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華看著眼前這個手中還握著筆的男人,曾經(jīng)是仙界至尊的男人。
“究竟是爲(wèi)何?”爲(wèi)什麼什麼都已經(jīng)料到,卻還是放任他們?nèi)プ鲞@件事情?
“這麼多年來,你做的很好,可是作爲(wèi)天帝,我總還要試一試。”
陌華困惑的看著眼前的男人。
“隱忍,智謀,果敢,你無一不缺。”這樣是個適合做天帝的料子。
“七弟也是一樣不缺。”
聖卓握著毛筆的手頓了下。
仰頭看了看仙界純淨(jìng)蔚藍(lán)的天空,像是一聲嘆息:“老七……這天帝的位置唯有他坐不得。”
“藍(lán)夜是……”後面的話陌華沒有說下去。
聖卓只是沉默。
陌華看著面前這個沉默的男子,說道:“可還有話和我說?” “善待你的那些個兄弟。”爲(wèi)了他們,更重要的也是爲(wèi)了你自己。
陌華看著面前的男子良久才說道:“好。”
陌華欲離開的時候,聽到後面的男人對自己說:“以後,不要再過來了。” 陌華止步,站在那裡一動不動。
接著就聽見聖卓用很溫柔的聲音說道:“好不容易有時間陪陪她。”
陌華整個人怔在那裡。
看著那盛開了一院子的牡丹。
想起母妃曾經(jīng)對自己說過的。
“你父親不是心裡沒有母親,只是他心裡裝著的不止母親一人罷了。” 有麼?
當(dāng)時的陌華不明白,若是真的有,爲(wèi)何在他的母妃在被天后爲(wèi)難的時候他視而不見。若是有,爲(wèi)何母妃在被天后害死的時候,他選擇無動於衷,若是有,母妃離世之後,衆(zhòng)位仙家對他的欺凌,他又爲(wèi)何不聞不問。
母妃,你若是知道今天,當(dāng)初還會不會說,下輩子不要相遇這種話?
仙界。
落雪峰。
雪薇的行動已經(jīng)恢復(fù)了自由。
雪薇站在仙界大門前,看著那個一身風(fēng)塵,遠(yuǎn)道而來的男子。
若說長相,他是最像天帝的那一個。
這男子便是天后的兒子,三皇子聖博。聖博看了雪薇仙子一眼,往前走去。
雪薇上前一步,擋著他。
“仙子你?”
雪薇擡頭看著聖博一臉的平靜。
這聖博走近了,雪薇纔看清楚,他那雙眼眸,已經(jīng)泛著血絲。也不知道是有多久沒有休息了。
“雪薇仙子,你讓開!”
“看不出來,我就是攔著你的!”雪薇的態(tài)度很認(rèn)真。
聖博低頭看著擋在自己面前的女子,道:“你這是爲(wèi)了他?還是這次你站在他那邊?” “他?”雪薇看著聖博問了句,很快又明白過來,看著聖博微笑道:“你說的可是陌華?”
聖博嘴角揚(yáng)起一抹嘲諷,道:“應(yīng)該是當(dāng)今的天帝吧!”
聖博說著,一把推開面前的女子,雪薇仙子一個踉蹌,摔倒在地上。手中的皮膚被蹭破,流出血來。
看著前面那個無人能擋的聖博,雪薇大聲吼道:“你本就不在乎天帝這個位置,甚至是避之不及的。爲(wèi)什麼如今卻?”
“他要?dú)⑽业哪负螅 甭}博聽了雪薇仙子的話,也吼了出來。
雪薇聽了這話,連忙走到聖博面前,看著聖博道:“你聽誰說的?” “這次內(nèi)亂他們到底打著什麼旗號,整個六界都知道。”
“天后目前還沒有事。” “雪薇,我母后做過什麼,我心裡清楚,如今二哥即位,會放過我母后麼?” 聖博說著就要闖進(jìn)去。
雪薇看著聖博,她承認(rèn),就是她也沒有信心,陌華他們這些兄弟會真的放過天后,畢竟天后的手中沾染了太多這些皇子的母親們的鮮血,這麼多年來,明裡暗裡的對這些個皇子也有過不少的‘照顧’。
雪薇走到聖博面前,伸了伸手,又抽了回去。
“我與你去看看天后好了。”
雪薇說著並肩和聖博走在一塊。
聖博看著雪薇卻沒有了動作。
“怎麼了?” 聖博只是看著雪薇不說話。
雪薇笑笑道:“你也說了,如今陌華已經(jīng)是天帝,這是目前誰都無法改變事情,你再激動只能把事情弄的更加複雜,冷靜一點(diǎn)。” 聽到雪薇這麼說,聖博剛剛焦急的心情似乎真的好多了。
這也不奇怪,雪薇仙子這個女人,向來都有安定人心的能耐。
天后依舊住在天后宮中,陌華暫時並沒有爲(wèi)難天后。
侍女也還是那幾個侍女,只是這行動,完全被限制住了。活動的範(fàn)圍也只限定在天后宮中。
這天后,仙界發(fā)生了這麼大的事情,她本人還像是沒事人一般,作息起居一如往常,看不出絲毫的不對,甚至心情還是愉悅的。
只是今天,在聽近身的侍女說,幽禁天帝的地方是雲(yún)兮殿,天后才終於爆發(fā)。
整個天后宮被天后砸的亂七八糟。侍女們誰都不敢上前靠近她。、
“哈哈哈哈!”
