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傳來小老闆的聲音。
“最後一題,姑娘若是答上來了,這最漂亮的一盞花燈便送給姑娘了。題目是:武?!?
紫蘇看著花燈上的字條,“武?”
紫蘇笑笑道:“斐。”
“斐?!?
兩個聲音同時說出這個字來。
紫蘇扭頭看著那聲音的來源,沒想到竟是個俊朗的那公子,也扭頭看著他,一臉的笑意。有那麼一瞬間,紫蘇覺得眼前的公子很熟悉,熟悉到陌生。
腦海中只有四個字,似曾相識。
紫蘇怔了怔,衝著那公子點點頭,看見了他身後的孃親。
小老闆說道:“兩位的花燈。”
紫蘇結(jié)果小老闆手中遞過來的花燈,想那公子笑了笑,便朝著自己的孃親跑去了。
身後還有聲音傳來:“雲(yún)峰,沒想到,一個姑娘家竟然也猜出來了?!?
原來他叫雲(yún)峰,紫蘇心中便記下了這個名字。
紫蘇跑遠(yuǎn)了,自然沒有聽到那個叫做雲(yún)峰的一夥公子哥,在那花燈街上說的話了。
人這一生中往往會遇見很多人,每天會與很多人擦家而過,可是能讓你覺得似曾相識的,能讓你記住的,必定沒有幾個。
似曾相識便是緣分。前世的有緣未盡,今世相遇便要珍惜。
這是從某一本書上看到的話。
紫蘇知道自己那日在花燈節(jié)上看見公子便是自己的未來的夫婿汪雲(yún)峰。
很多時候,她總是一個人想著,那日在花燈節(jié)上看見的公子。
每個少女都有自己的心事,這心事必定是不能夠與父母說的。
紫蘇知道,就算自己自小便與汪雲(yún)峰訂下親事,但,這輩子,就她現(xiàn)在的身體,她紫蘇怕是沒有福分做他的新娘子了。世事總是難料,誰想到,一出生就被大夫診斷活不過十六歲的女孩子,竟然在生命即將結(jié)束的前夕,有了一番的奇遇,身上的病竟然完全好了。
過完了年,汪府上的人便來提親。
關(guān)於汪府爲(wèi)何這麼急著娶親這一件事情,紫蘇他們家是知道的。
紫蘇的爹爹本想著,尋個法子拒絕,卻沒想到,這一次,看似柔順的女兒竟然這般的固執(zhí)。
由此,儘管不放心,還是由得她嫁了。
離家的那日晚上,母親在銅鏡前爲(wèi)自己梳頭髮。
看著紫蘇說道:“汪家不比咱們家,是名門大族,嫁到那裡,說話做事要萬分的謹(jǐn)慎小心,知道嗎?”
紫蘇擡頭笑了笑說道:“娘,我知道了。”
“嫁過去,孃親與你爹爹便顧不及你了,你自己要好好照顧自己?!眿H說著,眼淚便掉了下來,似乎是怕自己難過,又趕緊轉(zhuǎn)過身去,默默拭淚。
當(dāng)年若是他們沒有遇見,紫蘇嫁給汪雲(yún)峰會不會還有期待,想著,應(yīng)該還是會有的,這世間哪一個女子嫁給別的男子,會沒有期待,哪一個新娘子會在結(jié)婚前夕不是滿懷喜悅與心事?
紫蘇看著那潔白的帕子上沾染了一滴鮮紅的血,暈染開來,放下手中的帕子,這帕子算是毀了。
紫蘇從小在刺繡一事上幾乎是無師自
通的。
從小她便繡花做針線做的極好。甚至比有了十幾年功力經(jīng)驗的繡娘還要好。
很小她便知道,這刺繡,一旦繡錯了一針,那後面的便會著錯,所以刺繡的時候,要萬分的小心,一步都錯不得,若是一步錯了,後面也跟著錯了,那就要拆了重新來過。
現(xiàn)在她知道,這刺繡不比人生,繡錯了,可以重新來過,可是人生走錯了,卻無法回頭重新來過了。
剛剛汪雲(yún)峰過來對她說他要納妾了。
紫蘇不是沒有感覺的,只是不管是因爲(wèi)那個少年,還是那個少年不在,她都要壓制著。
在這個汪府,她紫蘇不得勢,不得寵,沒什麼,就算是得寵,在這個年代中,又有哪一個女子能夠攔的住自己的相公納妾呢?
沒有,從來就沒有,越是名門望族中的女子,越是不能,不僅僅不能攔著,還要笑臉相迎。
這勾心鬥角的,紫蘇來到汪府這一些日子也算是見了一些。
別的女子不攔著,她紫蘇自然也攔不住的。
只能由的他去了。
納妾就納妾吧,汪雲(yún)峰不喜歡自己,那讓他找個他喜歡的,在他身側(cè)伺候也是好的,免得夜深了還沒有人爲(wèi)他加一件衣服。、
紫蘇站起身來,看著窗外開的極好的桃花。
粉色的花蕾綴滿了枝頭。
看著這開的無比燦爛的花朵,想著日後的果子也一定是極甜美的。
紫蘇看著外面的桃花笑了笑。
這日的陽光極好,汪雲(yún)峰從外面回來的時候,就正看見紫蘇站在桃花樹前,仰頭看著桃花的樣子。
粉色的花朵映著女子年輕秀麗的容顏。
這是人面桃花。
看著她靜靜的擡著頭,看著樹上的粉色花朵,臉上帶著嫺靜的笑意。
她似乎就一直是這樣的女子。
從她入府到現(xiàn)在,這是汪雲(yún)峰得出的答案來,她喜靜,哪怕很熱鬧的場景中,她也總是安安靜靜的呆在一邊。那種安靜卻是分外的吸引人,儘管不說話,就站在那裡,也是讓人無法忽視的存在。
汪雲(yún)峰看著紫蘇,想著在酒樓中虛懷對自己說的話,虛懷說:小子,拿出你平日裡對別人的冷靜理智來看待你老婆。
紫蘇?
