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走了之後,祁牧焱便以韓思藝要休息靜養爲由,把兩個賴在這裡的小傢伙也一併趕回自己病房。
自從韓思藝住院,這個男人儼然將這間特殊病房當成‘盛風’的總裁辦公室,所有文件全部在這裡簽字處理。現在他整理好這幾天的文件,便打電話給秘書部的小林讓她過來取走文件。
聽完他的電話內容,韓思藝望著絲毫沒有離開動作的某男,催道:“你怎麼還不走?”明明自己可以把文件帶回去非讓秘書來取,當總裁的人都喜歡這樣浪費人力資源嗎?
男人長腿交疊著悠閒地倚靠在沙發上,回得很理所當然:“我走了,誰照顧你?”
“醫院裡護士多得是。”而且每個都專業又盡職。
祁牧焱表情嚴肅地搖搖頭,煞有介事地回道:“不行,別人照顧你我不放心。”他好不容易把所有人都支開了,怎麼可能在這種時候半途而廢?
喂喂喂,他是不是弄倒主次關係了?讓他照顧自己,她纔要不放心好不好?!
韓思藝瞪他一眼,沒好氣道:“那你到底走不走?”
他微微一笑,提醒她:“小丫頭,陸醫生說過生氣不利於傷口癒合,你要儘量保持心情愉悅。”雖然過了七年,但是她依然還是一副小孩子的倔脾氣,那麼下起手來就簡單多了。
韓思藝眉頭一皺,哼哼道:“跟你這種人共處一室,我的心情怎麼愉悅得起來?”
“我這種人?”祁牧焱頗具深意地將這幾個字重複了一遍,嘴角一勾,故作疑惑地攤攤手,“那麼,請問在你眼裡我是哪種人呢?”
一時間,韓思藝被他的神情蠱惑,愣了片刻,竟不知道這個問題要如何回答。她垂下眼簾,避開那道叫她心慌意亂的視線。
是啊,他在自己眼裡是哪種人?長得足夠帥,也足夠無賴?當然,她纔不會把自己內心的真實想法說給他聽。
“你自以爲是,狂妄霸道,總以爲所有事情都必須要按照你的預想來發展,似乎什麼都不能脫離你的掌控。但是你錯了,你不是太陽,所以不是每個人都非要圍著你轉!”
“我怎麼聽著覺得在你心裡,我是個獨裁的自大狂?”眼角微挑,他神情泰然地望著她,語氣中帶了幾分調侃。
“難道不是嗎?”她擡起臉,烏黑的大眼睛裡滿是挑釁。
他最愛她這樣神氣的表情,凝著她,男人語氣裡滿滿都是寵溺:“你是說便是。”
“
嘁!”韓思藝撇撇嘴,轉過臉不再理會他。當然,她只是面上裝著很鎮定的模樣,其實,她的心早就在‘噗通噗通’亂跳不止。不論是從前還是現在,她完全扛不住他那飽含深情的眸光,剛纔他那低軟得不像話的聲音,簡直存心要把她溺死在他的溫柔鄉里。好吧,歸根結底,就是她沒勇氣,生怕自己一個不小心就淪陷了。
男人眼睛很毒,輕易就發現她臉上一閃而過的差怯,脣角緩緩浮起一抹不懷好意的弧度。會害羞就說明她對自己還有感覺,雖然小丫頭嘴上不願意承認,但是她的表現已經出賣了她內心的真實想法。所以,不管怎麼樣,她都逃不出他的掌心。
天色漸晚,夕陽用最後的餘暉將西天的雲霞染成金色。
病房門外傳來的敲門聲化解了室內尷尬中又帶著幾分曖昧的氣氛。
“進來!”祁牧焱將視線從病牀上移到門口。
門把被旋開,走進一位穿著職業套裝的女子,來人正是林秘書,她在祁牧焱面前站定,將包中的幾份重要加急文件遞給他:“總裁,這幾份合約書明天就要用,請您過目。”
“嗯。”祁牧焱接過文件,擡手一頁頁翻過去,對重要條款及注意事項逐條補充並闡述自己的觀點和意見,簽完字,他又將文件遞給她,“他們的要求不要全部答應,找人繼續談,融入資金上下浮動的誤差範圍控制在百分之零三。”
“是。”林秘書點頭。
祁牧焱忽然想到一事,又問道:“和紀氏方面合作案進行得怎麼樣了?紀天磊對那個項目是什麼態度?”
