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五一黃金週
二零一二年五月一號，太陽火辣辣的掛在空中，張秋，江雪早早就起牀洗漱，收拾了一個大的迷彩包，把衣服和生活用品裝好，在汽車站和趙平川匯合。趙平川今天穿了一條短褲，上身是藍色的跨欄背心，沒戴眼鏡，整個人看上去很陽光。
張秋依舊是牛仔褲和白色純棉的短袖衫，剛剪得頭髮看上去很清爽。江雪穿著一條及膝短裙，打著遮陽傘，小鳥依人地依偎在張秋身邊。趙平川已經買好了前往南灤縣的車票，一共五張，不用身份證就能買到。
蕊蕊姍姍來遲，不過也並不晚，今天的蕊蕊依舊是熱褲，上身一件粉白橫紋的吊帶衫，領子開的很低，胸部給人感覺就像快要擠爆一樣。金色的陽光灑在蕊蕊金色的頭髮上，使她越發顯得迷人。
蕊蕊非常開心，三兩步跳到張秋面前，說道：“咱們走吧？”
“再等等，發車時間還早，咱們再等一個人。”
“還有人啊？”
“對，還有一個。”張秋拿出手機看看時間，已經九點多。劉芳菲要從市裡坐車過來，大約要一個小時。這麼算的話，劉芳菲已經快到了。
蕊蕊站在張秋身旁，百無聊賴地手裡擺弄著挎包的繩子，忽然問道：“另一個人，是男的女的呀？”
“女的。”
張秋說完，蕊蕊立刻哼了一聲，嗔道：“昨天還說帶個女孩不方便不想讓我來呢，今天就又多一個女生。”
張秋無語，這個問題還真是沒辦法回答，看看趙平川，他也尷尬地扭過頭去。好在，關鍵時刻，劉芳菲來了。
“張秋！”
劉芳菲隔著老遠就喊張秋，把行李箱放在一旁朝張秋揮手。張秋正愁怎麼跟蕊蕊說呢，這下好了，張秋立刻跑過去替劉芳菲拉行李箱，邊走邊說道：“姐，你來的太是時候了。”
劉芳菲不明所以，茫然地問：“怎麼了？”
張秋給劉芳菲解釋一通，劉芳菲哈哈大笑，拍拍張秋肩膀，鄭重說道：“不錯，不錯，看來我弟弟很受歡迎嘛。”
劉芳菲又說：“你，看起來心情不錯。”
“當然了，姐，我的社團不用解散了，並且，我也可以繼續在一中上課。”
“哦？那恭喜你了。”劉芳菲想不出張秋用什麼樣的方法說服大校長，不過，這樣的結果顯然是好的。
江雪曾經見過劉芳菲，也過來和她打招呼，劉芳菲直接熱情地來了一個擁抱。張秋向趙平川和蕊蕊介紹：“這是劉芳菲，我的姐姐，是個正義感爆棚的大記者哦！”
“姐，這個是趙平川，我同學，這次咱們就住在他家。這個是蕊蕊，白日焰火酒吧的美女前臺，絕對是我們酒吧裡最漂亮的一個，沒有之一。”
張秋極力誇讚蕊蕊，蕊蕊還是不滿地哼了一聲。不過事情就這麼過去了，趙平川把票分發給衆人，發車前十分鐘，排隊進去陸續上車。劉芳菲背一個包還帶著一個大號的拉桿箱，也沒用過安檢就直接放行了。
張秋看著劉芳菲這堆行李笑道：“姐，你這是準備充分啊。”
劉芳菲看著張秋等人全都簡簡單單，再看自己這一堆行李，也忍不住笑了，解釋道：“這些是我上班用的，有衣服，有電腦，幾本書和日常用品。和你出去玩這一趟，回來我就直接去D市報道了。”
“買了票的往裡走，買了票的往裡走了啊。”
售票員開始催促，張秋在前，趙平川在後，把三女護在中間上車。城鎮間的大巴車都不按號排，誰坐在哪裡都行，通常是誰先上車誰佔位置。大巴車的最後一排正好是五個座位，此刻空著沒人坐，張秋提議就坐最後一排，這個提議得到充分響應。速度最快的是蕊蕊，直接佔住正中間的位置，像模像樣地擦擦一旁的座位說道：“秋哥，來這坐吧。”
趙平川，劉芳菲都尷尬地看著張秋，張秋笑笑，直接就走過去坐下，對江雪招手：“雪兒，過來，陪我坐。”
“好。”江雪甜甜的一笑，坐到張秋身邊，小鳥依人般挽住張秋的胳膊。張秋替江雪關上窗子，打開上面的空調。
劉芳菲坐在蕊蕊的另一邊，趙平川坐到另一個靠窗位置，從包裡拿出mp3，戴上耳機自己聽歌了。
“張秋，你說的驚喜，是南灤縣嗎，那裡有什麼驚喜呢？”