“雲(yún)兮殿!”
“哈哈哈!”
聖博與雪薇來到天后宮,還沒有進(jìn)去,就聽見從裡面?zhèn)鱽淼寞偪裥估锏氐男β暋?
聖博聽了,臉色一變,撇下雪薇仙子,立即跑了進(jìn)去!
雪薇隨後也跟著進(jìn)去了。
一直守在
一邊的侍女們,看見聖博進(jìn)來。
雖然心中驚訝這三皇子怎麼回仙界了,但還是迎了上去,陪伴這天后嫁到仙界來的嬤嬤上前一步,看著三皇子聖博,流淚:“三皇子,您總算是回來了。” 聖博來不及和這老嬤嬤說什麼,跑到天后面前去。
誰知道這天后大概是真的瘋了,見了聖博過來,劈頭蓋臉的一個花瓶就朝著聖博,她的親生兒子砸了過去,也許是聖博沒有料到,也許是他根本就不想要閃躲,那花瓶就這麼砸在了聖博的頭上。
鮮血就這麼順著聖博的頭流了下來。
雪薇見狀上前,用力拉開聖博,“你傻了,你會躲麼?”
聖博推開雪薇,跑到自己的母后面前,看著已經(jīng)陷入瘋狂的天后。
伸手抓著天后的兩條胳膊,看著天后道:“母后,母后!”
“哈哈哈……雲(yún)兮殿……蓮惜!!!!”聲音淒厲,歇斯底里。
聖博的臉色黯了下來。
雲(yún)兮殿……
“爲(wèi)什麼,這麼多年了,你還是忘不了那個賤人!!!爲(wèi)什麼那個賤人都已經(jīng)死了那麼多年了,聖卓,你有心麼?你若沒有心,爲(wèi)何對那個念念不忘。你若有心,爲(wèi)何就對我視而不見!!!”天后凌亂著發(fā),;凌亂著衣著,仰頭看著聖博,她的兒子。
聖博只是雙手固定著天后,不讓她亂動。
“你若是不愛我,爲(wèi)何還綁著我不讓我走!!!”
“母后,兒臣是聖博,你看看兒臣啊!!!”
天后聽到聖博如此說,仰頭看著聖博,眼中的瘋狂慢慢平靜了下去。
“博兒。”看到聖博頭上流下來的鮮血,頓時暈了過去。
“快去傳老君!”
旁邊的侍女聽了,卻是一動不動。
“怎麼?還不去!”聖博瞪了一邊的侍女一眼。
那一邊的侍女聽了,委委屈屈的不敢說話,還是一邊的老嬤嬤,說道:“別爲(wèi)難這丫頭了,天后如今不同往日了。”
自古以來,錦上添花的太多了,雪中送炭的有幾個? 春風(fēng)得意的時候,哪個不上來巴結(jié)討好,奉承,如今落難了,又有誰肯搭一把手?不落井下石就算是不錯了。也怪天后自己,當(dāng)初做下的殺孽太多。
雪薇走過去,看了天后一眼,對聖博說道:“把天后放在牀上,我看看吧!”
