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依昶悠哉的走著,腰上掛著與瘦削挺拔的身材極不相稱的三尺雁翎刀,手上提著出門時穿的那件女子素衣。看起來顯得不倫不類。
他的動作雖然看起來悠哉自然,但是他的心中卻是一團亂麻。
搖晃著手中的素衣,思緒已然不知飛往何處。想到之前的甜蜜,想到絮刀門與詩劍派之間的恩怨,想到蕙兒的溫柔,想到雪兒的調(diào)皮……
他的表情隨著思緒的變化而不斷轉(zhuǎn)換著,時而傻樂,時而皺眉,時而大笑,時而嘆息,時而點頭,時而搖頭……
路上的行人看到他這副模樣、這等裝束,不時的對他指指點點,小聲嘀咕著:"這傢伙不會是個瘋子吧?"
"誰知道呢,看這樣子八成是瘋了。"
"不是八成,肯定是瘋了。"
"嗯,我看也是。"
…………
孟依昶彷彿聾了一般,對這些譏諷罔若未聞,依舊悠哉的走著自己的路,依舊傻笑、皺眉、嘆息……
就這樣失魂落魄的走到城南楓林的時候,一個簡易茅草屋,吸引了他的注意力。龐大的茅屋歪歪斜斜的坐落於楓林入口處,彷彿隨時都可能順風倒塌。
破落的茅草屋與火紅的楓林形成了鮮明的對比,讓人看起來很不舒服。
孟依昶心中暗自嘀咕:哪個缺德鬼,在這個地方搭了個茅草屋?搭個茅草屋倒也沒什麼不對,可是搭的這麼難看就是你的不對了。真是大煞風景,不可饒恕、不可饒恕……
你可以想象一下,在一個深秋的傍晚,欣賞著楓林美景,晚霞照影著楓林,楓林襯托著晚霞,天上地下一片火紅。如此美景,堪稱完美,結(jié)果卻冒出一個龐大姑且稱之爲房屋的灰色物體,毀了視覺上的享受,如何能不讓人覺得氣憤與不滿?
於是孟依昶不由地走上前去,打算勸告房屋的主人,拆掉房屋,還原美景。待他走近一看,頓時有些樂了。
茅草屋的大門面向楓林,門前兩側(cè)各挑著一個不起眼的招幌,正隨風輕輕擺動。其中一個招幌上寫著大大的‘酒’字。
孟依昶暗自嘀咕:這個人不但是個缺德鬼,還是個笨蛋,酒館開在這種地方也就罷了,大門竟然面向楓林?要知道,這楓林的盡頭可是絮刀門,絮刀門皆是女子,很少飲酒。如果背對著絮刀門,或許會有路人會注意到它,從而進來喝壺老酒。如今面向楓林,如果不繞到正面,誰能想到這不起眼的茅草屋竟會是一個酒館?簡直是笨蛋所爲,不僅是笨蛋,而且是個笨手笨腳的笨蛋……"
待他看到另一個招幌的時候,不由得笑出聲來。另一個招幌上寫著“心痛的感覺”五個大字。
孟依昶不由得失聲大笑起來,笑了一會,便收住了笑容,神態(tài)由譏諷轉(zhuǎn)爲嚴肅。心下暗自嘀咕道:民間高人,自古以來便是層出不窮,或許真的有一種神奇的酒,能夠讓人回憶起辛酸的往事。爲何不去嘗試一下呢?
打定主意後,孟依昶便大踏步向門內(nèi)走去。
都說女人有一顆好奇的心,男人又何嘗不是?但是好奇有時候害死的不是貓,而是自己。
孟依昶邁進大門的那一刻,不由得傻眼了。寬敞的茅草屋內(nèi),有一口直徑一丈的大鍋,大鍋有兩個耳朵,分別拴著鎖鏈,吊在傾斜姑且稱之爲房樑的物體上,鍋下的柴火正旺。赤紅的火焰在鍋下翩翩起舞,鍋裡的沸水在應聲歌唱,發(fā)出歡快的咕嘟聲。大鍋略顯傾斜,讓人擔心,隨時都可能變化爲底朝天的美妙景象。
鍋邊坐著一個老頭,手握燒火棍,不時的撥弄著柴禾。
孟依昶心下暗自嘀咕:這麼大的一口鍋,燉兩頭大水牛都足夠了。更誇張的是:這破鍋竟然吊在房樑上?難道不怕將這破房子給壓垮了?萬一翻鍋,隨時都可能將老頭藏在鍋底……
那老頭看到有客人前來,斜瞥了一眼,淡淡道:"少俠,要來杯心痛的感覺嗎?"
