著我住進了王爺府,玉宸還是會找機會殺害玉逸的,在他成功的道路上,玉逸是他不得不除去的障礙,玉逸不是玉宸的對手,被害也只是時間問題……”
“我絕對不能原諒北堂玉宸!”上官初夏捏緊了拳頭道,“原本是他們兩兄弟事情,不管誰死誰活確實和我沒有關(guān)係,但是這一次,北堂玉宸是利用我才殺害了鎮(zhèn)王殿下的,我一定要爲(wèi)鎮(zhèn)王報仇!”
“初夏,我理解你的心情,但是你真的沒有必要將這些事情都歸結(jié)到自己的身上……”北堂葉紫搖了搖頭,上官初夏這個女人爲(wèi)什麼總是那麼要強,她若是能安安靜靜的什麼都不要管,該有多好。
“葉紫,不是我要將這些事情都攬在自己的身上,而是這件事情不管怎樣說,都同我脫不了干係。”上官初夏認真地說道,“我本不是一個喜歡多管閒事之人,可是這一輩子,我終究是無法回報鎮(zhèn)王的了,但卻也沒有想到,他會爲(wèi)了我犧牲自己的性命,我爲(wèi)他報仇,不僅僅是爲(wèi)了他,也是爲(wèi)了讓我自己的良心能安……”
“我明白了。”倘若不能爲(wèi)北堂玉逸報仇,恐怕上官初夏這輩子都無法從對北堂玉逸的愧疚中走出來,這纔是北堂葉紫最不想看到的局面,“但是這件事情不能急於一時,還是得先好好謀劃一下。首先,你得先從夏閤府搬過來。”
“我是秦大哥名義上的未婚妻,恐怕我就算是我想要搬來,皇上也一定不會同意的。”上官初夏嘆了口氣說道,“我回來之事,很快就會傳到皇上的耳中,到時候皇上一定會問我究竟是誰綁走了我,若是我說北堂玉宸,他一定不會相信吧?”
“他不願意又怎樣?”北堂葉紫看著上官初夏的臉有些生氣地說道,“初夏,你該不會是還想一個人住在夏閤府吧?”
“當(dāng)然不是。”上官初夏搖了搖頭,她凝視著北堂葉紫的眼睛道,“但是我也不適合住在王爺府中,不是因爲(wèi)我們的輩分不合,而是不想讓秦大哥因爲(wèi)閒言碎語而難堪,所以也許我只能住到將軍府去……”
“上官初夏,你要我眼睜睜看著你住到秦子歌的府上去?”聽完上官初夏的話,北堂葉紫簡直要瘋了。
“秦大哥只是將我當(dāng)做妹妹一般看待,而且他是正人君子
,難道你信不過他的爲(wèi)人?”上官知道自己的這個提議一定會遭到北堂葉紫的反對,但是她若是堂而皇之地住到了王爺府中,這讓秦子歌的臉往哪裡擱?
秦子歌一直像兄長一樣照拂著自己,自己又怎麼能一而再,再而三地讓他難堪呢?
或許一開始,她就不應(yīng)該應(yīng)下這門婚事,可是既然事情已經(jīng)發(fā)展成了這個樣子,那麼她也必須爲(wèi)自己的選擇負責(zé)。
北堂葉紫看著上官初夏的臉,這個女子對政事如此敏感,可是面對感情卻是如此愚鈍。同樣是男人,他一眼便能看出秦子歌看著上官初夏的眼神絕非只是朋友或兄長那麼簡單,那分明就是一種壓抑得極深的愛慕之情,或許也只有上官初夏會天真地以爲(wèi),秦子歌只是將她當(dāng)妹妹一樣看待了。
只是秦子歌的爲(wèi)人,他卻也是十分欽佩的,就算是對上官初夏有情,但秦子歌也絕對不會對上官初夏做出什麼非君子所爲(wèi)來,自己心中縱然有一千一萬個不願意,可是卻也不想讓上官初夏爲(wèi)難。
沒有一個男人會願意自己心愛的女人住在另一個愛慕她的男人的府中,可是他卻只能忍著,因爲(wèi)他不想破壞這樣的平衡,也不想讓上官初夏爲(wèi)難,他是如此喜歡上官初夏,喜歡到了就算是不情願的事情,他也會去忍,會去做。
“就算你想要住進將軍府,至少也要秦子歌同意吧。”北堂葉紫轉(zhuǎn)過頭去不看上官初夏,天知道他說這句話的時候心中有多酸。
“葉紫,我知道你的不舒服……”上官初夏拉住北堂葉紫的手道,“兩情若是長久時,又豈在朝朝暮暮?等你的大計成功之後,不管你去什麼地方,我都陪你。”
“就算是你能找到回去的辦法,也不回去了?”北堂葉紫的心中自然還是有些不舒服的,他轉(zhuǎn)過頭來看著上官初夏道,“初夏,你知道嗎,我多麼害怕我好不容易能和你在一起了,可是你卻要永遠地離開我……”
上官初夏一愣,看來自己要回去的這件事,已經(jīng)成了自己同北堂葉紫之間的一根刺,她從來都沒有想過,像北堂葉紫這樣的人,竟然也會如此沒有安全感。
罷了,老天既然將自己召喚到這個世界來,必然是有它的用意的,如果就只是爲(wèi)了遇見北堂葉紫而來,自己也覺得很好。
“就算是找到回去的辦法,我也不回去了。”上官初夏突然抱著北堂葉紫輕聲說道,“在這裡的牽絆越來越多,也越來越深,現(xiàn)在有了你,我已經(jīng)回不去了,就算身體能夠回去,心也回不去了。”
“初夏……”北堂葉紫原本並不是想逼著上官初夏說這些的,可是當(dāng)他聽到上官初夏的承諾時,心中也有些激動,他緊緊抱住懷中的小人兒道,“初夏,相信我,你的選擇不會錯,這輩子,我北堂葉紫絕不負你!”
“我信。”上官初夏躺在北堂葉紫的懷中閉上了眼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