“有‘盛風’與紀氏共同控股,他自然也很樂見其成。”畢竟紀天磊掌管紀氏集團的時間不長,能跟‘盛風’合作無論對公還是對私都很有好處。
“那個項目你們繼續跟進。”他吩咐完,隨口問道,“其他還有什麼事情嗎?”
林秘書推了推鼻樑上厚重的眼鏡框,搖搖頭:“目前沒有了。”
“那就這樣吧。”祁牧焱笑了下,難得地體恤下屬,“這段時間辛苦你們了,這個項目結束後,放你一週假好好陪陪兒子吧。”
“多謝總裁。”這話讓林秘書驚喜萬分,要知道最近總裁不在公司,他們整個部門連續加五天的班,她五天都沒有陪兒子吃晚飯了。
“你們爲公司做貢獻,放假只是小福利,年底分紅,每人都再加一個百分點。”沒法辦,誰叫他這兩天心情好呢。
這個男人真會用錢收
買人心。韓思藝輕哼一聲,對他這種行爲嗤之以鼻。
沙發邊的女子當然沒有聽到她的腹誹,慎重地向男人保證道:“請總裁放心,我們一定會全心全意爲公司做好每個項目。”
“嗯,你可以下班了。”
離開前,林秘書禁不住好奇心多看了一眼病牀上的女生。公司最近都在八卦總裁最近不去公司上班的原因,有人說是他未婚妻生病住院,他每日寸步不離地守著。看這情況,應該是真的。
那個穿著病號服吊著點滴的女生雖然臉色有些蒼白卻絲毫不影響她的甜美可人,秀氣的眉毛下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很是靈動,櫻脣微微翹起,禮貌地對她點了點頭。
林秘書倒有些不好意思,回了她一個笑容:“祝你早日康復。”
“謝謝,再見。”韓思藝友好地與她道別。
待林秘書離開,祁牧焱便將視線投向病牀上的人,挑了挑眉梢反問道:“你對我的決策似乎很有意見?”
她剛纔沒有出聲,他怎麼知道她心裡在想什麼,這個男人難道是屬蛔蟲的嗎?
“沒有。”韓思藝擡眼正對上他的鳳眸,隨口問道,“你在跟紀氏合作,你們合作什麼?”
“這是商業機密。”似乎能看穿她的心思,祁牧焱脣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意,反問道:“你這麼問,我可以理解成你是在關心我的事業?”還是因爲他剛纔提到了紀天磊?
“少自作多情,誰關心你啊?”韓思藝不願意承認被他看出了心思,接下來的話完全沒有經過大腦的思考就脫口而出,“我是怕跟你合作,天磊哥會吃虧!”
又是天磊哥!呵,在她心裡紀天磊果然比他更重要。
心微微一沉,男人眼神裡的寂寥轉瞬即逝,再擡眸時神色如冬日平靜的湖面:“你覺得他紀氏有什麼是值得我覬覦的?”算了,跟她討論紀天磊只會讓兩個人之間鬧得更僵!
不等她回話,坐在沙發上的男人忽然站起身,去洗手間打來一臉盆熱水,緩緩朝她走來。
韓思藝看著他冷清的眉眼,終於後知後覺地意識到自己剛纔說的話似乎有些過頭,抿了抿嘴角,她極力想著要怎麼跟他道歉解釋:“祁牧焱,我其實不是……”
“把衣服脫了。”男人冷然出聲將她打斷,聲音淡漠得沒有一絲溫情。
脫、脫、脫衣服?!!!
“啊、哈?”愣在當場,韓思藝瞪大了雙眼難以置信地望著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