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叫愛, 那什麼叫愛,我阿佛是隻松鼠,天生愚笨, 你告訴我???!齊林少, 你告訴我?。?!”
“你這只是一直沒有得到過的執(zhí)念……什麼是愛, 我很想告訴你, 可是阿佛, 你不肯給我機會,不是嗎?”他眼神深邃,帶著渴望, 迫切的注視我,語氣溫柔誘惑, 似乎等著我脫口而出的答案。
“呵……你一個乳臭未乾的小娃子, 竟然想向我一隻活了三萬年的祖婆婆傳授戀愛技巧, 癡心妄想!”我將手裡的湯碗往他手裡一塞,吩咐他:“你就好好喝你自己的湯吧!”然後轉(zhuǎn)身出門。
門外的那棵梨花樹, 已經(jīng)沒有了花,恍惚之間,我似乎還記得那時那個吻和飄落的梨花瓣。
只是少女思春而已,思春之人並不特定的某個人。
這個下午,和齊林少鬧了這一番後, 我也不好意思厚著臉皮守在他的牀前, 可是他的傷勢並沒有好, 心中難免不放心。坐立不安到了傍晚, 跟著齊林王府的僕人去客廳用膳時, 竟然發(fā)現(xiàn)一直空著的主人位置上,齊林少安然的端坐著, 臉色紅潤,健康不已,正等著我們這羣客人落座。
姜帝女已經(jīng)來了,就坐在齊林少的左手邊,並沒有等別人,而是自己端著飯碗,就著已經(jīng)上桌的菜先開始吃上了。
從人偶村回來後,變化最大的不僅是原空,還有一向冰冷的姜帝女。她變得更冷了,更令人難以接近了。
齊林少見我進(jìn)了門,十分熱情的打招呼,指著身旁的座位對我道:“阿佛,阿佛快到這裡來,我特意給你留著位置,還有香甜可口的松子呢,是府裡的人特意從山裡弄來的,你快來嚐嚐!”
松子這東西,我還真是許久都沒有吃過了,想念甚久,如今擺在餐桌上,正合我意。於是,看在松子的面子上,我也從不跟齊林少計較了,一屁股坐在他指定的位置上,一聲不響的吃了起來。
這頓飯,從頭到尾原空都沒有出現(xiàn)在客廳用膳,我也絕對不會自作多情的去認(rèn)爲(wèi),原空是因爲(wèi)躲著我,連用膳都不出現(xiàn)了。
用膳結(jié)束後,齊林少突然伸出一隻手臂搭在我的肩頭,半個身子傾向我,幽幽道:“阿佛,你在凡間呆的不久吧?見沒見過我們江澤的煙花夜色?”
雖然不知道他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但是我還是老實的搖搖頭。我活著的這三萬餘年,整整三萬年都跟在寧許身邊,聽著他講佛唸經(jīng),其他時間便是呆在住安山裡被阿鬆守著,人間的美色倒也不是沒見過,只是來去匆匆,並沒有用心欣賞過。
住安山的那羣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妖曾說過,雖然凡人資質(zhì)平庸趕不上其它幾界,卻是個浪漫懂得享受的一界,其他萬界用來壯大自己之時,只有凡人在浪費時間幻想著各種唯美之事,成就了千萬話本,曲折唯美感人刻骨,可比天界的司命仙君寫下的命格千奇百怪、感人至深了許多。
齊林少一見我這副孤陋寡聞的囧樣,立即就笑的無比誇張,身子恨不得東倒西斜,顫悠悠的拉起我的手,一拍一拍的,表情無比欠揍:“我就知道你沒見過什麼世面,沒關(guān)係,小松鼠你別擔(dān)憂,小爺今夜就帶你去逍遙快活去!”
他這話,怎麼聽,怎麼都有種,我們兩人要結(jié)伴去幹些非法勾當(dāng)?shù)囊馑?。所以,直到晚上跟著齊林少除了齊林王府,我都有種上了賊船的感覺。
邁進(jìn)江澤城中最繁華的主幹道上,入眼的便是一望無際的各種花燈,滿眼都是五顏六色的光亮,點點綴綴的,竟然有種說不出的美麗。
我曾經(jīng)因爲(wèi)跟著寧許參加天庭宮宴,見過天界的銀河,本以爲(wèi)那裡是世間萬界之中最美麗的地方,如今看來,果真是我這是沒見過世面的小松鼠孤陋寡聞了!
毫無法術(shù)的人界凡人,竟然可以不費吹灰之力就能效仿天界的美景,以此下去,倘若再過個千百萬年,那時候可不知道萬界的主宰,還能否是如今的天界天族了。
我扭頭,看向萬盞燈光下襯托下的齊林少,他依舊習(xí)慣穿著上等面料的錦袍,把自己打扮成貴公子的模樣,在這模糊閃爍的夜景之下,顯得更加英俊倜儻。腦中突然閃過一句話,我覺得用來形容他甚好:那燈火闌珊處,站著的就是個俊美小兒郎!