孟依昶對他這種不屑的眼神,不鹹不淡的語氣,很是反感。但是並沒有表現(xiàn)出厭惡之色,淡淡道:"在下,正有此意。"
那老者提高嗓音喊了一句:"小羊,有客人前來,快點準備一下。"
孟依昶四下打量了一下,這個茅草屋雖然體積巨大,但是並沒有看到房間內(nèi)有側(cè)門啊?並且之前進來的時候,也沒看到房外有人啊?這老頭是在叫誰呢?
不多時,一陣‘沙沙’的乾草摩擦聲,解決了他心中的疑惑。從茅草屋的一側(cè)姑且稱之爲牆的地方倒下一塊草堆,從裡面走出一位年輕姑娘。
孟依昶的目光不由得停留在這位姑娘的身上,這姑娘梳著傳統(tǒng)的糰子頭,整齊的劉海兩側(cè)各引申出一綹秀髮,垂落於雙頰。清秀的臉蛋上,一雙靈動的眼睛,閃著狡黠而又俏皮的光芒。纖細的腰肢上,繫著一件紅色薄衫,顯得瀟灑而幹練。
只不過這雙靈動的眼睛,讓人覺得瀟灑中透漏著絲絲俏皮與可愛。
孟依昶正和她四目相對,互相打量著對方。
這姑娘,眨了眨眼睛,俏皮道:"就是你想要一杯心痛的感覺嗎?"
孟依昶心下暗道:這位叫做小羊的姑娘,難道是那位老者的孫女?一個老人家?guī)е鴮O女開家酒館,著實不容易。
只不過接下來發(fā)生的事情,顛覆了他的看法。
這位姑娘見他沒反映,復又詢問了一遍。
孟依昶回過神來輕輕點了點頭。
這姑娘淡淡道:"一杯‘心痛的感覺’一百兩紋銀,先付賬,後品嚐。
孟依昶聽聞此言吃了一驚,一杯酒就要一百兩紋銀,幹嘛不去搶啊?一百兩紋銀,足夠普通人家?guī)啄甑幕ㄤN了。
但是他又考慮到此酒可遇而不可得,於是摸摸身上的荷包,將銀子全部倒了出來,數(shù)了數(shù)只有八十兩。這個荷包本來是蕙兒的,他一時疏忽忘記還給蕙兒了。或許在他的心底裡早已將蕙兒當成自己的娘子,以至於不分彼此,所以纔會一時疏忽。
孟依昶尷尬的笑道:“在下只有八十兩銀子,可否,可否...”
這姑娘瀟灑的揮一下手臂,慷慨道:“八十兩就八十兩吧,初來此地第一單生意,就給個優(yōu)惠吧。”
孟依昶感激的看了她一眼。
這位姑娘淡淡道:“請隨我來。”
孟依昶跟隨著這位姑娘,順著側(cè)門走進了另一個房間。讓他驚訝的是:這個房間竟然佈置的十分精巧,小巧的四方桌子,精緻的碧玉酒碗……牆壁上掛著巨大的山水畫卷,讓人如同置身於空曠的山谷中,忘記此處是個破落的茅草屋。
這姑娘淡淡道:“少俠,稍坐片刻,‘心痛的感覺’馬上就到。”說完,人已消失在房間中。
此時響起了一陣悽婉悠揚的古琴聲......
孟依昶坐在紫檀凳子上,心中感慨萬千:這家開酒館的人雖然笨了點,心黑了點,不過倒是挺有品味的,這首曲子想必是那位老者所奏...
