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貴妃皺了皺眉,上官初夏隻字未提北堂玉珺被刺瞎一雙招子的事情,只是不知她是真的不知道這件事情,還是故意裝傻充愣。
“那本宮現(xiàn)在就告訴你吧,玉珺被一羣歹人毀了一雙眼睛,如今已然成了一個廢人。”明貴妃死死地盯著上官初夏的眼睛,可是除了看見上官初夏眼底的一絲冷漠,再也沒有第二種情緒。
“初夏並不會醫(yī)術(shù),貴妃娘娘告訴初夏這件事,初夏也無能爲(wèi)力。”上官初夏擡起頭看著名貴妃的眼睛微微笑了笑道:“宮中有那麼多的太醫(yī),醫(yī)術(shù)都是精絕的,想來是能治好成王殿下的。”
“呵呵,聽到出了那麼大的事情,你倒是不驚訝。”明貴妃冷笑了一聲道,“本宮勸你也不要再裝了,這件事情你早就知道了是不是?”
“是。”上官初夏知道自己的演技不好,就算自己再做出什麼驚訝狀都不可能瞞得過明貴妃的眼睛,所以打從一開始,她就不準(zhǔn)備演戲,“成王殿下出事的當(dāng)天,秦將軍就來夏閤府告訴我了,只是因爲(wèi)這件事想來是被皇上壓下了,所以初夏也只能當(dāng)做不知道的樣子。”
上官初夏的話半真半假,秦將軍當(dāng)天確實去找過她,所以她知道這件事情也不奇怪,明貴妃一時之間倒是也沒有發(fā)現(xiàn)什麼破綻。
“所以說,這件事情同你無關(guān)了?”只是不知道爲(wèi)什麼,雖然並沒有證據(jù),但她總覺得這件事情同上官初夏脫不了干係。
“自然無關(guān)。”上官初夏搖了搖頭道,“我沒有這個本事做這等驚天動地的大事。”
她這話說得倒是不假,這件事情是十三王爺做的,她確實沒有本事像十三王爺那樣將事情做得那麼天衣無縫。看明貴妃的樣子便知道她什麼都沒有查出來,若是真的查到了什麼,她纔不會有那麼好的涵養(yǎng)在這裡同自己說這些有的沒的。
“那我們來說說玉逸的事情吧。”明貴妃話鋒一轉(zhuǎn)道,“最近玉逸有個好機會,卻無端端地被太子給壞了好事,你說要幫助玉逸,可是如今事情卻發(fā)展得並不好。”
上官初夏的心中真是有千萬匹羊駝呼嘯而過,這特麼也能怪她?
“我能替鎮(zhèn)王殿下做的都做了。”上官初夏皺著眉頭道,“皇上既然能想到這樣賜婚,便是對鎮(zhèn)王殿下的未來有了思量,貴妃娘娘如此聰慧又豈會不知?只是太子殿下?lián)屜纫徊剑瑝牧随?zhèn)王殿下的好事,實在是意料之外的事情,初夏可沒本事看住陶家小姐不往外亂跑。”
“本宮不想聽這些,本宮只關(guān)心結(jié)果。”明貴妃突然板著臉說道,“本宮替你除去了上官麗秋,你便用這種局面來回報本宮?”
“鎮(zhèn)王殿下來找過我。”上官初夏冷冷地看了明貴妃一眼道,“他是來問我如何才能不娶陶思煙的。”
“什麼?”明貴妃臉上一白,她一直覺得玉逸這個孩子省心,什麼事情都能自己處理得很好,可是如今卻是那麼得不懂事,他竟然會做出那麼愚蠢
的事來,真是令自己有些難以接受。
“可是初夏卻還是力勸鎮(zhèn)王殿下不要懷有這樣的念頭,畢竟娶陶思煙有的意義重大。”上官初夏的一雙美目看著明貴妃道,“如今鎮(zhèn)王殿下儼然已經(jīng)威脅到了太子殿下的地位,太子殿下會反擊也實屬正常,若是太子殿下真的那麼好對付,那麼這些年來,憑藉著娘娘您在皇上心目中的地位,又怎會動不了太子殿下分毫呢?”
上官初夏這番話已經(jīng)將事情完全說明清楚了,自己在這件事情中的立場已經(jīng)非常明確,只是因爲(wèi)太子不是個好對付的,所以事情並不會那麼一帆風(fēng)順。
“你的意思是,這僅僅只是個開始,玉逸之後會遇到更大的麻煩?”明貴妃眉頭緊鎖,上官初夏的話說得沒錯,太子看上去默默無聞,可是她很清楚,那麼多年來,自己竟然從來都沒能抓住過太子的一星半點馬腳,確實不是個容易對付之人。
“依我看,太子殿下那麼多年來一直都在隱藏實力,他真正的實力究竟如何誰也預(yù)料不到。只是現(xiàn)在鎮(zhèn)王殿下風(fēng)頭愈來愈甚,太子殿下恐怕不會再坐以待斃,很有可能會主動出擊,鎮(zhèn)王殿下之後遇到的麻煩只會越來越多。”上官初夏點了點頭道。
“本宮要如何信你會真的幫助玉逸?”明貴妃覺得,若是有上官初夏的傾力相助,玉逸與太子之爭,恐怕也未必會輸,只是如今這個女人不再有求於自己,她憑什麼還會繼續(xù)全力幫助玉逸?
