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雨荷重生
雨荷只是爲(wèi)了打探皇貴妃的虛實,可不是真心來慶賀的,自然是客套幾句就走了。
這前腳雨荷剛走,高明若,立刻攤在椅子上大口喘著粗氣,剛纔自己勉強在柔嬪面前裝出一幅強勢的樣子,高明若自己知道,太醫(yī)定時和皇上說了什麼,要不然這空了這麼多年的皇貴妃之位,怎麼就能到她的手上。只是她高明若生性驕傲,絕對不能被人看扁。可是柔嬪突然來慶賀自己,自己怎麼會不知道,柔嬪哪有幾分真心是來慶賀的,所以高明若自己便硬撐著下牀,不顧奴才們的擔(dān)心和勸解,更是化了濃妝掩飾病態(tài)。只是這柔嬪剛走,皇貴妃虛弱的身體再也受不了了,立刻昏倒了。
翊坤宮開始混亂起來,尋太醫(yī)的尋太醫(yī),熬藥的熬藥,打水的打水。這皇貴妃可真是打腫臉充胖子。
反而雨荷這邊,自己和諾筠出了翊坤宮並沒有回宮,倒是在御花園閒逛,不一會,小靈子就跑了過來“娘娘真是料事如神,娘娘這前腳剛走,這後腳翊坤宮就亂了起來,全宮的奴才們都忙的亂哄哄的。奴才還聽見哭聲了呢。”
雨荷一笑,果然這皇貴妃是裝作堅強,自己的身子都那樣了,病入膏肓。還幻想著自己能好起來,最近又開始大把大把的吃藥,這是藥三分毒,這身子已經(jīng)壞了,越吃藥只能越差!
此時卻聽見有人說話“柔嬪妹妹好雅緻啊,來御花園了。”
雨荷擡頭一看,是嫺妃!這個嫺妃,平時不見蹤影,但是一旦關(guān)鍵的時刻,她是不會落下的。這是幕後黑手慣用的伎倆。
“嫺妃娘娘吉祥。”
嫺妃笑著說“柔嬪妹妹無須客氣。只是本宮知道妹妹剛從翊坤宮回來,想問問妹妹那邊的情況啊。本宮可是不敢去翊坤宮自找沒趣。”
“雨荷哼了一聲,還能什麼情況,皇上登基以來,皇貴妃位置一直空著,直到今日纔給了高明若。除了已經(jīng)去了的哲憫皇貴妃外,高明若可是乾隆朝第一個活著被封爲(wèi)皇貴妃的妃嬪。只是不知道,她有沒有這個福分享受。”
“聽說,高氏父子已經(jīng)在京城遍尋名醫(yī),準(zhǔn)備給皇貴妃瞧病了。這厲害的郎中定是會有,說不定會查出母后的黑手呢。”
雨荷笑道“姐姐認(rèn)爲(wèi)現(xiàn)在咱們的力量就能扳倒皇后麼,毒害哲憫皇貴妃的事情我們還沒有查證據(jù)來,這高氏的病因若真是查出來什麼,那皇后也可隨手拉過一個替罪羊。咱們動不了她絲毫。但是倘若這次高氏的事情神不知鬼不覺,皇后必定歡喜,以爲(wèi)此法可用,便會故技重施。到時候她的罪狀可是一件接著一件,那纔是罪不可贖呢。”
嫺妃點頭“是,妹妹說的是,但是高明若要是死了,可不是死無對證。只是她不死本宮的心裡又不痛快,她壓了本宮那麼多年了,如今又當(dāng)上皇貴妃了,豈不是更不會把本宮放在眼裡。
“姐姐好好想想,就算皇貴妃的身子弱,只是還有個把月的時間,娘娘是想讓高氏一帆風(fēng)順的去死,還是在死之前,承受巨大痛苦,連皇貴妃的位置都保不住,那就看嫺妃娘娘的意願了。可別忘了,證據(jù)在娘娘身上!娘娘讓她好過,她就會好過,娘娘讓她難過,她一分都不會好過。”