不多時,這位姑娘用玉盤託著一杯美酒走了進來。
孟依昶緩緩睜開眼睛,道了一句:“多謝。”
這個姑娘眼中閃過一絲莫名的笑意,只不過孟依昶的注意力集中在美酒上面,沒有覺察到而已。
孟依昶緩緩端起酒杯,淺啜了一口,不由皺眉道:“嗯?”復又深啜了一口,疑惑道:“咦?”端起酒杯一口喝乾,咂了咂,細細品味了一番,突然大叫道:“這明明就是白開水,騙子,快賠我銀子...”
這姑娘嘲諷道:“賠你銀子?你記性可真好!這杯‘心痛的感覺’本來是紋銀一百兩,已經(jīng)便宜你二十兩了,還敢說我是騙子!哼,我改變主意了,快將你欠的二十兩銀子補上。”
孟依昶不由愕然,吃吃的說道:“你,你...我,我,我...”
這姑娘冷哼一聲道:“我什麼我?”復又伸出手臂說道:“快還銀子。”
孟依昶不由得呆立在那裡,本來是他向別人討銀子的,結(jié)果卻變成了欠別人銀子。
這姑娘催促道:“快點。”
孟依昶尷尬道:“我,我,我沒銀子了。”
這姑娘細細打量他一番,淡淡道:“你這腰上的破刀或許值個三兩銀子,你隨身帶的那件素衣應該也能值個二兩銀子,你身上這件衣服或許值個一兩銀子...”
就這樣,孟依昶將身上值錢的東西,全都賠給了人家。連蕙兒那個荷包也被這姑娘給一把搶走。身上僅剩下一件貼身薄衫。
孟依昶單手捂著額頭,想哭卻哭不出聲音來,站在破落的茅草屋門前,仰天長嘆道:“這難道就是心痛的感覺?”回過神來,搖搖頭無奈的走了。
這姑娘望著他的遠去的背影,喃喃道:“我們還會再見的。”
孟依昶自是沒有聽到這句話,失魂落魄的順著楓林向前走去。微涼的秋風吹拂在他身上,孟依昶不由得打了個哆嗦,身體是涼的,心也是涼的。
搖搖晃晃,不多時便回到了絮叨門。柳玉刀早已在此等候多時,坐在大門口的臺階上發(fā)呆,看到孟依昶回來,她的眼睛一亮,緊接著便撲進了他的懷抱。
孟依昶看到妹妹在此等候自己,心中很是感動,同時有一股暖流涌上心頭,撫平之前的冷意。輕輕撫摸著她的秀髮,柔聲道:"傻丫頭,幹嘛坐在大門口?我說了日落之前一定會回來的。"
柳玉刀悶聲道:"我知道的,可是你不回來,我始終放心不下。這個中秋節(jié)如果少了你,我怎麼都開心不起來。"
孟依昶撫摸著她的秀髮,輕輕移開身體,柔聲道:"答應哥哥,以後不管我在不在你身邊,永遠都要開開心心的。"
柳玉刀微笑道:"知道啦。"緊接著才覺察到孟依昶有些不太對勁,疑惑道:“哥哥,你怎麼搞成這幅模樣?”
孟依昶苦笑道:“心痛的感覺啊,心痛的感覺...”
“什麼心痛的感覺?你在說什麼呢?”柳玉刀不解的問道。
孟依昶回過神來,擠出一絲笑容道:“沒什麼,想起一些事情罷了。”復又輕輕颳了一下她的鼻子,笑著道:"我餓了,不知檀香姐姐準備了什麼好吃的?"
