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不開啊?!”中年人焦急地扭著扳手,神情慌張地拍著門,“孩子,快開門啊!”剛纔老人掐指一算,知道那孩子今天要大禍臨頭,可能會有血光之災!他和中年人急忙往回走,可是卻沒想到洪碧瑤病房的門竟然打不開了。
“沒辦法,撞門進去吧!”中年人退後幾步,準備擺好架勢。
“喂喂喂,你們要幹什麼?”護士小娟本來推著推牀給洪碧瑤送早餐,結果回來竟然看見中年人準備撞門,連忙跑上來制止。
“那孩子出事了,你來了正好,快開門吧,門打不開!”老人一臉嚴肅地說道。
小娟聽到老人這麼說怔了怔,如果這句話是在中年人口裡出來,那麼有可能會以爲這個中年人神經質,但如今話是出自這一位看似年過七旬的老人,那就不一樣了。
“別發呆了,快開門啊!”中年人抓住小娟的肩膀叫道。而與此同時,病房裡傳來了玻璃破碎和椅子掀倒在地上的聲音。
“好好好,馬上馬上……”護士小娟急忙從衣兜裡掏出一大串鑰匙,可是因爲太緊張手一直髮抖連鑰匙都拿不穩,掉在地上。她撿起來,好不容易找到了洪碧瑤病房的鑰匙,但是也一樣打不開,無論怎麼扭動把手都打不開。
“碧瑤,快開門啊,我是小娟!”她都焦急地快要哭了。
“啊——!!”裡面傳來一聲尖叫!
——門打開了……
病房裡一片狼藉,輸液瓶摔碎在地上,輸液瓶頸管口還在一點一點地冒出水泡,椅子也摔倒在地上,牀上的被褥一片雜亂不堪,剛纔送給洪碧瑤的乾坤鏡安靜地躺在牀上,還有幾滴鮮血滲紅了雪白的牀單。但人,卻消失不見了……
“來遲一步了嗎……”老人懊悔地坐在病牀上垂下了頭,而護士小娟無法相信眼前所看到的一切,絕望地跪倒在地上,看著空蕩蕩的病牀發呆,眼淚順著臉頰滑落下來,滴在冰冷地地面上……
“這是哪裡啊?”洪碧瑤暗暗自語,隨後她遙望了一下不遠處的那片樹林,她抓緊衣角小心翼翼地一步步向它走去。
此時的洪碧瑤看到的是夜幕下一片荒涼的樹林,林間的小道曲徑幽深,鵝卵石的路面上鋪滿了枯黃的落葉,大部分的樹枝已經光禿,只有邊緣的那些松樹還展露著生機。
成片光禿的樹木在月光的映射下顯得異常怪異和猙獰,就如同一羣妖魔一般準備隨時將從其間經過的路人吞噬一般。邊緣的那些松樹在寒風中擺動著松針,發出陣陣松濤,夾雜著風穿越那些光禿的樹幹所發出的“嗚嗚”聲,形成了一種獨特的、令人毛骨悚然的死亡之樂。
洪碧瑤加快了腳步,乾枯的落葉在她的踩踏下發出了有節奏的“嚓嚓”聲,就似配合著那“死亡之樂”所打出的鼓點一般,她的心跳也隨著這鼓點的節奏而逐漸加快。
其實她曾經不止一次一個人在夜間走過林間小道,因爲她宿舍前面那一條更加陰森,可是卻沒有一次會像今天一樣緊張。
忽然,眼前的樹林消失不見了,自己的腳下不知何時變成了一條馬路,她擡起頭,面前赫然出現了一個巨大的大理石門樓,最上面有一塊石匾,寫著四個血紅的大字:松風學院!
“這……這不是爸爸媽媽以前的學校嗎?和……”洪碧瑤此時的腦袋如同頭顱就快爆裂般,痛得要死,似乎有種曾經的記憶要擠破腦袋迸射出來。她蹲了下來,雙手緊緊地抓住自己的腦袋,臉白得不成樣子,緊閉的雙眼已滿含淚水,瑟瑟抖動的長睫毛像在水裡浸泡了一樣,緊緊咬著的嘴脣也已滲出一縷血痕!她隱隱約約可以感覺到眼前晃著一個男生,一個曾經陪在她身邊走過很多艱難困苦的男生,但就是想不起是誰……
忽然,一陣刺骨地涼氣從背後升起,她猛然間睜大了眼睛,頭痛也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