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雪三沒想到女人有這麼大的反應(yīng),也沒說話只是點了點頭。
“完了……”女人雙腿一軟,差點跌坐在地上,剛纔面臨死亡的撕鬥她也沒皺下眉頭,“世界末日到了,要出大亂子了。”
“你說什麼?”葉雪三越來越搞不懂這個女人。
女人彷彿沒聽見葉雪三說話,她臉上全是驚恐的表情,呆了半晌後,突然大步匆匆而去,甚至沒有跟葉雪三說聲再見。
葉雪三徹底跌進(jìn)五里霧,不過他還是嗅探到了危機感,恐怕北河要出大事了。自己一個人又琢磨半天,葉雪三也乘電梯下樓,準(zhǔn)備回河心島。可是就在葉雪三剛剛來到酒店一樓大廳裡的時候,就迎面看到了猴崽子和大傻賓。
這兩個傢伙剛來北河都沒辦手機,而且出門辦事不知道酒店裡生過什麼,現(xiàn)在事情辦完了,當(dāng)然要回這裡和同夥相聚。大傻賓還是一付呆呆的樣子,猴崽子雖然也仍然如同往日笑嘻嘻的,可他此時的笑容卻讓人感覺無比勉強。
葉雪三看到這兩個人,目光突然閃動了一下,徑直向他們走去。
猴崽子和大傻賓當(dāng)然也看到了葉雪三,但因爲(wèi)沒看到其他人,他們都有點愣。
“三哥,嘿嘿,三哥怎麼下來了?其他的兄弟呢?”猴崽子的笑看慣了,會覺得很噁心。
“他們在上面,我有事要去辦!”葉雪三的鐵臉讓他說起謊來,別人也看不出什麼。
“這樣啊……”猴崽子眨眨眼睛,感覺不太對勁,但是又說不出到底哪不對勁。
“我自己去可能不太好。要不猴子你跟我去吧!”葉雪三不給猴崽子思考地時間。
“嘿嘿。我不去。三哥。不是不給你面子啊。我這事也是剛辦完。得回去交差。他媽地。沒辦成。嘿嘿嘿!”猴崽子連罵娘都笑嘻嘻地。
“也好。那阿賓陪我吧!”葉雪三並不強求。把目光又移向大傻賓。
“對對。大傻賓跟三哥去吧!嘿嘿。還有三哥搞不定地事。大傻賓你多留點神。哈哈哈!”猴崽子油滑似鬼。把燙手地山竽扔給了大傻賓。
大傻賓已經(jīng)無可推託。唯一地理由已經(jīng)被猴崽子用了。他呆板地臉上也露出一絲無奈。
“好。我去。”
“走吧!”葉雪三竟然主動拉住大傻賓的手腕,快步離開了國際酒店。
猴崽子很得意,心裡還暗讚自己聰明。笑大傻賓笨蛋,晃晃噹噹地進(jìn)了電梯。大概三四分鐘後,猴崽子失魂落魄地又回到了酒店一樓。四處看看,早已不見葉雪三和大傻賓地身影,他又追出門外很遠(yuǎn),可仍然沒有人,最後他狠一跺腳,看口型還罵了句什麼。
先不管猴崽子如何地又怒又急,反正葉雪三此時已經(jīng)帶著大傻賓坐進(jìn)了出租車,來到城市的北郊河岸,然後又通知汽艇過來接自己。大傻賓這一路上都沒說過話。他始終都是這種悶葫蘆的性格。
上了汽艇後,葉雪三自己駕駛來到河中心,遠(yuǎn)遠(yuǎn)地已經(jīng)能看到河心島的影子了。這時葉雪三停了船,從駕駛艙裡走出來,搬了把椅子,坐到甲板上大傻賓的對面。
“阿賓。”
“嗯?”大傻賓擡頭望向葉雪三,現(xiàn)此時的葉雪三表情很怪。
“我們認(rèn)識時間不長,你加入兄弟們中間不到半年,我就走了。是不是?”葉雪三居然主動和人聊閒天。這更奇怪。
“是!”大傻賓回答得也簡單。
“那你能不能告訴我,你和兄弟們來北河到底要幹什麼?”葉雪三聲音漸漸轉(zhuǎn)爲(wèi)幽冷。
大傻賓閉上了嘴,望著葉雪三,他本來就呆板地臉顯得更呆板,他終於明白葉雪三把自己弄到這條艇上,根本就不是爲(wèi)了辦什麼事,葉雪三是要向自己逼供。
葉雪三似乎並不著急,他和大傻賓隔著一個桌子對視,耐心地等待大傻賓的選擇。或者回答自己。或者遭殃。
“……我不能說。”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大傻賓突然選擇了拒絕。
“不說你會死的。”葉雪三放在桌面上的一雙手,已經(jīng)青筋暴起,他雖然現(xiàn)在身體很不舒服,但是相信一對一的情況下,制服大傻賓應(yīng)該沒問題。
大傻賓的額頭開始冒細(xì)汗,然後喉頭還滾動了兩下。
“其實……我也不太清楚……”
“我不想和兄弟動手,阿賓,你也別騙我。”葉雪三的目光中開始出現(xiàn)殺機。
“我真不清楚,是臭蟲帶我們來的,他安排的事情。”大傻賓把身體儘量向後仰,爲(wèi)隨時可能到來地攻擊留緩衝空間。