劉芳菲仍然記得張秋委託自己打電話唬他們校長那天，說要帶自己去一個地方，有驚喜。張秋一直賣關子，直到現在，劉芳菲都不知道去哪。看車票，是去南灤縣。那個地方，自己可是很熟悉呀。
“姐你不要誤會哈，咱們的確是去南灤縣，我保證那個地方你沒去過。”劉芳菲被王國棟的人抓走就關在南灤縣，張秋生怕劉芳菲誤會自己的驚喜。這驚喜要是成了驚嚇，那可就不好玩了。
劉芳菲很隨意地笑著：“沒有沒有，沒有誤會你，我等著驚喜。過了這個假期，我就又該忙碌起來了，你可要讓我不虛此行纔是。”
“我保證，一定不虛此行。”張秋一語成讖，這一趟南灤之旅，的確不虛此行。不過，是危險大於痛快。
車開了，一開始幾個人還閒聊幾句，等車到半途，顛簸加上車內稀薄的空氣讓每個人都昏昏欲睡。張秋迷迷糊糊的靠著，江雪伏在他的懷裡，閉著眼睛，均勻的呼吸使她的小腹一起一收，張秋正好感覺的到。不知開了多久，張秋猛然驚醒，一隻冰涼的小手摸向了自己腰間。
有賊！張秋剛想大喊，突然意識到，哪裡有什麼賊，這分明是坐在自己一旁的蕊蕊。張秋扭過頭去，正看到蕊蕊對自己偷笑。蕊蕊看到張秋醒了，手上的力氣不由加大，在張秋腰間似掐非掐的按了一下，不疼，倒有些癢。
張秋正不知所措之際，車內一個尖利的嗓音叫喊起來：“有賊！”
一箇中年婦女從座位上站起來，雙手牢牢護住自己的包。售票員聽見尖叫走過來，問：“怎麼回事？”
中年婦女指著坐在自己身邊的男人大喊：“就是他，就是他，他偷我的東西。”
被婦女指著的男人氣急敗壞，罵道：“臭娘們，你有什麼證據說我偷你東西！”
售貨員看了男人一眼，問中年婦女：“你丟什麼東西沒有？”
“沒有，我睜開眼的時候，正好看到他把手伸進我包裡。”中年婦女搖晃著頭，慶幸自己醒的及時。要不然，自己包裡的錢準會丟掉。暗黃色信封包裹著的百元大鈔，可是自己打一個月散工的賺來的。
“沒丟東西，你亂說什麼，誰把手伸你包裡了，你有證據嗎，我看吶，你是睡糊塗了！”
售貨員說道：“這樣吧，你別坐回位子了”
中年婦女打量著車內，問：“那我坐哪啊？”
車內的座位都是一一對應的，又趕上五一假期出行人多，一個空位也沒剩下，售票員自己都沒有位子坐，更不要說再給她安排一個位子了。售票員說：“要不，站一會兒，行嗎，咱們走了有多半路程，再有二十分鐘就到站。”
“這……”中年婦女猶豫起來，一想到自己包裡打工錢，咬牙說道：“行！”
可站了沒幾分鐘，中年婦女就又說道：“站著好累啊。”
一個大哥給她出主意：“這位大姐，你把包放在行李架上，人坐回座位，不就行了？”
中年婦女猛勁地搖頭，抱在自己懷裡尚且不安全呢，放在行李架上想都不要想。你說也是的，怎麼大巴車上還有小偷呢，怎麼偏偏小偷就坐在自己邊上了呢。
中年婦女不知道的是，就在他買票的時候，已經被混跡在車站的小偷盯上。小偷親眼看到中年婦女，從包裡那個發黃的信封中抽出一張嶄新的百元大鈔。立刻，小偷就買了一張票上車，專坐在中年婦女身旁，只是沒想到，就在自己動手的時候，她偏偏醒過來了。
中年婦女賠著笑說道：“這位大哥，你沒拿行李，要不，咱倆換換，我去你那，你來我這。”
“不換不換。”出主意的大哥立刻低下頭去不看中年婦女。
中年婦女實在站的累，想了想，在車廂的地板上坐下來。
“你坐我這裡來吧。”
劉芳菲突然起身朝著中年婦女走去，中間婦女大喜，忙從地上站起來，拍拍屁股上的塵土，對劉芳菲連聲道謝。坐到座位後，中年婦女舒服地哎喲了一聲。張秋看到劉芳菲沒站著，直接坐在了中年婦女本來的位置。
張秋總感覺，可能要發生什麼。這種預感非常強烈，江雪看出張秋臉上過的不安，關切地問：“怎麼了，是不是不舒服？”
“沒事，我可能有些過於緊張了。”
蕊蕊貼到張秋耳邊輕聲說道：“以我的社會經驗，這個阿姨沒有撒謊。”
張秋點點頭，目光牢牢地鎖定住靠走廊位置的小偷大叔。起身對江雪說道：“我去換她過來。”
江雪點點頭：“你小心點。”