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小剛雙爪負在背後,腆著肚子樂呵呵踏空而去。雲(yún)海之上,只見他的身形忽高忽低,漸行漸遠,好不歡樂。一雙小短腿駕著雲(yún)層,遠遠看去頗具喜感。本就是貪玩性子的他,在這空中東張西望,時而俯瞰,時而遠眺,不知在尋找什麼樂趣。不知不覺之間,碧小剛已經(jīng)出了萬里如煙的範圍了。
另一邊,一輛花哨的車輦御空而行。其四周跟著許多侍衛(wèi),個個不茍言笑,面色甚是嚴肅,與那車輦的風格卻是格格不入。若有熟知者,必然知曉這是慕容家大公子的標誌性物件。慕容家乃是中域的一箇中等超級家族,在中域也算有些名聲。而最出名的還是慕容家大公子,無他,只因其風·流不羈,豔名遠播。
車輦內(nèi)亦是佈置的香豔無比,粉紅的紗帳內(nèi)透著淡淡青煙,卻是其內(nèi)放置了兩隻香爐所致。酒杯玉盤等取樂器具一應(yīng)俱全,一張長榻上半躺著一名青年,便是慕容家大公子慕容靈言。只見其衣裳半敞,露出小麥色的肌膚。其身材修長,面貌俊朗,眉頭緊鎖似有什麼煩心之事。然而即便如此,那微微翹起的嘴角,依然帶著說不出的風情。
車輦內(nèi)還有數(shù)名貌美女子,皆是穿著敞露。或翩翩起舞,或彈琴歌曲,以取悅慕容靈言。這些都是這慕容靈言不知第幾房的小妾,此次遠出只是隨意挑了幾名帶著,隨時取樂罷了。只不過今日雖處在這極度淫·樂的環(huán)境中,慕容靈言卻是絲毫沒有心情去享樂。
原因無他,只因家族中發(fā)生了一件大事令所有人都始料未及更是十分震驚的事情,導致他也跟著受了牽連。四處奔波,舟車勞頓不說,更是受了一肚子氣,叫他心情如何能好?更別說飲酒作樂,沉浸溫柔鄉(xiāng)了,以他現(xiàn)在鬱結(jié)的心情那話能否有反應(yīng)都難說。
慕容家當代家主乃是慕容楓,主母的身份更是不得了,乃是煙雨閣閣主花月容的親妹妹花月顏。慕容楓與花月顏共生有一女二子,長子慕容靈言便是先前說到的風·流不羈的那位。幺子慕容靈溪少年心性,單純?nèi)涡裕杂咨钤诟改感宙⒌膶櫮缰校恢獞n愁爲何物。至於次女衆(zhòng)位看官卻是不陌生,便是那性子要強、敢愛敢恨的慕容靈彩。
慕容家與煙雨閣乃是秦晉之好,倆家自是親近。所謂錦上添花,俱是人人都樂意的,故而兩家便欲在此基礎(chǔ)上來個親上加親。正好煙雨閣閣主花月容有一子一女,其子冷若便是慕容靈彩的表哥,與慕容靈彩從小結(jié)的娃娃親。
本是皆大歡喜的大好事,然而慕容靈彩一貫倔強要強,對於心中不願之事打死都是不肯妥協(xié)。而對於心中決定之事,卻是九頭牛也拉不回來。好巧不巧的,慕容靈彩對於她那冰山表哥一點興趣都沒有。要讓他嫁給一個不喜歡的人,這讓她如何能接受?然而慕容家與煙雨閣俱是超級勢力,是要面子的。婚約豈能說毀就毀?即便她提出悔婚,不論是慕容家還是煙雨閣都是不同意的。無奈之下,只得出此下策離家出走。且這一走不僅走了許多年,而且還走出了中域,可見其決心之大。
起初慕容家衆(zhòng)人也只當是其鬧鬧大小姐脾氣,玩累了自然也就回來了,便沒急著找她。但是現(xiàn)在情況不但不一樣了,而且還相當緊急。因爲人煙雨閣前來催婚了,可是當事人還不知道在哪裡呢,這讓慕容家衆(zhòng)人如何不著急?
這慕容靈彩也是狡猾,潛入南域羅天城隱在幕後開了家青·樓。就算天香樓在羅天城十分出名,但是並無人知曉其幕後老闆的真實身份。而慕容家更不會想到堂堂慕容家二小姐居然成了青·樓老闆,這不是打慕容家的臉嗎?
