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百三十三、墮落天使衣卒爾

“人類，你也是來殺我的？”

和傳說中的暴戾、瘋狂不同，高大的墮落天使衣卒爾正坐在小山一般的人骨堆上，手中握著一顆斗大的頭骨，兩支碩大的牛角昭示了這顆頭骨的種族，衣卒爾的巨劍斜插在人骨堆裡，彷彿一桿不朽的旌旗，訴說著巨劍主人那曾經不可戰勝的神話。

——曾經的最強天使、現在的墮落之王衣卒爾！！！

“當然咯，你這又不是什麼好地方。”

秦玉抱著膀，笑嘻嘻地看著衣卒爾：

【墮落天使衣卒爾，等級94，首領墮落天使，生命值54920000/54920000，魔法值41280000/4128000。】

5000萬的血量在94級的戰士型首領波ss中不算高，4000萬的魔法值也不過是法師博士生的中庸水準，不過這兩項放在一起可就了不得了，這就是說墮落天使衣卒爾是個魔武雙修、而且無論魔武都頗有造詣的強者！！！更不用說那個墮落天使的模板。

這個模板是什麼水準？那可是和巨龍模板一樣號稱《龍與地下城》第一怪物模板的強悍怪物種羣。

擁有墮落天使模板，代表的是強大魔武雙修技能、堅不可摧的防禦和讓人崩潰的恢復能力，天使不同於其他生物，對聖光之力的運用那可是所有牧師的老祖宗，即便是墮落天使，衣卒爾一樣擁有強大的聖光法術。那可不是禿老李一個區區聖武士能比的。

至於聖武士的超級技能【神賜之力】。本來就是天使【聖天使之力】的削弱版。天使的【聖天使之力】比【神賜之力】可強多了。

而據打過墮落天使衣卒爾的玩家說，目測衣卒爾的【聖天使之力】應該是9級【神賜之力】的水準，要知道禿老李一個3級【神賜之力】就已經是《龍與地下城》的頂尖存在了，現在衣卒爾的【聖天使之力】相當於9級【神賜之力】，這波ss得強到什麼程度啊？

這可是當年統領號稱主物質位面艾澤拉斯亙古未有的強悍軍隊、真理軍團的戰天使衣卒爾，那支幾乎把艾澤拉斯大陸上正義諸神實力連根拔起的可怕軍隊的領袖！！！

時至今日，幾千年過去了，真理軍團的亡魂們依舊在死亡大沙漠肆虐。而即便成了脆弱的亡魂，真理軍團的戰士們仍然是不可戰勝的存在——據說玩家現在接觸到的死亡大沙漠怪物只是真理軍團亡魂的冰山一角，死亡大沙漠下沉睡的力量讓諸神都爲之驚懼！！！

秦玉知道這一仗不好打，因此面對困難的準備其實早就有，但沒想到，傳說中看見玩家就是砍的墮落天使衣卒爾竟然沒有動手。

“你可知道你爲什麼要殺了我？”

衣卒爾雖然滿臉疤痕密佈，但方正的臉型和虯結的肌肉還是能看出當年第一戰天使的風采，而從衣卒爾那雙不算大、但卻精光四溢的眼睛裡，秦玉竟然看出一絲智慧來——這貨不是傳說中只會廝殺、不懂動腦子的肌肉男麼？要不也不會一根筋到反天庭不是？

現在聽衣卒爾的話，好像這貨現在有點頓悟的意思。看架勢這是要和自己討論哲學啊。

“不知道。”

秦玉老老實實地回答。

“也就是說，你們玩家爲了一個‘不知道’而屠戮一個根本就不知道該殺不該殺的人？”

“墮落天使。這四個字足夠讓你死一回吧？”

“這四個被強加到頭頂的恥辱？”

衣卒爾沒有表現出一絲憤怒，只是平靜地反問，秦玉沒說話，知道這個段子的人都知道其實來殺衣卒爾不是什麼正義之舉，自己根本就沒有辦法用有效的言語反擊擊敗衣卒爾，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接下來應該到衣卒爾戳穿正義諸神陰謀的時候了。

不過秦玉並沒有給衣卒爾這個機會，他自己把衣卒爾的悲慘歷史給說出來了：

“或許很多人知道正義諸神對你的不公待遇，不過作爲利益攫取者，玩家們不會思考你衣卒爾是否是正義的，他們只會順從能給予他們最大利益那個人的命令，目前爲止這個人屬於正義諸神。”

秦玉的話很明白，你衣卒爾如果想和小爺說什麼，那你就得蓋過正義諸神給小爺的好處。

“這很容易，只是作爲一個追求正義的天使，我這麼做對我的事業毫無意義，真理軍團需要的是尋找真理的過程而非不擇手段強行打開真理之門。”