紫蘇似是覺察到了有人的目光朝自己這邊看來,扭頭便看向了那個方向。
就看見,汪雲(yún)峰已設(shè)素淨(jìng)的衣服,站在院子門前,看著自己,臉上的神情很是怪異。
紫蘇看著汪雲(yún)峰,想著,自己應(yīng)該和他說點什麼。
想了想便說道:“你回來了。”
紫蘇這話一出口,讓站在院子門口的我那個雲(yún)峰有了一種錯覺。
好像他們兩個是已經(jīng)在一起生活了幾十年的老夫老妻,妻子看見外出的丈夫歸來,迎上去。
只是紫蘇站在那裡,並有迎上前的打算。
汪雲(yún)峰看著紫蘇,開口說道:“這桃樹你好好照顧著?!?
沒頭沒腦的這句話,紫蘇雖然意外,但還是回到:“好。” 說完這句話,汪雲(yún)峰便離開了。
留下紫蘇一個人站在桃樹
下。
剛剛他與她的距離,一丈多遠(yuǎn),這樣就好這樣就好。
日子這樣過下去,一天比一天的暖。
紫蘇在這汪府的日子倒也算是平靜無波。
最近,這汪府上下都在傳,汪夫人要給少爺納妾的事情。
紫蘇是知道的,只是對於這件事情沒有任何表示。
可是在這種事情上,不關(guān)心,不代表你就不反對,反而,紫蘇這種漠不關(guān)心的態(tài)度在旁人看來,這少夫人是不高興,不高興少爺納妾,所以才這樣的不關(guān)心。
要不,怎麼會這樣的平靜呢?
其他家族的夫人們,在自己相公要納妾的時候,哪個不是當(dāng)成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在張羅。
紫蘇嫁到汪府一段時日了,也不太在乎這汪府上下的人怎麼看了。
至於那個白衣白髮的詭異少年,沒有再出現(xiàn)在紫蘇面前。
直到有一日。
紫蘇一直記得那一日。
天上的雲(yún)朵陰沉沉的,像是要下雨的樣子。
紫蘇在自己的房間中,看著外面陰沉的天色。
這時候,有人推門進(jìn)來的聲音,紫蘇面色平靜的看著進(jìn)來的女子。
一身錦衣華服的美貌女子.。
紫蘇看著眼前這個女子。
任她如何看,也不覺得自己認(rèn)識這個女子。
“姑娘是?”
那美貌女子看見紫蘇的之後,眼中有一抹輕蔑閃過。
很快便又看著紫蘇微笑道:“姐姐估計還不認(rèn)識妹妹?!?
“妹妹?” “不久後,咱們就要以姐妹相稱了?!?
“你是?”紫蘇看見眼前這個女子又聽著她說的話,心裡對這個女子是什麼人大概有了個普。
“我叫宋語嫣,是汪雲(yún)峰哥哥的表妹?!?
“哦。”紫蘇儘管對於汪雲(yún)峰納妾這件事情沒怎麼關(guān)心,可是這件事情,在汪府上下都很關(guān)心,主要的是汪夫人很關(guān)心,下面那些人都是看主子臉色的,自然也要關(guān)心,既然這樣關(guān)心了,就少不了要議論,議論了,紫蘇不是聾子,自然是聽到了一些,也知道汪雲(yún)峰要納的妾名字叫做宋語嫣,是汪夫人的侄女,汪雲(yún)峰親梅竹馬的表妹。表哥與表妹,這簡直就是天生的一對。
“坐吧?!弊咸K看著宋語嫣說道,紫蘇不知道這宋語嫣在這要嫁給汪雲(yún)峰的前夕,跑到自己這邊來做什麼??茨菢幼樱咸K拜訪沒有看出來,示威倒是看出來了。
宋語嫣打量了一眼紫蘇住的這房子。並沒有絲毫要坐下的意思,只是走到紫蘇身邊,說道:“姐姐,這汪府,剛剛過來,姐姐陪著我逛逛可好?”
紫蘇聽了宋語嫣這話,很想說,我對這汪府其實也不熟悉,這事倒是真的,紫蘇雖然嫁進(jìn)汪府有一段時日了,但一直絕大部分時間裡,都是呆在自己房間中,頂多天氣好的時候,出來走走。
可是這話,卻是不能說的。似乎也不能拒絕。
可是這天氣,陰沉沉的要下雨一樣……紫蘇的眼睛黯然了。
轉(zhuǎn)過身看著那服飾,妝容都十分考究的女子,看了看外面的天空,還是笑了笑:“好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