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7 孽

[正文]127?孽

??被夜色點染的房屋透著平日裡看不見的暗氣縈繞。一入了深夜,更是讓人有莫名恐慌感,尤其是一個人單獨行走的午夜。

唐果從頭那出來時拒絕了讓畫眉送，跟他們嘻哈了一晚，她好久都沒這麼開心，心情還不錯，所以此時的她哼著爛透的曲調，踢著腳下的小石頭往現在跟冷烈住的兩人套房。

也許是考慮到被發現的可能，所以這地方不是那種很豪華之地，過了熱鬧顯得有些安靜。安靜到只有她一人踩地板的高跟鞋聲。

臉色放鬆，神態一派沒警惕的唐果腳步驀然一滯，鞋跟一定，一轉，臉上一派輕鬆在幾秒內轉換，熠熠生光的清澈眸子警惕而犀利……

嘴角微微一勾，兩手往身後一放，吹了口口哨她沒有停下腳步，繼續如剛纔一樣自顧地走著。

手機在掌心一金，她望四周略掃過，附近一家九九情甜點店面正拉下門，旁邊不處是一家關了門的花店。眉目一擰，嘻嘻大笑，大聲嚷嚷：“畫眉你個死女人，上次在99那家店吃的點心現在馬上就給我送過來，我說的是馬上，知道沒！要不然情人節我把你困了送到賣花的那大叔讓他銷售你！”

電話那端的畫眉大罵一聲神經，罵罵咧咧著掛了電話……

“靠！捉弄下都不給，真小氣！”唐果嘟嚷著，一把電話給掛了。

午夜11點，這裡靜得連根針掉地上都可以聽到。

夜風吹過，初冬的夜真冷，唐果拉緊長袖，縮縮脖子，咒罵了句天氣顛著小腳繼續走她的路。

‘呼’，風把一邊的樹颳得一陣搖晃，晃動的樹影像夜裡張牙舞爪的厲鬼，虎視耽耽睥睨著要她給撕了一樣。

眼前人影晃動，唐果眼一瞇，嘴角一抿，不動聲色望向眼前多出來的背影。步步靠近，沒有去在意他的存在。

“好久不見，你倒是張狂和無法無天起來了。”

這聲音，聽起來難聽到讓人覺得好聽的恐懼，話裡行間透出一股無法透知的魔力，黑色背影環繞著一層若有似無黑氣，腐蝕的味道……

唐果手一握，低下頭，聲音恭敬得陌生：“見過主人。”

“哼……你眼裡倒還記得我這個主人了，真讓我榮幸。”

“不敢，是我放肆了……”妥協的聲音，聽來冰冷無情。

“你豈只是放肆！你簡直是不把我放在眼裡了！叛徒――”黑影逼近，勁風自手臂揚出，脆生生的巴掌聲在靜謐夜裡裂開，唐果身影飛出，‘蹦’一聲跌落地面，緊咬的下脣，緩緩流出鮮紅的血……

匍匐在地，她連頭也不敢擡，雙膝跪在冰涼地板，垂頭恭敬得連痛哼也不敢。

“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你個沒用的廢物！”一腳踢出，唐果匍匐的身影往後滑倒飛出，頭部狠狠顆碰到旁邊店面的牆壁，額頭扶起紅色，腫出一片血澤……

她還是一聲也不敢哼，狼狽爬起，跪在地板。

“我錯了！在也不會這樣了！”

“在也不會這樣？我看你是完全把自己當成現在這個角色，開始享受了，對不對！”胸口被一腳踢中，痛得她五臟六腑要碎掉一般發疼，踩在她心口的腳像是千斤大石，輾轉得她快要承受不住的窒息……

“師傅對不起，我在也不敢了。”扣入地板的指甲摳斷，指頭那層皮生生被她忍著磨破，沙石沁入肉裡的疼感無比清晰著她，提醒她，不能莽撞……

“混帳東西！難道你忘記了家族是怎麼死的嗎，我有讓你假戲真做了嗎！孽徒！如果我不出現是不是你就打算這樣過下去！是不是――”憤怒的吼聲，猙獰的臉孔，瀰漫全身的痛讓唐果臉色慘白。

因爲無話反駁，所以她沉默……

“是還是不是！你啞巴了嗎！”一巴掌狠狠抽到她紅腫臉上，眼裡氤氳，她卻不敢哭，不敢反駁，不敢反抗――

“好啊你，放你幾年自由，以爲你會成大事，沒想到你竟然一在背叛，一事無成，看來不讓你吃點苦頭你是不知道悔改了！”

長髮被扯起，她渾身顫抖著被師傅拖走。

眼裡一熱，滾燙的淚傾顏滑落……

來得太快了，快到她即使渾身疼痛卻還是有些適應不過來，快到她完全沒有任何準任何交代。

她以爲來的，是冷家那個可怕變態，卻怎麼也沒想到竟然是師傅……

身子好疼，她卻一片空白，眼前略過一副副，這五年來的一幕幕，略過她才準備接受的幸福，略過六邦裡的溫暖，略過小寶撒嬌的可愛……

一切晃如雲煙，做了這麼久的美夢，終於要醒了……

***……

唐果消失了

冷烈趕回來很快，潛伏在房子附近的保鏢全死了，無傷無毒，死無癥狀。

他趕到那座仿如鬼域的城堡時，是半夜三點半。

“滾開！”一身殺氣的他一踏入便被人攔截。

“主人有交代，就算是少主此時也不能去見她。”

‘怦’那人話音未落，腦袋開花，飛濺的血把空氣灑出一片腥氣，那些保鏢節節後退，少主身上的殺氣很旺盛，冷得讓他們沒靠近就瑟瑟發抖。

一路殺過，地上一片橫七豎八的人，血腥味瀰漫，蔓延的範圍在擴大。冷烈卻沒有因此停歇，眸中閃出越來越骸人的嗜血獸光，一身黑色的勁裝被血粘稠貼緊肌膚，稠濃的血正從他身上滴滴答答往下滴落。血紅光澤映著他峻臉如鬼魅，臉上條條血痕還未乾，添出一片詭異……

“都退下吧！”一聲輕喝，夾雜著打瞌睡的懶懶聲音讓進攻的那些人全都停手，快速退開，諾大的黑沉沉大廳，片刻後便只剩下冷烈一身血衣佇立，沒有說話，沒有表情，沒有動作，他此刻就像是被科研出來的新鮮雕塑，滿身只剩下強烈的殺氣……

“歡迎回來，我的好兒子，真幸運我還能看到你這麼精彩的一面。”

“把她交出來！”視線落在高高再上那張皇族金黃椅子，他冷冷應話。

“她？好兒子你指的，是哪個？”這疑惑的話，換來的是凌厲的子彈穿頭厲風。

“放肆！竟然敢對我開槍！”子彈沒有穿過那層看不見的空氣，冷烈一點也不意外，僅是一皺眉。

“你能把我的心挖出來做實驗！爲什麼我不能對你飛出子彈！”

‘啪！’破碎的是冷烈身邊那把上好紅木椅子，他知道他這偉大的父親生氣了。

“如果不是我把你的心挖出來！你早已經變成一堆黃土！你還敢出口不遜！”隔著那層薄薄的玻璃，那張暈暗不明臉上，讓冷烈步子一緊，生生倒退幾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