秦玉心說你特麼這就是矯情，敢情你揭穿正義諸神的面孔就是爲了體驗尋找真理的過程麼？

不過秦玉知道如果自己這麼說了，衣卒爾有一半可能當機，還有一半可能直接暴走，不再跟自己廢話了，該說的說，如果是對牛彈琴的話，就算是天使也沒什麼好心情繼續說，尤其還是衣卒爾這種暴脾氣的天使，所以秦玉點了點頭：

“從感性層面而言，我佩服你的執著，但從理性層面而言，你的行爲過分愚蠢，以至於現在只能坐在一堆白骨上，被一次一次地扣實墮落天使的帽子。”

“難道我應該對愚昧、貪婪的玩家手下留情？讓他們肆意侮辱一個天使的尊嚴？”

“而在所有人看來，你恰恰是在墮落！！！”

“我這是抗爭不是墮落！！！”

衣卒爾咆哮，秦玉笑著搖了搖頭：

“一個連火焰之河入口的狹小平原都出不去的墮落天使，也談抗爭麼？”

說著秦玉一指平原四周的結界，那是困住衣卒爾的諸神結界，衣卒爾充血的雙眼立刻變得暗淡了下來，顯然秦玉的話說到衣卒爾的心坎裡了，即便曾經是第一戰天使，即便擁有不死不滅的靈魂，衣卒爾始終是一個被關在火焰之河入口平原的可悲墮落天使，無數次被玩家推倒，無數次復活，在這無盡的輪迴中煎熬，任由虛僞的正義之神繼續他們的謊言。

“所以我需要一個能幫我離開這裡的人。”

衣卒爾的口氣軟了下來，秦玉搖了搖頭：

“你需要的不僅僅是這樣一個人，你更需要一個能打動這個人的籌碼。”

“籌碼？”

衣卒爾擡起頭，金剛般的身軀陡然站了起來，凝視著秦玉，秦玉毫不畏懼地回望著，似乎一點也沒把這個前第一戰天使、現在號稱最強落單波ss的衣卒爾放在眼裡，因爲秦玉知道，只要衣卒爾與自己爲敵，那他就是一個被囚禁在火焰之河入口平原的可悲墮落天使，要被玩家不停地推到、接受無盡的死亡輪迴。

現在衣卒爾能做的就是合作，除了合作別無他法，沒有人會願意白白給衣卒爾賣命，除非得到足夠的利益。

——可自己又能用什麼來打動眼前這個年輕人呢？

手中的【墮落天使之劍】？

這已經不是當年自己作爲第一戰天使時使用的【熾焰天使之劍】，那柄神劍已經被正義諸神封印在天界，沒有人能夠使用，自己手中的【墮落天使之劍】是在火焰之河屠殺了無數愚蠢的挑戰者後打造的，這柄武器不過是一柄傳說巨劍而已，衣卒爾在眼前這個年輕人身上嗅到了半神器的氣息，一柄傳說巨劍可不會讓他爲此背叛正義諸神；

強大的戰技？

天使的戰技都是隻屬於天使的，其它種族無法承受天使戰技的強烈反噬，甚至巨龍也不行，眼前這個人類，只能在天使戰技的劇烈反噬下灰飛煙滅，更何況這個小傢伙所掌握的武技不同於任何自己已知的戰技，神秘而又無法參透，顯然自己的戰技不可能作爲籌碼使用。

至於別的，自己還有什麼能讓人動心的東西麼？這累累白骨嗎？

“我想我有。”

衣卒爾沉思了一會，終於微笑著揚起了頭，舉起一隻手，傷痕累累、站滿了鮮血的手。

“我可以讓你擁有天使的血脈，利用禁忌之法淨化你的血脈，讓你成爲擁有【天使血脈】的人類，你將成爲人神合一的強大存在，不啻於任何一個天使或魔鬼的強大血脈！！！”

“【天使血脈】？”

秦玉還是第一次聽見這個名詞，這個詞聽起來其實並不算牛13，畢竟和天使有關的東西在各大網遊中早就爛大街了，不過今天，當墮落天使衣卒爾說出【天使血脈】四個字的時候，秦玉知道，在《龍與地下城》中這代表的就是最頂級的力量！！！

不過

“即便強大如你也被正義諸神囚禁，我一個人類，得到【天使血脈】又能怎樣？也被囚禁在這裡忍受無盡的屠殺嗎？”

秦玉說得沒錯，【天使血脈】再強大，也不可能幹過正義諸神，你衣卒爾都被囚禁了，我就算擁有了【天使血脈】又能怎樣？

衣卒爾搖了搖頭：

“你不明白，第一戰天使衣卒爾的血脈不是一般【天使血脈】所能比擬的，因爲”

墮落天使衣卒爾猛地一揮手，從白骨堆中抽出【墮落天使之劍】，狠狠地刺向天空：

“擁有衣卒爾【天使血脈】的人，將統領”

衣卒爾的眼中迸發出驚人的光芒：

“真理軍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