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如雨的思緒驟然停止,她淡漠的看著樓下,對身邊的千佛道:‘千佛,等查明瞭小棣的真實身份之後我想退出江湖,不再過問江湖上的是是非非了,太累太累了·······’
‘其實這個想法我早就想對葉姐說了,但是怕你生氣就一直沒有說。這些年跟著葉姐一起走南闖北很開心很開心,但是我也看到了在葉姐身上所承受得超過常人的重擔。帶領偌大的離恨閣真的很累,我也很心疼你,你要是真的不想做了,我當然很支持你,只是你走之後離恨閣的衆人怎麼辦呢?做了這麼多年的殺手若是突然不做了,還真的是很難接受呢。’
‘離恨閣的這些弟兄們追隨著我打拼了這麼多年,我自認爲對他們還算不錯,應該都有些積蓄。去一個荒蕪人煙的地方居住下來,那些錢夠他們花幾輩子了。不過若是你和萬路願意留下來帶領離恨閣我當然更高興。畢竟離恨閣是我一手創辦的,若是就這麼解散了我還真是有些心疼呢。’
‘葉姐就饒了我們吧。我和萬路早就商量好了要離開離恨閣,但是因爲最近事情太多了,葉姐你的精神也不太好,所以就一直沒有把我們的決定告訴你。’
‘是嗎?那可真是太好了!萬路雖然是個木納的人,但是很溫柔細心,除了不會搞些小浪漫之外還是挺好的一個人,你們能在一起是我最開心的事情!既然你們決定要走,我也不會阻攔。但是日後一定要記得和我長聯繫,若是日後再有了孩子,那我可鐵定是乾孃哦!’
‘那是自然!不過我和萬路要晚點再走,萬路說現在葉姐的狀況很需要我們,等你過了這段時間,小棣也回來了,你的心願完成了我們再走。’
‘謝謝你們。’
‘葉姐說的是什麼話!當年若不是葉姐收留下我和萬路,只怕我們兩個早就死了,更加不可能在一起了。救命之恩是無論如何也還不清的!’
‘越說越見外了······’
‘對了,葉姐,最近外面有些很不好的傳聞,都是針對三大家的,看來這一次他們是在劫難逃了!尤其是蕭林飛,恐怕他不死整個江湖的人都不會安心的!’
葉如雨恥笑道:‘這些人真是自尋煩惱,沒事找事!即便蕭林飛真的是什麼問天之子又有什麼了不起的?他做了二十三年的蕭林飛了,即便是問天之子他那嗜血的個性也會被改變過來的,即便他改變不了嗜血的本性,他這二十三年來也從來沒有做過任何一件對不起江湖大家的事情!我真不明白爲什麼這些人一定要抓住一個人的身世來大做文章呢?難道身世血緣就真的那麼重要嗎?重要到可以把一個正常人給逼瘋!我真的不知道該說什麼好,是該說輿論的力量大還是說蕭林飛的承受能力低?任何人被這樣說道著,心裡都不會好受,他能做出這些事情一點都由不得自己,全是那些江湖上所謂的名門正派給逼的!希望他能承受過去·······’
‘葉姐就這麼相信這些事情不是蕭林飛做的嗎?聽說他瘋了,一個瘋子是不會按常理出牌的!’
‘你覺得蕭雲培養出來的會是這樣的窩囊廢嗎?連蕭萱都不可能做的事情,他蕭林飛怎麼可能會做?這件事情的背後一定有一雙無形的手在推動,目的就是要把蕭林飛逼上一條絕路,然後······現在的蕭林飛是一把雙刃劍,如果有人可以給他一刻解藥,他會立刻反戈過來成爲江湖上最厲害的大俠,但是若是有人在在他的傷口上撒把眼的話,他會變成惡魔,一個吃人不吐骨頭的惡魔!所以······希望有人可以給他的是解藥,而不是毒藥!’
葉如雨望向外面的烏雲,不知道爲什麼,她的心突然揪了起來,天空都黑了,是不是要變天了呢?
蘇州的不知名山路上,蕭萱腳步踉蹌的行走著,心——似是被掏空了一樣,沒有了疼痛,卻窒息的難受,眼睛裡沒有淚水,因爲她已經哭不出來了,真的真的哭不出來了。二哥,你現在是不是也很痛苦?我答應過你的不離不棄,卻沒有做到,但是我的心沒有離開過你,從來沒有!只是現在的你有芊羽姐姐在身邊,他會好好的照顧你,比我在你身邊好多了不是嗎?我什麼都做不了,現在我不能再讓大哥著急了,二哥,你走吧,走了就別再回來了,永遠別再回來了!
蕭萱捂著胸口蹲在山路邊,呼吸根本就接不上,難道就要這樣死去了嗎?大哥,二哥·······
蕭萱的眼睛漸漸閉了起來,可是就在她昏倒的一瞬間她的身子被人抱了起來,她的眼睛淡淡一掃,呵,大哥·······
‘蕭蕭,蕭蕭你快醒醒啊!’蕭一陽抱著蕭萱心疼的大叫著,可是蕭萱卻一點回應都沒有,他連忙抱著蕭萱返回山洞中。段宥旻一見蕭一陽抱著蕭萱回來,驚訝的連忙起身道:‘怎麼回事?蕭蕭怎麼會暈倒了?’