“娘娘,剛纔我的話已經(jīng)說得非常清楚了。”上官初夏毫不畏懼地迎上明貴妃那雙充滿了質(zhì)疑的眼睛道,“鎮(zhèn)王殿下對我依然有情,只要我願意,隨時都能讓鎮(zhèn)王殿下走入歧途。”
上官初夏的這話說得非常大膽,她這幾乎是以強硬的態(tài)度告訴明貴妃,她只能相信或是祈禱自己是幫北堂玉逸的,因爲(wèi)她根本就別無選擇。
明貴妃的臉色變得十分難看,上官初夏同上次入宮的時候又不一樣了,如今的她變得更加肆無忌憚,只是她就是有這個囂張的資本。
北堂玉逸對她執(zhí)迷不悟,十三王爺同她糾纏不清,濟世閣閣主如此護短,再加上一個未婚夫秦子歌。她最大的本事就是能平衡好這些圍在她身邊的男子的關(guān)係,明明他們應(yīng)該是敵對的,爲(wèi)什麼卻都能相安無事,心甘情願地看著她在他們之間周旋?
“貴妃娘娘若是沒有別的事情,那初夏便先行告退了。”上官初夏見明貴妃氣得不輕,她對著明貴妃施了一禮道,“貴妃娘娘其實也不用那麼擔(dān)心,初夏是個知恩圖報之人,不管娘娘信不信,初夏的話都已經(jīng)擱在這邊,娘娘不如放寬了心,好好看戲。”
說完,她也不等明貴妃開口,便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真是個目中無人的,娘娘也就是您太過仁慈,應(yīng)該給這個沒有規(guī)矩的上官小姐一點教訓(xùn)的!”一直站在明貴妃身邊的小宮女有些不平地說道。
“是本宮的孩子不爭氣……”明貴妃看著
上官初夏挺拔優(yōu)雅的背影輕輕地嘆了一口氣道,“在這宮裡爲(wèi)難了她又有什麼意義,她畢竟不是後宮中的女子,出了皇宮,她便是展翅高飛的鳥兒,誰也抓不住她……”
只是上官初夏這種高傲冷清的樣子,真的像極了那個女人,那個自己不知道是應(yīng)該痛恨,還是應(yīng)該感謝的女人。
她見過那個女人好多次,她生得很美,美得就好像不應(yīng)是個凡人的樣子,再華麗的辭藻似乎都不能描述出她的容貌,所以她有著讓男人們爲(wèi)之瘋狂,讓女人們驚豔嫉妒的資本。
可是她若只是單單漂亮也就算了,她竟然還有著絕世的武功,沒有人能抓得住她,她總是那麼地高傲,從來都不肯低下自己的頭顱,就算是做皇上的女人,她也不屑一顧。
然而自己笑起來的樣子,同這個女人有三四分的相似,這是皇上告訴自己的,所以自己才能榮寵不衰,可是剛成爲(wèi)妃子的時候,自己的夫君有多少次對著自己叫出那個女人的名字。
夏曼容。
這個自己永遠都不可能會忘記的名字。
她害怕,害怕夏曼容最終會成後宮中的一個,若是她來了後宮,她們這些女子,還怎麼可能再有機會得到皇上的寵幸?所以那次見到夏曼容的時候,她對那個女人說道:“你真的不想成爲(wèi)皇上的女人嗎?”
“這後宮就是一座牢籠,我夏曼容爲(wèi)何要同別的男人分享自己的丈夫?出了後宮,那是一整片的天空,我是絕對不可能入宮的。”她的笑容很美,美到令自己覺得刺眼。
可是她依然害怕,因爲(wèi)知道她在皇上心目中的地位,所以忍不住想要確認(rèn):“你怎麼保證自己不會入宮?”
“我不用向你保證,若是我願意,我隨時都能來這宮中。你現(xiàn)在能做的,應(yīng)該是祈禱我對你說的每一句話都是真的。”那個女人是那麼得篤定,又是那麼地驕傲,她說這些話的時候,臉上嘲諷的樣子同上官初夏簡直是如出一轍。
她們很像,但她們也很不像。
而上官初夏路過後花園的時候,卻迎面遇上了樂菱公主,她看到上官初夏時一雙美目中的憎恨真是連掩飾都掩飾不住:“你怎麼在宮裡?”
“你以爲(wèi)我願意在宮裡?”上官初夏瞥了樂菱公主一眼,並沒有站住腳步同她說話的意思。
“大膽,竟敢對公主殿下如此無禮!”別說是樂菱公主了,就連樂菱公主身邊的宮女都有些耐不住了,這上官初夏怎的越來越?jīng)]有規(guī)矩了?
“我位同七帶郡主,與公主同級,你希望我怎樣?”上官初夏停下腳步上下打量了一下那個小宮女道,“身爲(wèi)宮裡人,這些事情難道還要我一個宮外的貴女教你?”
她今天的心情並不好,說話也並不客氣,而且她覺得沒有必要,因爲(wèi)有些人,就算你對她再恭敬,她討厭你還是討厭你,她想害你還是會害你,還不如表現(xiàn)得強硬一些,她們反而會有所忌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