其實也難怪,齊林少本就是個英俊的公子,再加上他的齊林王府小公子的稱呼,身份地位,尊貴不已,也是凡間難以得見的天之驕子。我不禁好笑的設(shè)想,如若,我只是個凡間女子,想必能與他相識都是件極爲(wèi)困難的事;再倘若,他不擅降妖除魔,想必能與我這隻妖精相識也是件難事呢。
不早不晚,恰好相識,說來說去,也算是緣分。
他熱心腸的爲(wèi)我解說:“江澤百姓,勤勞勇敢,熱情好客,最熱鬧的便是你現(xiàn)在看到的煙花節(jié)。煙花,本不是江澤百姓所發(fā)明的,但是引進(jìn)後,當(dāng)?shù)匕傩辗浅O矏?,還仿照煙花的燦爛,點綴起整條街。你也算運氣好,這次我們除妖回來的及時,沒有錯過這場夜色?!?
關(guān)於人偶村除妖之事,我還有很多疑問,可是一時之間,也不好問他,便只是安靜的點了頭。
他笑的好看,扭頭問我:“你活了這麼久,可曾見過煙花?”
我依舊只能老實搖頭。聽說煙花絢爛之極,綻開的一瞬間絢美無比,不過我確實無緣見過。寧許潛心研究佛經(jīng),不會特意帶我去看煙花的,阿松本就不是個浪漫的人,他老人家自己活了這麼久打都有可能沒見過呢,更哪有心思帶我去看!
猛然,齊林少牽過我的手,拉著我踏進(jìn)了燈光點綴的整條街。置身在忽閃忽閃的燈海中,我還有一絲髮懵,總覺得彷彿在夢中,一切似夢似幻,唯一真實的,便是齊林少緊握著我的手。
我微微動了動手指,最後回握他。這便叫做牽手吧?我迷迷糊糊的想,意外的幸福感油然而生。
整條街人來人往,街道兩側(cè),擠滿小販。今夜對江澤的百姓來說,定是個特別的日子,全城百姓都出來共賀,我和江澤王府的小公子混在其中,竟然也沒有人發(fā)現(xiàn)。
沒有被發(fā)現(xiàn)更好,便可以玩的更自在。我左瞧瞧又看看,拉著齊林少停在了一個面具小販攤子前,我拎起個牛頭馬面的面具帶著臉上,轉(zhuǎn)頭對身側(cè)的齊林少道:“齊林少,你知道嗎?我以前看過的凡間話本里,女主人公鬧市裡買面具是經(jīng)典橋段,因爲(wèi)帶了面具,她找不到一同前來的同伴,便四處掀開別人面具,而她命中的公子,定是她掀開的那個人?!?
齊林少笑著從我手中抽出那隻面具,扔回小攤子上,一臉寵溺,笑道:“你都看了什麼稀奇古怪的東西?簡直是一派胡言!”我愣愣的盯著他的臉,只覺得這音容笑貌似曾相識,轉(zhuǎn)念一想,卻又陌生無比。
正在我發(fā)愣間,幾聲巨響響起,被萬盞燈光掩蓋了月亮的夜空中,綻放出了一朵又一朵的花,一剎那綻開,一剎那消失,絢爛美豔無比,卻短暫的令人瞠目結(jié)舌。
原來這便是煙花,果然是極美的。
煙花盛典仍然繼續(xù)著,周遭熱鬧非凡,嘈雜聲不斷,我怕齊林少聽不見我頗多的感想,於是便拉著他的手,攀上他的肩頭,貼近他的耳側(cè)感慨著:“難怪天庭萬界衆(zhòng)多仙妖鬼魔,寧可不要修爲(wèi)、拋了性命,也要到這凡間當(dāng)個普通的凡人,竟然是爲(wèi)了這個!”
我說完,齊林少卻沒有給我離開的機會,反而用手臂攔住我的腰,將我直接攬進(jìn)懷中,身子緊緊相貼,抱著甚緊。他摩挲了幾下,似乎覺得不過癮,突然低下頭,溫?zé)岬拿嫞苯淤N在我的脣上。
和他脣齒相交的感覺,我也不覺陌生。他的舌越過我的牙齒,直奔我口中而來。糾纏、挑逗,肆無忌憚,這似乎纔是江澤王府小公子的本性。而我,竟然在大庭廣衆(zhòng)之下,任他爲(wèi)所欲爲(wèi),沒有絲毫反抗。
當(dāng)他放開我時,我只覺自己滿臉發(fā)熱,渾身軟綿綿的,力氣不知道被什麼抽光了。他的手臂一直沒有離開我,恰巧我腿下發(fā)軟,站立不穩(wěn),一個趔趄,跌了去,被他服了個正著,直接拉進(jìn)貼近懷中。
他的心跳在我的耳側(cè)響起,一下一下,頗有節(jié)奏。適應(yīng)他的懷抱後,我不由自主的數(shù)起了他的心跳,我沒這麼近聽過任何人的心跳,總覺得這是一件非常好玩的事情。
於是,我頭腦發(fā)熱,說的極爲(wèi)認(rèn)真:“齊林少,你聽好了,我只陪你這一世,來世,我決不去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