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討價還價
張秋看著怒氣衝衝的主任，無奈閉上了嘴巴。告老師？那不就成了笑話嗎。而且，老師能幫一次，那能幫一輩子嗎，一切最終還不是要靠自己。
“你接著說。”趙主任又吐出一句話來。
“我被他們帶走，我們班這幾個同學不放心我，就追下樓去找我，想把我叫回去。可是，對方人多，他們把我們五個人全都帶著去了小花園。那平時幾乎沒人去，很僻靜，他們想在那動手打我。”
“我見勢不好，大聲喊跑，我們幾個一路跑回教學樓。因爲快下課了嗎，我想著最好出現一兩個老師，那我們就安全了。可是，直跑到教學樓這邊，也沒一個老師出現，可能老師們都在教室裡被學生纏住問問題了。咱們北灤一中的學生，就是愛學習。”
“說正經的！”趙主任敲了敲桌子，他差一但就被眼前這個花錢巧語的張秋帶跑偏了。
“王振忽然罵我媽，主任，我最不能容忍的就是別人動我家人。前段時間有混混打傷我爸的事，您也知道，鬧得挺大。這次王振罵我媽媽，我又沒忍，就動手了。我以爲他很厲害呢，沒想到，那麼不禁打。您說，他那麼弱，怎麼還帶人來打我呢。”
“是我問你還是你問我。”趙主任顯得有些不耐煩，這個張秋總是看似正經的回答問題，卻稍不注意就聊成別的事。
“我不管你們是誰打誰，只要打羣架，那就都得受處罰，這就是咱們的規定。”趙主任的話擲地有聲，聽到的每一個人都感覺到深深的絕望，就像在寒冷的冬季把人扔進了冰窖一樣令人絕望。
張秋無奈地看著趙主任，忽然想到，怎麼沒見王振他們也被叫來主任室呢。張秋問：“主任，王振他們怎麼處理？”
“怎麼處理？你說怎麼處理，他們現在還在醫院待著呢，家長們嚷嚷著要讓你賠醫藥費呢，是我硬給攔住了。”說起這件事趙主任就煩心，一大早就有老師和家長給他打電話，說昨晚有人打架，鬧得還挺嚴重。尤其是那羣家長，一個個的真是惹人煩。
“主任，謝謝你了。不過，這次這件事，是他們來打我們，我也沒辦法呀，總不能挺著讓他們打吧。主任，那羣家長要是再鬧事，我就報警，讓警察把他們抓起來。”
“你別自作主張，這件事學校會解決。”趙主任忙阻止張秋，他一聽警察頭就大了，本來已經夠麻煩的，要再讓警察摻和進來還了得。高三年級一個月之內，兩次惹來警察進校園，他這個主任還想不想幹了。
一面是咄咄逼人的家長，一面是局長秘書都要請吃飯的張秋。雙方各有手段，還真是棘手，自己這個教導主任反而顯得這麼沒有能量。趙主任不禁感嘆，現在的學生都這麼麻煩了，在他上學的時候，老師打幾下那都很正常。
“好吧，趙主任。”張秋表現出一副很不情願的樣子。
“你跟我說說，那些人拿著球棒的蒙面人是怎麼回事，他們是什麼人？”趙主任不愧是做了多年的年級主任，總能在學生的避重就輕中見縫插針的詢問重點。
張秋一臉茫然，道：“主任，我也不知道從哪衝出那麼些人，當時把我嚇壞了，我還以爲是王振找來打我的呢。”
“胡說！”趙主任再一次狠狠地敲擊著桌子，由於用力過猛，指節都變得通紅，“你不認識？你要是不認識，他們爲什麼會突然出現的那麼巧。你不認識，你又爲什麼偏偏停在那動手。你不認識，他們怎麼會出現在一中校園裡面。”
一連串的質問擲地有聲，每一句都把矛頭指向張秋。趙主任認爲，那些神秘的蒙面人就是張秋叫來幫忙的，張秋給自己的震驚已經夠多的了。
張秋飛速在大腦中組織著語言，一個看似合理的理由便形成了。不過，無論自己怎樣解釋，在校規校紀面前都顯得蒼白，那還不如咬死了不認呢。
張秋已經決定謊話說到底，他堅持道：“主任，我真的不認識那些人，我整天待在校園裡，怎麼會認識那些人呢，他們一看就不是學生啊。”
“你們幾個人誰知道那些人是誰？”趙主任把目光瞄向了高志等人。
“不認識。”高志等人紛紛搖晃著自己的腦袋，低著頭不與主任對視。
“主任，也許那些人就是來找王振他們麻煩的，碰巧在樓下相遇，就動起手來。”張秋把鍋甩給了還在醫院裡的王振等人。
趙主任無奈地笑了笑，道：“張秋，你怎麼這麼能裝呢。”
張秋還要解釋，被趙主任攔下，道：“我不管那些蒙面人是不是你叫來的，如果是，以後決不許再叫他們進來，這裡是校園，不是社會！”
稍微頓了頓，趙主任又接著道：“這次打架事件的處理結果已經下來了，張秋記大過一次，你們幾個就不記過了，但全都要回家反省。”
說完，趙主任從抽屜裡拿出一張打印單，遞給張秋時還不忘說道：“這次是學校的處理結果。”
張秋接過打印單，打印單上寫著“張秋、王振記大過，其他參與人員一併回家接受家長再教育一週”。家長再教育，也就是所謂的反省，張秋一直不明白爲什麼要換這麼一個稱呼。
張秋看著一旁站著的高志等人，替他們辯解道：“主任，我這幾位同學並沒有動手，爲什麼也要回家反省？”
趙主任反問道：“那他們是不是參與了這次打架？”
“主任，同學們也是好心，自己班裡的同學出事，總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吧。現在的社會這麼冷漠，我覺得這種精神還是挺難得的，能不能饒過他們，這次的事主要在我，我願意受罰。”
“秋哥……”
趙主任眼睛一瞪，高志等人又乖乖的閉上了嘴巴。
“好感人啊。”趙主任先是微笑著，可轉瞬之間，臉色大變，怒道：“你們把我這當什麼地方了，啊？我告訴你們，這次是吳校長親自做的決定，我也保不了你們。”
“主任，真的沒有餘地了嗎？”張秋看著額頭上青筋暴起的趙主任，仍舊不死心，昨天那樣安排，就是爲了不連累到這哥幾個。可到頭來，竹籃打水一場空，他們還是免不了被處罰的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