嫺妃恍然大悟“本宮就是喜歡柔嬪這張嘴,說得本宮心裡痛快,本宮知道了,妹妹等著看好戲吧。本宮先回宮了。”
“恭送嫺妃娘娘。”看著嫺妃遠去的背影,雨荷嘴角浮起一絲微笑“嫺妃啊嫺妃,今天高明若的下場,就是你日後的下場。南巡忤逆斷髮,廢后,收回金冊鳳印。這可是你上輩子的記載,如今,有我夏雨荷在,定會比這還要慘烈十倍。那種被針刺進皮膚的感覺,你怕是不知道吧。
沒過幾天,佐領(lǐng)大人,烏拉那拉那爾布,也就是烏拉那拉雪萊的父親,帶頭上奏乾隆,彈劾現(xiàn)任職協(xié)辦大學(xué)士和軍機處行走的,皇貴妃的生父高斌及其子高恆以國親之銜,大量私吞財產(chǎn),並且買官賣官,勾結(jié)一些官員,貪贓王法。並且貪贓的大量銀子都供父子二人揮霍和送入翊坤宮皇貴妃處。
在這件事情上,富察家族難得和烏拉那拉家族站到一條戰(zhàn)線上,不僅提供出自己的證據(jù),也添油加醋的訴說一番。看來想除掉這個包衣皇貴妃,不只是只有烏拉那拉家族的人。
是啊,高氏身在內(nèi)宮,外面的人自然不清楚現(xiàn)在皇貴妃的情況,都以爲(wèi)高氏是得寵才封了皇貴妃,自然替皇后緊張。這皇貴妃距離皇后,可只是一步之遙了。富察家族能不慌張麼,自己家族嫡出的女兒貴爲(wèi)皇后,旁支庶出的又生下大阿哥。只有保住富察諾馨的皇后寶座,才能保住全族人的榮華富貴。可是眼看這這個擡了旗的包衣家族,就要越過自己的頭頂了,富察家族再也坐不住了。此時正好烏拉那拉家起了個頭,富察家自然是緊隨其後了。先把皇貴妃壓倒再說。
這朝廷上的跟風(fēng)之勢愈演愈烈,以前都還恭維高氏父子的許多官員開始聯(lián)名彈劾高斌父子。弘曆大怒,開始找人著手調(diào)查此事。
可是烏拉那拉家的證據(jù)齊全,案子也已經(jīng)查的差不多,剋扣銀兩之多,貪污之厲害,都是前面那個杭州知府所不能比擬的。無奈當(dāng)時弘曆處置杭州知府的時候已經(jīng)人盡皆知,弘曆自己也要說開始懲治貪污之風(fēng)。這下高氏父子的罪名已經(jīng)成立,怎麼做,怎麼罰,衆(zhòng)多大臣都眼睛巴巴的看著呢。
杭州知府被斬首,親人也被抄家,流放,爲(wèi)奴爲(wèi)婢。這高氏父子的貪贓數(shù)目遠遠多與杭州知府,衆(zhòng)多重臣統(tǒng)一上奏,要求嚴(yán)懲高氏父子。
乾隆看著各種證據(jù)和賬本後,勃然大怒,沒想到自己皇貴妃的阿瑪,竟然貪污了這麼多銀子,下令把高氏父子打入宗人府審查,並且查封高府。
至於皇貴妃,弘曆還念著那麼一點點舊情,沒有遷怒與她,翊坤宮的人也都知道自己主子病危,皇貴妃娘娘的母家卻在此時遭難。茉心帶頭把這件事給隱瞞了起來,倘若皇貴妃知道這件事,必定會焦急萬分,現(xiàn)在她已經(jīng)起不來牀了,要是再知道這些噩事,怕是要不好啊。主子要是沒了,這些個奴才也要遭殃,所以翊坤宮上下都不敢告訴皇貴妃她的父兄已經(jīng)下獄了。