柳玉刀柔聲道:“先換件衣服吧,酒席早已準備好,大家都在等你回來。”
孟依昶輕輕點了點頭。
柳玉刀只有和孟依昶在一起的時候,纔會像個正常的女孩子。一個人原來真的可以改變另一個人,只要你觸動她的靈魂,就可以觸摸她的本心。
“物以類聚,人以羣分”心胸狹隘的人永遠不會和光明磊落的人成爲朋友,自私自利的人永遠不會和大公無私的人成爲摯友……除非有一天他的人性改變了。一個人與另一個人成爲朋友,不是因爲利益,亦不是因爲性格,而是因爲彼此的瞭解。即使一個熱情似火,一個冷若冰霜,只要彼此互相瞭解,亦能成爲生死之交。
孟依昶換完衣服之後,便跟隨著柳玉刀來到了絮刀門的大廳,映入眼簾的是無數(shù)的女子,百餘張桌子上皆是女子,竟有千人之多。李飄絮坐在首位,看到孟依昶的時候眼皮子輕輕跳動了一下,淡淡道:"回來了。"
孟依昶正看著這幫女子發(fā)呆,這幫女子看向他的目光中有一抹尊敬以及崇拜,想必今日一戰(zhàn)她們已然知曉。
孟依昶微笑道:"回來了。"然後徑直走向李飄絮,在她旁邊坐了下來。然後毫不客氣的提起筷子吃了起來,李飄絮微笑的看著他,她就喜歡這種不做作的男人。
孟依昶看到她的笑容,不由得有些癡了,他第一次看到李飄絮的微笑,這是怎樣一種微笑。讓人如沐春風,身心放鬆,心中半點異樣的想法都沒有,讓人陶醉讓人癡狂卻又讓人沒有雜念。孟依昶回過神來微笑道:"飄絮姐姐,幹嘛看著我?"
李飄絮微笑道:"你不看我,怎麼會知道我在看你?"
"這——"孟依昶不由愕然,復又哈哈大笑道:"飄絮姐姐,也挺可愛的嘛!要多笑笑,這樣纔像個正常的女孩子。"
一衆(zhòng)人聽到孟依昶說李飄絮‘可愛’不由得暗自好笑,李飄絮也覺得很好笑,這十五年來還是第一次有人說她可愛。微笑著道:"什麼正常的女孩子?姐姐可不是女孩子了。姐姐可比你大好多,在姐姐面前你只是小孩子罷了~”
“這——”孟依昶不由得又是愕然。微笑道:“如果不知道你的年齡,任何人都會把你當成小姑娘,姐姐看起來就像十七八歲的小姑娘。再說了,姐姐也不是很大嘛,要活的年輕,將來小弟給你做媒,保管替你找一個人中龍鳳。”
也只有孟依昶敢這麼說話,也只有孟依昶這麼說話不會讓她生氣。李飄絮微笑道:“我看你就比較不錯,何必再去找別人。”
“這——”孟依昶又是比較愕然,旋即明白她只是在開玩笑,於是微笑道:“小弟知道自己是什麼尊容,決計不敢攀上姐姐,飄絮姐姐就不要拿我尋開心了。”
李飄絮微笑道:“你本事也不小嘛,詩劍山莊的二莊主可不是普通人,多少人踏破鐵鞋都追她不到。而你卻輕而易舉將其拿下,而且是在不動用武功的情況下。如果我是個男人,恐怕也會喜歡上她的,她可是當世最完美的女子了,美貌與賢淑並存,女人會的東西她全都會,女人不會的東西她也會。她的美貌與智慧,江湖中可沒幾個人不知道。”
"這——”孟依昶微笑道:“蕙兒確實是我見過的女子中最完美的,她善解人意,總是能夠體諒別人。”
李飄絮笑著道:“所以說你本事不小嘛。”孟依昶不敢再去搭腔,只管悶頭吃東西。
待用過晚飯之後,柳玉刀開心道:“我們一起去賞月吧。”
李飄絮淡淡道:“我有一些事情想和小孟說一下,你們?nèi)疾辉S跟過來。”
柳玉刀雖然有些不滿,但是考慮到大姐肯定有重要的事情和哥哥相商,也就沒多說什麼。
李飄絮對孟依昶說道:“隨我過來。”說完頭也不回的走了。
孟依昶跟隨李飄絮七拐八繞,來到了一處密室之中。李飄絮點上油燈淡淡道:“這裡是絮刀門,最爲機密的地方,歷代掌門都是在此處閉關(guān)。非掌門人不得入內(nèi),除了掌門人以外,任何人都不知道有這麼一處地方。”
孟依昶疑惑道:“爲什麼要告訴我這些?”