聽到大傻賓的話,葉雪三突然皺起眉,腦子快運轉(zhuǎn)了一會兒,覺得大傻賓的話不是沒有可能。
以前在雲(yún)南地時候,這個小集體裡最不安分的人就是臭蟲,他總是把眼睛盯在葉雪三身上,想替代葉雪三的地位,來領(lǐng)導(dǎo)這個集體。可是他有點眼高手低,不管怎麼狂傲,實際水平總和葉雪三有差距。有一次臭蟲藉著酒勁,要和葉雪三“切搓”,當(dāng)時葉雪三也喝了點酒,又受到妹妹的鼓動,就和臭蟲打了一架。
結(jié)果就是,臭蟲三天沒起來牀,這讓他當(dāng)時也安穩(wěn)了很長一段時間。
這樣看來,葉雪三出走雲(yún)南之後,小集體裡的領(lǐng)導(dǎo)很可能已經(jīng)換成了臭蟲。當(dāng)然鐵錘也可以,不過鐵錘這傢伙一向淡泊名利,葉雪三就曾經(jīng)想讓他主事,可鐵錘說什麼也不幹。如果臭蟲真得已經(jīng)成了領(lǐng)導(dǎo),以他一意孤行的性格,恐怕有什麼決定也不會和兄弟們商量,想到什麼就幹什麼。
“脫衣服。”葉雪三沉吟了有半分多鐘,突然向大傻賓下命令。
“嗯?”大傻賓以爲(wèi)自己聽錯了。
“脫衣服。”葉雪三重複了一遍,聲音也大了些。
大傻賓凝視著葉雪三,很久。終於慢慢站起,開始一件一件脫自己的衣服。現(xiàn)在是夏天,誰也不可能穿多少,大傻賓的上身也只有兩件而已。當(dāng)他脫到上半身的時候,又動手要脫褲子。
“別脫了。”葉雪三突然打斷大傻賓地舉動,然後指了一下他的肋下。“那是什麼?”
在大傻賓的右肋下方,大概快到胯骨的地方,赫然有一個清晰的紋身。這個紋身和葉雨七手上地那個完全一樣,是個砝碼,不過大傻賓這個有點特殊,他紋身上的砝碼居然沒有數(shù)字。
“紋身!”大傻賓回答得倒是挺乾脆。
“什麼時候紋的?”“……四天前。”
“爲(wèi)什麼要紋這個東西?”葉雪三已經(jīng)打破砂鍋問到底。
“不知道,臭蟲讓我們紋的。”大傻賓呆乎乎地直搖頭。
葉雪三皺起眉,沒想到又是臭蟲,看來真如自己所想。臭蟲已經(jīng)成了集體領(lǐng)導(dǎo),而且還帶著兄弟人和砝碼團(tuán)伙扯上了關(guān)係。
大傻賓就這麼光著上身站在葉雪三面前,葉雪三不說話。他也不動。大傻賓其實也挺壯實地,而且身上汗毛很重,胸毛都糾結(jié)在一起。估計也就是因爲(wèi)這樣,那個紋身才被安排在他比較乾淨(jìng)的肋下,紋在別地地方會被體毛擋住看不見。
可是爲(wèi)什麼大傻賓的砝碼紋身上沒有數(shù)字呢?葉雪三思考了一陣,覺得如果那個數(shù)字和人的等級有關(guān)的話,可能是砝碼團(tuán)伙覺得大傻賓太呆了,沒有什麼實力,所以連個數(shù)字都不屑於安排。
最後葉雪三長呼了一口氣。認(rèn)爲(wèi)只有找機會抓住臭蟲,才能把一切真相揭開。
“阿賓,你把衣服穿上,我問你最後一件事。”葉雪三神情緩和很多,對於大傻賓,他還有點歉意。
大傻賓仍然很聽話,慢慢地把衣服穿好,但是卻不肯再坐下,而是選擇站在葉雪三面前。
“你今天和猴子出去幹什麼了?”葉雪三一字一頓地問道。
剛纔在酒店裡的時候。葉雪三對那個神秘女人提起猴子和大傻賓不在現(xiàn)場,神秘女人就大叫什麼世界末日,所以他對猴子和大傻賓今天的行蹤非常好奇,也覺得很重要。
大傻賓聽到葉雪三的問題,臉上立刻了一下。
“我們……”
“咔!”桌面上地一隻水杯被葉雪三生生捏碎,也是在威脅式地催促大傻賓。
“我們?nèi)屃艘粋€小孩。”大傻賓果然回答變快。
“小孩?什麼小孩?”葉雪三愣住了。
“我不知道,是臭蟲讓我們?nèi)プサ亍!贝笊蒂e默然搖搖頭。
“你們?nèi)ツ难e抓地?”
“北河市遊樂場,不過……”大傻賓猶豫了一下。
“不過什麼?”
“不過沒有成功,我們兩個就回來了。”大傻賓可能也覺得沒有面子。說完還低下了頭。
葉雪三把汽艇開回了岸邊。讓大傻賓自由離去,然後又駕船回到河心島。他該知道地事情已經(jīng)都知道了。不該知道的,恐怕只能從臭蟲那裡問出答案。
不過葉雪三地腳剛剛踏上河心島,就看到迎面跑來的小孩子,一邊跑還一邊大聲地笑,而小愛則追在小孩子的身後,手裡拿著老虎玩具,假裝很嚇人的表情。小孩子因爲(wèi)不停地回頭看岑小愛,所以沒留到面前有人,一下子就撞進(jìn)了葉雪三的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