至於弘曆對高明若,在藩府的時候,高氏還是一個使女,那個時候的高氏溫柔似水,有江南漢族女子的溫柔大方,柔情似水。弘曆自然是喜歡得不得了。相對於先帝和先帝的皇后給弘曆安排的富察諾馨和烏拉那拉雪萊,一個作爲(wèi)嫡福晉的相敬如賓,一個有著高貴血統(tǒng),又是先帝皇后的侄女。弘曆更喜歡,這個不刻板,不整天把規(guī)矩放在嘴邊的女子。那時候的高明若,也真是溫柔。
後來先帝去世,高氏先是被封了側(cè)福晉,等弘曆登基後,又一舉封爲(wèi)貴妃,這樣一直把她踩在腳底的烏拉那拉氏差異的不得了,高氏的位分在烏拉那拉雪萊之上,烏拉那拉家族怎麼可能忍得下這口惡氣。然後弘曆又給高明若擡旗,讓高明若和烏拉那拉家族的差距越來越少。高明若開始轉(zhuǎn)變,開始不用再小心翼翼,開始反擊烏拉那拉雪萊,開始憑著恩寵也敢嘲笑皇后。自然烏拉那拉雪萊和富察諾馨也不是吃素的,這麼一來二去,高明若的性子變得越來越跋扈,越來越囂張。開始不把各種嬪妃放在眼裡,就連皇后也敢頂撞幾句。
而弘曆繼位後,三年一選秀,弘曆又愛四處遊玩,這宮裡的女人開始多了起來,純正的江南女子,純正的漢族女子也開始進宮,弘曆是那麼喜歡溫柔可人的女子,而此時的高明若已經(jīng)不溫柔了,又有那麼多溫柔似水的被乾隆帶進宮,自然,這高明若也就只剩下一個貴妃的位分了。無兒無女,沒有依靠,倘若失寵,那將是噩夢。高明若自己也意識到了這一天,除了天天欺負(fù)地低位的妃嬪外,便開始四處求醫(yī)問藥,宮裡的太醫(yī),外面的江湖郎中都一一嘗試,藥越吃越多,卻始終沒有有孕。富察諾馨的老謀深算,富察諾馨的醫(yī)術(shù),是她不能抵抗的了的,這樣,她的身子,越來越差,弘曆去看她的次數(shù),也越來越多。
終於,弘曆封她爲(wèi)皇貴妃了,但弘曆卻沒有來陪她一天,冊封皇貴妃的上諭道“貴妃高氏,秉性柔嘉,持躬淑慎。朕在藩邸時,事圳克盡敬慎,在皇后前小心恭謹(jǐn),馭下寬厚平和。朕在即位後,貴妃於皇考,皇妣大事悉皆盡心力盡禮,實能贊襄內(nèi)政。妃素病弱,宵旰不遑,未及留心商確診治,凡方藥之事悉付醫(yī)家,以致耽延日久。目今漸次沉重,朕心深爲(wèi)軫念。貴妃著封爲(wèi)皇貴妃,倘事一出,一切禮儀俱照皇貴妃行。”
多麼諷刺的字眼啊,這字裡行間,就是爲(wèi)了她死後的儀制,這皇貴妃冊封,皇上卻連她一面都沒有見。此時的高明若躺在病牀上,似乎是想明白了,她得罪了那麼多的人,皇后,嫺妃,愉嬪,柔嬪。。。,可是誰叫他們個個勾引皇上,讓皇上不在喜歡她。
雨荷聽聞高氏父子入獄,高家被抄家後,不得不佩服烏拉那拉家的辦事能力,只是這高明若還不知道,倘若要是知道了,那不知道會發(fā)生什麼事情呢?不過雨荷並不擔(dān)心,相信嫺妃和皇后,定會想盡辦法把消息告訴高明若的,這後宮裡,也永遠沒有不透風(fēng)的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