紙終究是包不住火的,無奈之下,慕容家只得派大公子慕容靈言親自前往煙雨閣說明情況,並奉上歉意云云。也合該他倒黴,偏偏遇上冷若這個冷酷絕情的,他哪管你什麼人情世故。只道是你出爾反爾,侮辱了其身份,於是對著慕容靈言好一頓嘲諷。言辭頗爲難聽,語氣更是刺人。堂堂慕容家大公子便是這樣受了一肚子氣,頹廢的折了回來。
“哼,老頭子拿本少當狗腿差遣也就罷了。偏偏到了煙雨閣,冷若那廝竟還給本少臉色看。啊呸,那死麪癱哪來的臉色!表哥了不起啊?給你臉才叫你一聲表哥,真把自己當根蔥了!再說,翹家的是慕容靈彩那死妮子,又不是本少,憑什麼本少要沒來由的受這冤枉氣!哇呀呀,可惡,可惡,可惡,著實可惡!”慕容靈言越想越不是滋味,蹭的一下便從半躺的姿勢坐了起來,咬牙切齒的發(fā)泄道。
“公子消消氣,氣壞了身子妾身們可會心疼的。”一個個美貌女子紛紛上前取悅討好道。捏肩的捏肩,捶腿的捶腿,敲背的敲背,更有大膽的直接伸手進入慕容靈言衣袍內(nèi)撫摸著他的肌膚,動作好生淫·靡。
“行了,行了,別來煩本少。”慕容靈言一把將小妾們推開,語氣不耐的說道。“公子!”衆(zhòng)女帶著哭腔委屈的嬌呼道。“閉嘴!”慕容靈言怒目一蹬。於是衆(zhòng)女紛紛噤若寒蟬,不敢再多言一句,生怕觸怒了眼前的大爺。
“來人!”慕容靈言掀開簾子大呼道。“公子有何吩咐?”一個白衣青年上前問道。這青年便是慕容靈言的貼身護衛(wèi)慕容杉,其俊朗程度竟不下於慕容靈言。“下去,本少要去散心。”慕容靈言一指下方,不耐煩道。“這。。。公子不太好吧?此處荒山野嶺的若是遇到歹人就危險了,咱們還是儘快回去覆命吧。若是回的晚了,家主也是會擔心的。”慕容杉十分委婉的勸說道。
“胡說八道,本少看這裡就十分不錯,鍾靈毓秀哪會生出歹人來?即便有圖謀不軌者憑本少的修爲用得著怕嗎?而且還有你這個聖尊大圓滿的高手在,能出什麼意外?至於老頭子就更不用理會了,莫說晚回去,就算本少不回去他也不見得能想的起來找本少!”慕容靈言憋著一肚子氣,說話也有些意氣用事了。
“可是。。。”慕容杉還待勸說,卻被自家主子生生打斷:“別廢話了,你去不去?”“我。。。”慕容杉有苦難言。“信不信回去我就告訴老頭子你覬覦本少美色,趁著沒人把本少給強了?”慕容靈言無賴的威脅道。
“公子,你!你!你!你怎能如此無賴?”慕容杉不敢置信的指著自家主子顫抖的說道。“你不信?好,等著。本少這就去製造證據(jù),哼,脖子上先弄點吻痕,然後身上再弄點掐痕,還有背後再弄點抓痕。這還不夠,本少還要找條鞭子抽幾下!”慕容靈言惡狠狠的說道。
“噗!”慕容杉當真想直接一口血噴死這個無恥的傢伙。潑髒水也沒有這麼潑的啊!你這是想害死我怎麼滴?照你這樣個說法,回去後家主還不得把我活活剝了?好半晌,慕容杉都一直傻愣愣的盯著慕容靈言,驚駭?shù)恼f不出一句話來。
看著他發(fā)愣的樣子,慕容靈言還以爲他油鹽不進不肯妥協(xié)呢,一咬牙一跺腳繼續(xù)補充道:“本少豁出去了,再找根玉勢把戲做足了!”“轟!”慕容杉只覺五雷轟頂,腦袋嗡嗡的似乎都沒敢聽清慕容靈言說的什麼。
吞了吞口水,壓下心中的驚駭。慕容杉勉強開口道:“公子執(zhí)意如此,那還是便宜了屬下吧,也省得找玉勢了。”“啊呸,你還真敢想!好哇,你果然是有賊心沒賊膽,這回讓本少捉到了吧。”慕容靈言唾棄道。
“呵呵,屬下哪敢。既然公子想要下去散心,屬下遵命就是了。”慕容杉苦澀道。心中早不知將慕容靈言千刀萬剮多少遍了,暗罵一聲:我怎麼就攤上這麼個既能找事又十分無賴的主子了呢?“早說不就完了,趕緊的。”慕容靈言一甩長袖,斜著桃花眼嗔道。
慕容杉只覺心神一陣恍惚,似乎這一瞬間的公子倒真是風情萬種,勾人的很啊。呸呸呸,想什麼呢這是,趕忙驅(qū)除了邪念吩咐衆(zhòng)人放緩速度,往下方而去了。
見達到了目的,慕容靈言這才心滿意足放下簾子回車輦裡去了。“哼,小樣,跟本少鬥還嫩著呢。”慕容靈言得意的哼了聲。這可不麼,能做到這麼無恥的也沒幾個了。鬥不過你可不是應(yīng)該的麼?
車輦很快落在了大山環(huán)繞的深谷之內(nèi),放眼望去,只見山谷不甚空曠周遭俱是竹林。而谷內(nèi)一處建著一片草廬,廬前是一片杏林。一陣風起,片片杏花飄落姿態(tài)甚是優(yōu)美。慕容靈言緩步邁下車輦,一時竟被這景象吸引住了。本是陰晴不定的臉上,竟短暫的露出了一絲淺笑。閉目輕嗅谷中清新的空氣,慕容靈言只覺一陣心曠神怡,甚是舒爽。
只是這舒適還未持久,這谷內(nèi)四周竟響起了一陣琴音。飄落的杏花,搖曳的竹林俱都帶上了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肅殺之氣。衆(zhòng)人心神一稟,生出一股生死危機,紛紛如臨大敵的戒備起來。
“咻!咻!咻!”只見無數(shù)的飛花落葉彷彿化作了凌厲的飛劍,密集的射向衆(zhòng)人。其上帶著的劍氣散發(fā)出的恐怖的氣息,無疑是聖尊大圓滿的氣息。衆(zhòng)人大驚失色,想不到這看似平靜安寧的小山谷竟如此兇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