李飄絮神態(tài)嚴肅的說道:“此事事關(guān)天下蒼生,以及絮刀門的生死存亡。”
孟依昶輕輕點了點頭,道:“這件事情你也聽說了?”
李飄絮眼中閃過一絲驚訝,復又淡淡道:“原來你已經(jīng)知道了。”
孟依昶輕輕點了點頭。
李飄絮露出一抹真摯的目光,堅定道:“我之所以想要告訴你這件事情,是因爲我信任你,儘管我對你的來歷一無所知,但是信任一個人本來就不需要理由。”
孟依昶輕輕點了點頭。
李飄絮淡淡道:“此事絕不是一個幫派所能解決的,更不是一個絕世高手所能解決的。我們聯(lián)手或許可以無敵於天下,但是對方的實力之恐怖你應該知曉,對方勢力之大你也應該知曉。他們數(shù)千年來僅僅出現(xiàn)過兩次,每一次都給江湖帶來了巨大的災難,這一次比上兩次更加恐怖,他們的實力遠比想象中要可怕的多...”
孟依昶輕輕點了點頭道:“這些我都知曉。”
李飄絮點了點頭,道:“我不想追問你的身世,但是你的武功究竟到了哪一個層次?”
孟依昶遲疑了一下,說道:“比起你和公孫無花自然是稍遜一籌。”
李飄絮懷疑道:“白天你那一招我可看的清清楚楚,你不要騙我。”
孟依昶苦笑一聲道:“那一刀如果換成是你和公孫無花,都可以很隨意的施展出來,我說的可對?。”
李飄絮輕輕點了點頭,淡淡道:“那是自然,可是你能夠以一己之力擊偏我們的兵刃,這可不是一般人能夠做到的,你的功力應該不在我和公孫無花之下。”
孟依昶微笑道:“這個道理很簡單,就好比一個力大無窮的壯漢快速揮拳攻向一個人,就算是個孩子,從側(cè)面輕輕擊打一下他的手臂,他的拳勢都會偏開。我說的對不對?”
李飄絮雖然輕輕點了點頭,接著道:"你的武功是我這些年所見之人中除了公孫無花外最高的,或許你只是年紀小我們一些,功力低上一絲,但是你的武功境界應該和我們相當。"
孟依昶這次並沒有辯駁什麼,淡淡道:"這件事你爲什麼不告訴絮刀門的弟子?"
李飄絮皺眉道:"此事,事關(guān)重大,如果告訴她們難免引起恐慌,現(xiàn)在江湖中知道這件事的人並不多。而且他們現(xiàn)在並沒有行動,萬一傳到江湖上,難保他們不會提前動手。他們?nèi)绻麆邮挚隙〞饶眯醯堕T和詩劍派開刀,用以震懾武林。公孫無花,想必也已得知這一消息。"
孟依昶輕輕點了點頭,神色莊重的說道:"如果他們對詩劍派動手,你會不會出手幫她們?脣亡齒寒的道理你應該知道。"
李飄絮貝齒輕咬下脣,皺眉思索了一陣子,道:"這個問題我暫時不能回答你。"
孟依昶苦笑著點了點頭,道:"好吧。"復又舒展眉頭微笑道:"我相信你會做出最明智的選擇。"
他們在密室中談論了許多不爲人知的事情,李飄絮交代了他一樣事情,讓他要時刻記在心上。
孟依昶當時微笑著說道:“我記下了。”李飄絮看著他不以爲意的表情,不由得懷疑他是不是真的記下了。
他們從密室中出來的時候,絮刀門的丫頭們早已全部睡下。柳玉刀獨自一人坐在房檐上對著月光發(fā)呆,孟依昶飛身來到她旁邊,柔聲道:“傻丫頭,這麼晚了,怎麼還不休息?”
柳玉刀看到孟依昶,不由得露出一抹笑容,輕聲道:“等你一起賞月啊。”
孟依昶坐在她旁邊,倆人對著月光發(fā)呆,各自想著屬於自己的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