‘我剛纔出去找吃的,剛好看到蕭蕭暈倒就把她抱了回來。先別問了,給她運功療傷!’蕭一陽連忙放好蕭萱便運功爲她療傷。蕭一陽的眉頭緊皺,這一次蕭萱犯病似乎比以往來得要更厲害些,而且似乎犯病的頻率也越來越高了,這不是什麼好兆頭!蕭一陽的眉頭越皺越緊,不多時蕭萱才吐出一口氣緩緩醒了過來,可是身子一點力氣都沒有,軟軟的倒在了蕭一陽的懷中,她看到了她最親愛的幾個哥哥,眼淚止不住嘩的一下流了出來,‘大哥,宥旻哥哥,希漠哥哥,嘉風哥哥,我·······’
‘蕭蕭,發生了什麼事?’蕭一陽抱著蕭萱的手更加用力,他的蕭蕭一定是受了委屈,不然怎麼會哭的這麼慘呢?‘是不是飛兒他欺負你了?’
‘大哥,你別問了,我什麼都不會說的,我什麼都不會說的······大哥,對不起,是我誤會了你,我還說了那麼多傷你心的話,我知道你一定很難過。大哥,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當時真的是太著急了,我怕你真的殺了二哥,所以······大哥,不管發生什麼事情,我都不會再說那樣的話了,你是我大哥,是我最親最親的大哥!我知道從小到大隻有大哥是最疼我最疼我的,不管我做錯了什麼事情大哥都會第一時間替我扛下來,接受嚴重的懲罰······大哥,對不起。’
‘蕭蕭,大哥從來不會怪你。若果哪一天你生氣了,那隻會讓大哥覺得是大哥做得不夠好,是大哥讓我的最愛的妹妹受到了傷害,大哥不會怪你的······但是你真的要告訴大哥,飛兒他到底去哪兒了?’
蕭萱道:‘大哥放心,我把二哥和芊羽姐姐送走了,芊羽姐姐答應過我會好好照顧二哥,不會再讓他涉足江湖之事的,所以他們歸隱了。其實大哥你不覺得讓二哥歸隱也是一個很好的辦法嗎?’
‘歸隱?’蕭一陽等人互看一眼,真的是歸隱嗎?難道這些日子又發生的那些事情真的不是蕭林飛乾的?可爲什麼所有的矛頭還是指向他們呢?難道真的是有人在故意栽贓嫁禍?不行,這件事情一定要調查清楚!只是現在蕭萱的狀況,不能讓她知道,否則的話不知道她會要急到什麼樣子!
‘大哥,你們這些日子就一直住在這裡嗎?’蕭萱看了看這裡,潮溼陰暗的山洞,她的心在滴血。
蕭一陽淡淡一笑道:‘是啊,爲了不讓別人發現我們的行蹤,我們只能躲在這裡,白天躲在這裡,晚上出去調查事情。不過你別說這個地方住的還挺舒服的,雖然沒有家裡的大牀舒服,但是當年我們剛練武的時候條件比這還差呢。你是從來沒有學過,自然不知道當年爹和叔叔伯伯們是怎麼鍛鍊我們的!不論嚴寒酷暑都如同置身冰窖一般的寒冷,那是的我們都撐過來了,現在的這些對我們而言都是小菜一碟,你別擔心我們了,倒是你知不知道照顧自己?這樣不愛惜自己的身體,我們都會心疼的!’
‘對不起大哥,對不起宥旻哥哥,對不起希漠哥哥,對不起嘉風哥哥,讓你們擔心了。’
段宥旻微微一笑道:‘只要你好好的,我們就好好的。’
‘對了,嫂子的事情·······’
段宥旻的嘴角是苦澀,‘可能是我上輩子不是個什麼好人吧,所以這輩子老天爺要讓那個我承受這樣的痛苦,可是事情都已經這樣了,我也無力迴天了,我現在唯一的想法就是平了問天教,爲我所有死去的、受到傷害的親人報仇!’
蕭萱不知爲何看到段宥旻如此傷痛心底竟也是說不出的難過,她緩緩的抱住了段宥旻,道,‘哥哥······現在的我們只有彼此了,我們沒有爹孃了,我們成了孤兒,可是我們還有這麼多從小一起長大的好兄弟陪在身邊,我們還有彼此。’
‘蕭蕭·······’段宥旻的眼角滑過一滴淚珠,長這麼大他哭過兩次,第一次是莫音死的時候,他哭得很傷痛,第二次竟是被蕭萱這笨拙的安慰著,他的心底竟一片柔軟,難道這就是所謂親情嗎?原來他還有這樣的機會去感受蕭家給他的溫情啊。雖然是藉助蕭蕭給他的,但是這已經足夠了,最起碼已經有人贊同他了不是嗎?可他始終不明白,保守這樣的秘密有什麼意義呢?爲什麼蕭雲夫婦要這樣拼死保守著一個秘密呢?一個不可能有結局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