聖博把天后抱到了牀上放下。
雪薇伸出手來。把著天后的脈。
雪薇擡頭,眸中有什麼東西閃過,心裡感嘆了一聲,放開了天后的手腕。
站起身來,轉(zhuǎn)身看見聖博正看著自己。
雪薇看著聖博微微一笑道:“沒什麼大事,就是受了點(diǎn)刺激。暈過去了而已。最晚,晚上也會醒過來的。”
仙界。
天帝書房。
“陛下,三皇子回來了。”有宦官上前稟報道。
“哦。”陌華並沒有放下手中的書,只是回了個哦字。
“去了哪裡?”陌華即天帝位之後,放了天牢中的虛懷,也放了仙界內(nèi)亂時,被前任天地關(guān)押起來的五皇子和九皇子。對於天后的兒子,三皇子聖博,這個本來命定的天帝,沒有下任何有關(guān)於聖博的命令、旨意,在仙界更是不會有人限制聖博的來去自由。 “天后宮。”宦官看著坐在桌前一臉平靜的天帝,又加上了一句:“落雪峰上的雪薇仙子也跟著一起去了。” 沒有人看到陌華在聽到這句話的時候,手指握著的書本,指節(jié)用力,緊了緊,面上還是沒有什麼表情,陌華說道:“下去吧!”
“是!”
在關(guān)上書房門的那一刻,陌華放下手中的書,看向窗外,池塘,已經(jīng)載滿了蓮花。
雪薇,你到底要做什麼?
正想著。
又有人來報。
“陛下,雪薇仙子求見。”
“宣!”陌華的臉色嚴(yán)肅了幾分。
雪薇仙子在宦官的帶領(lǐng)下,進(jìn)了天帝的書房。
對著坐在桌前的天帝:“雪薇見過陛下。”
“免禮,賜坐,沏茶!”
“是!”
“謝陛下!” 雪薇看著陌華,天帝不說話。
陌華也不說話,看著自己手中的奏章。
書房中,只有雪薇和陌華兩個人。
最後,還是雪薇先開口。
“陛下,可否想過要如何安置前任天后娘娘?”雪薇放下茶盞看著坐在桌前,認(rèn)真翻閱奏章的陌華說道。
陌華停止了翻閱奏章,擡頭看了雪薇一眼。
目光交匯,一時無言。
“雪薇仙子見過三弟了吧?” 雪薇點(diǎn)點(diǎn)頭,本來聖博回來,雪薇就沒有指望這件事情,還能夠瞞得過陌華。
“陛下,天后……”
“雪薇仙子,這是朕的家務(wù)事,就不勞仙子費(fèi)心了。”陌華的語氣冷冷淡淡。
雪薇見狀,只好起身告辭。
“既然如此,那雪薇告退了。” 陌華看著雪薇對著自己低頭的模樣,說了句:“你來,只是爲(wèi)了天后的事情?”
“是。”雪薇擡頭看著陌華回道。
陌華盯著自己手中的奏章,久久不說話,雪薇轉(zhuǎn)身離開了。
仙界。
落雪峰。
虛懷看著從山外走來的雪薇,依舊還是一身
素白的衣裳,只是那眉間多了一抹憂慮。埋頭像是想心事的樣子,就連虛懷走近她都沒有發(fā)覺。
“薇薇!”虛懷靠近雪薇突然叫了她一聲。
“啊?”雪薇有點(diǎn)被突然靠近的虛懷嚇住。
“這就嚇到了?”
雪薇看著虛懷孩子氣的模樣,笑笑沒回答。
虛懷與雪薇走到落雪峰頂上,無憂樹下。
“聖博回來了。”雪薇的聲音極輕,但卻帶著憂慮。
誰想到,虛懷聽了笑了笑道:“應(yīng)當(dāng)如此。”
雪薇扭頭有點(diǎn)生氣的看著虛懷:“應(yīng)當(dāng)如此?這個時候他本就不該回來!”現(xiàn)在是什麼時候,聖博本來是仙界默認(rèn)要繼承天帝之位的,現(xiàn)在帝位被陌華繼承,聖博很可能會再也無法離開仙界。
“薇薇,我知道你在擔(dān)心什麼,可是你也要體諒身爲(wèi)人子的聖博。”虛懷還只是笑笑。
身爲(wèi)人子?這四個字,雪薇在心中反覆唸了幾遍。
“那你說陌華會放過他們麼?”
“他們?”
“嗯。” “你指的是天后與聖博皇子,還是藍(lán)夜他們這些皇子?” “都有。”
“薇薇,你是不是已經(jīng)見過天帝了?”
