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夏和傅小司一同考上了當地一所高校的美術系,可是立夏問遇見打算去哪所學校的時候,遇見說,我和男朋友在酒吧唱歌。
高中三年立夏終於明白遇見時在酒吧唱歌。可是關於男朋友,遇見從來沒有提過。
遇見的男朋友叫清和,是個有瘦長手指和深鬱鎖骨的男生,和遇見住在一起,遇見知道身邊的這個男人是不會對自己怎麼樣的,所以每當自己熟睡的時候都很安心,她明白,身邊的這個男人,便是她生命的全部天堂。
遇見在認識清和之前他說他一直在地下做非主流音樂,過沒錢花的日子。他被朋友騙走了一張自己做了一年的專輯,清和說:“遇見你知道麼,那張碟我們做了整整一年,跑了多少個錄音室經歷過多少辛苦得來的你知道麼?我媽那一年因心臟病住院,等手術費籌齊之前就嚥氣了,她就是死在那個冰冷的醫院的。我回老家給她下葬的時候沒有流一滴淚,全村人都罵我是豺狼。可我獨自在她的墳頭跪了一夜,我跟她說我在外那麼多年吃那麼多苦受的難想家時的難過到她去世時心裡不可救贖的悔恨。那一夜,我在滿山的淒厲風雨裡淚流不止,我說媽我對不起你。”
立夏和傅小司分在了同一班,下課的時候兩人打算一同去食堂,走在樓梯上的一幕讓兩人驚呆了。迎面走來的是一個高挑的女子,長長的頭髮,纖小的手指,劉海的齊發,立夏看到了她漂亮的眼睛。
戴薇。
當戴薇自己擡頭看見他們的時候先是怔了一下,而後看到兩人同時站在她面前便什麼都明白了。
戴薇在離開淺川一中之後沒有再學修舞蹈,並且改修了美術,如今在這所學校也是美術系的高才生。
立夏在遇見戴薇之後心裡很亂,她分不清是高興還是別的什麼。
見了面之後大家互相都沒有再提起以前的事情,偶爾只是坐在一起說說話,買買東西,好像什麼也沒有發生過。可能這就是最好的結局了。立夏想。
大三的時候學校決定在美術系挑出兩名學生去參加國外學生辦的美術作品展,學校最後決定了傅小司和戴薇。
臨行前,立夏去送傅小司。
“會很久麼?”
“學校可能還會安排一些進修的課程,大概一個月吧。可是立夏,等我回來。”
立夏已經等不及傅小司再說什麼,她抱緊傅小司,把頭埋在他鎖骨的位置,踮著腳,她聞到他身上的味道,幽幽然的,不清晰的。
第二天中午傅小司和戴薇便到了學校指定的酒店。兩人的房間只是隔壁。走到門口的時候戴薇對傅小司說:
“你跟立夏還好吧?”
“好。”
“那就好。”
接著傅小司便沒有再說下去。戴薇其實很期盼傅小司能問問自己的近況,可是他還是沒有,好幾次她想說“難道你不想問問我怎麼樣麼”可是終究還是沒有問出來。戴薇也沒有再說什麼下去,傅小司啊,你還是一點也沒變啊。作品展很熱鬧,但當傅小司看到一排畫上印的作者的名字的時候,從未有過的驚喜在他臉上終於表現得淋漓盡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