“是。” “他如何說?” 雪薇想著自己的天帝書房中,陌華的態(tài)度,不由得搖了搖頭道:“什麼都說。” “那,薇薇你是爲(wèi)誰在擔(dān)心?”虛化突然轉(zhuǎn)身,略微低頭,一臉認(rèn)真的看著眼前的女子。
雪薇看著突然靠近自己的虛懷,眨了下眼睛。
“初次見陌華的時候,他還是小孩子,又瘦又小的,身上一點(diǎn)仙法都沒有,後來蓮惜公主逝去,他一人在仙界受盡欺凌,可是腰卻始終挺得筆直,說實(shí)話,在蓮惜公主的葬禮上,我見他的時候,就已經(jīng)知道這孩子,心裡到底在打算些什麼了。”
“嗯。”
“可還是難過,爲(wèi)什麼一定把這一生葬送在仙界呢?”在還可以抽身而退的時候,卻選擇了留在仙界。如今如願以償,成爲(wèi)了天帝,可也要知道,這天帝的位置也是個牢籠,困住的是他的一生。
“薇薇。”虛懷聽著雪薇的話,喚了雪薇一聲。
雪薇扭頭看著虛懷。
“要知道,有些人,是身不由已的。”虛懷的聲音很輕,帶著嘆息與無奈。
雪薇聽了,看了虛懷一眼,只是悶悶的不說話。
一陣沉默之後,突然聽到虛懷說:“薇薇,我要回仙池山了。”
“哦?”近來仙界發(fā)生了這許多事情,雪薇沒有怎麼管辰逸,不是不想,是壓根沒有時間和精力去管。
“那辰逸?”想到辰逸,雪薇不禁對虛懷有些內(nèi)疚,真的有些愧對虛懷所託。
“到底有沒有仙緣,要看他自己了。”
雪薇從懷中掏出一個玉瓶,遞給虛懷。
“這是?” “無憂丹,我想仙界平定下來之後,仙界與魔界的戰(zhàn)爭只怕也是不可避免了,一旦開戰(zhàn),你這這徒孫,怕也會捲入其中,萬一遇見魔界的,開了殺戒,這個可抑制辰逸妄動殺戒。”
“好,我收下了。”虛懷說著,接過了雪薇手中的玉瓶。
虛懷與辰逸離開落雪峰的時候。
“薇薇,不要再在仙界這些人身上浪費(fèi)精力了,目前,緊要的是你要趕快恢復(fù)修爲(wèi)。” “我知道。” 看著虛懷與辰逸離開,雪薇苦笑到:要恢復(fù)修爲(wèi),她又何嘗不想呢,可是恢復(fù)修爲(wèi)所需要的那些東西,哪裡有那麼容易就集齊?
轉(zhuǎn)身的時候,看見不知道什麼時候變幻了少年模樣的小白,扶著身邊的桃花樹,大口大口的呼吸。
至於小白身邊粉色的桃花樹,隨著風(fēng),一搖一擺的。
雪薇甚至可以看到那是桃夭的小身子一扭一扭的。
話說,桃花樹本來就是桃夭吧!
雪薇腦門後冒充一個大大的問號?
這又是怎麼回事?
桃子怎麼又會變成桃花樹的樣子。小白又怎麼大口大口呼吸,難道呼吸困難麼?
“你們怎麼了?”雪薇看著一向最在乎自己形象的小白,這會兒如此沒有形象的喘息,奇怪的問道。
小白喘息的功夫,擡頭白了眼前這女人一眼,沒好氣的說道:“你還敢問,還不是你把我們關(guān)在房間裡太久了,快要被悶死了。”它是狐貍啊,而且覺得是愛好自由的狐貍,單獨(dú)關(guān)在房間中,不要說一天了,就是兩個時辰都呆不下去,可是這女人竟然把自己關(guān)在裡面整整三天,更要命的是還管著窗戶。
桃夭更加的可憐,作爲(wèi)桃花樹,作爲(wèi)植物,生存下來是需要水、陽光、空氣的……
三天,這簡直是超出小白和桃夭忍耐的極限了,小白覺得他們沒有被悶死,那簡直就是盤古大神保佑!
雪薇面無表情的看著大口大口喘息的小白,還有不斷在風(fēng)中凌亂的桃夭。
心想到:要不要這麼誇張?
三天而已,再說你們又都是有修爲(wèi)的,怎麼可能會被悶死。
雪薇嘆了口氣,拍了拍扶著桃花樹不斷喘息的小白的肩膀道:“那你們好好呼吸這新鮮的空氣吧!畢竟被憋死這個死法,傳出去太難聽了點(diǎn)。” 本來已經(jīng)慢慢平靜下來的小白,聽到雪薇如此說,差點(diǎn)一口氣提不上來,暈死過去!
這個女人果然沒有良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